“日本鬼子”應該長啥樣?

[導讀]“鬼子”該長什麽樣?如果向20歲以上中國人問起這個問題,絕大多數大概都會向你比手畫腳地提到如下元素:小胡子、矮個子、黃軍裝、手拿一杆刺刀鋥亮的三八大蓋,腦袋後還有一個可笑的屁股簾。
國產影視裏的日本軍人形象變遷

如果在大街上向20歲以上的中國人問起這個問題,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大概都會向你比手畫腳地提到如下元素:小胡子、矮個子、黃軍裝、手拿一杆刺刀鋥亮的三八大蓋,腦袋後還有一個可笑的屁股簾。

其中年輕一點的,大抵還會誇張地模仿電影中那些凶惡而又可笑的人物來上幾句“八格牙路”、“米西米西”和“花姑娘的幹活”;而歲數大一點的,則會跟你提到那些切腹自殺的決絕、蠻橫渾濁的眼光,以及眼光下掩藏不住的肮髒靈魂。

然而,沿著中國電影的足跡,“鬼子”的形象又確乎一直在變,從千人一麵變得更加豐滿和真實。



“惡魔”、“惡人”和“人”

最早的“鬼子”是不會說話的,甚至連日本話都不會說。 “九一八”事變拉開了日本正式入侵中國的序幕,“日本鬼子”也從此開始入侵中國電影——他們就像一個時代的布景,整體性地以侵略者的形象出現。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對他們沒有細致的刻畫,對白也不多,仿如《指環王》中的妖獸兵團。

讓“鬼子”從布景變成角色的,正是新中國成立後大批湧現的抗戰題材影片。這時候的“鬼子”們雖然恢複了語言功能,但智商卻顯然很成問題。

除了惡貫滿盈、毫無人性可言,他們還被簡單地貼上了一些物化的標簽,譬如帽子後邊必須要有的兩條布片(經考證,隻有入侵到中國南方的日軍才會這樣打扮,為了防曬和防止蚊蟲叮咬),又或者一定會色迷迷地飆著滿嘴不標準的日語粗話到處找“花姑娘”。

而《地雷戰》中那個裹著頭巾,化裝成中國農婦偷挖地雷的日軍“地雷專家”的出現,則造成了這樣一種後果:每當有男士把紗巾之類的東西往頭上裹,周圍的人便會大笑道:“活像個偷地雷的!”

此外,《鐵道遊擊隊》裏牽著狼狗出場的崗村、《小兵張嘎》裏把“猙獰恐怖”寫在臉上的龜田、《地道戰》中被偽軍司令“捧殺”而顯得愈發低能的山田等等,惡名皆“如雷貫耳”,家喻戶曉。

太多的共同屬性令這些群像看起來或多或少有些麵目模糊。因此,1955年底完成的電影《平原遊擊隊》中,“鬼子王”方化扮演的“鬆井小隊長”,便成為一個具有突破性意義的角色。他彈撥著曼陀鈴出場,並且極富職業軍人的氣質,營造出一種懾人心魄的氣場——當然,這並不足以讓“鬼子”群體擺脫掉那些臉譜化的“反派”痕跡。

時間又過去了30年,到1985年抗戰勝利40周年之際,中國的電影人們終於意識到,“反法西斯”是世界人民共同的心聲,“世界人民”自然也包括日本人,甚至日軍侵略者中的一小撮良心未泯者。

於是,這些日軍中的“少數派”慢慢開始走進我們的視野,他們在內心掙紮下流露出的“厭戰”甚至“反戰”情緒,為曾經的“惡魔”群體增添了幾抹人性光輝。

伴隨著“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靜悄悄”的歌聲,電視劇《鐵道遊擊隊》留在了我們兒時的集體記憶中。除去遊擊隊員們扒火車炸橋梁的英雄事跡外,值得注意的是,某日寇指揮官的妻弟開始成為“日本反戰同盟”的一員,這顯然顛覆了以往單一的日本人形象。

《血濺津門》中,惡貫滿盈的日寇指揮官更是直接死在自己勤務兵的槍下,後者隨即飲彈自盡,死前無限追悔地說:“我不該來呀……”

出於厭戰而飲彈自殺的並不隻有那個“大義犯上”的勤務兵,近年來給人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還是電影《南京!南京!》中的下級軍官角川,在影片最後,角川用自己的死,成全了中國男孩小豆子吹著蒲公英的希望,即便擺在小豆子眼前的依然是大片淪陷的國土。

而在另一個票房大贏家《葉問》裏,日本軍人三浦盡管依然嗜血,卻少了一些蠻不講理的陰狠之氣,他充分遵循遊戲規則,雖然失敗卻並不齷齪。

中國片裏的日本人說什麽話

電影中的日本軍人由“魔”逐漸轉變成“人”,這個轉變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而另一個轉變則更為悄然——“鬼子”們再也不兼職擔任中國人的“山寨日語”老師。

對於很多中國人來說,他們人生中最先脫口而出的第一門外語,可能不是英語,也不是由於時代原因一度在學校裏占據重要位置的俄語,而是嘰裏呱啦的日語。在精神生活極度匱乏的年代,看電影是最重要的娛樂消遣方式,而那些膾炙人口的電影裏的“鬼子”們語法怪異、夾纏不清的日語,則成為一代人童年記憶裏劃分陣營的關鍵標準,甚至於到現在,一句“死啦死啦的”,都還是人們表達“凶神惡煞”這個意思的日常習慣用語。

事實上,在新中國成立後長達三十多年的時間裏,國產片中的日本侵略軍,清一色講的都是中國話,隻是偶爾夾雜著“米西米西”、“八格牙路”等日語單詞。“……的幹活”這樣奇怪的語法結構經常出現,而且每說半句話都要加個“的”,如“你的,八路的,死啦死啦的”。

這些語匯在當時的中國觀眾中獲得了極高的認知率,以至於很多小孩子一直對日軍中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地設置“翻譯官”這樣的角色感到大惑不解。

上世紀80年代初的《一盤沒有下完的棋》中,由於大量采用了日本演員,他們的日語對白也被原封不動地搬來,再由配音人員進行後期譯配。然而,這種譯配的方法很奇特,它與今天國際會議中的“同聲傳譯”有些類似,原聲音軌和譯配音軌同時在正片中出現。銀幕上的日本角色講完一句日語,隨即響起一句譯配人員配上去的中文,就像兩個人在同時講話,一個比另一個慢半拍一樣,觀眾被搞得頭昏腦脹。這大概也是此類“配音”手法此後便銷聲匿跡的緣故吧。

然而,日語對白卻從此擠進了中國影視的門檻。20世紀80年代後期,《馬魯他》等一批作品完全采用了日語對白,將那影子一般的配音改成了畫麵下方的字幕。現在,這種直接讓“日本人講日本話”的做法似乎越來越盛行。想一想好萊塢影片《巴頓將軍》中,艾裏溫·隆美爾竟也是以一口德語上戲,大概中國以後大製作的商業片,也都會走上這個路子。

與此同時,從《少帥傳奇》中的土肥原賢二到《大決戰·遼沈戰役》中的岡村寧次,都不約而同地說上了一口流利的中文。仔細想想,曆史上的這二位本來也都是早在戰前便到中國打混過的“中國通”,中文水平高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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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天皇切腹,不然我是不會原諒日本的。 -鱷魚爬得快- 給 鱷魚爬得快 發送悄悄話 鱷魚爬得快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9/14/2010 postreply 07:5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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