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中產階層陷通脹焦慮 物價成當下最敏感話題 (ZT)

通脹焦慮 中產的焦慮正是中國的焦慮



  當CPI突破3%的通脹警戒線時,中產們也許感受不到這一數字帶來的生活壓力。



  豬肉漲了,可以吃牛肉;大米漲了,可以買麵粉;咖啡館提價了,可以在家裏喝;房價漲了,可以先租房。這些不過是“中產階級的幻覺”,以自身生活體驗,認為通脹無所謂。



  而如今,房租在多年穩定後也開始躥升,根據媒體報道,一些城市的房租漲幅超過了20%,這個時候,中產們似乎一下陷入無處可避的境地。於是,曾經還可“隔岸觀火”的中產們發現,這一輪通脹,火已經燒向了自己,CPI的上漲讓一向對價格不夠敏感的中產們開始覺得如此直接而沉重。



  如果像有的經濟學者說的那樣,未來十年,世界都將在通貨膨脹中度過。我們該如何避免自己的資產不縮水?況且如今,錯綜複雜、內憂外患的經濟形勢下,如同一枚硬幣的兩麵,通縮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為此,我們希望從七位知名經濟學人的分析中,勾勒出中國未來經濟的脈象,通過梳理這一焦慮,發掘出真正的應對之舉。



  中產的焦慮正是中國的焦慮



  中產階層的焦慮或許正是中國的焦慮。如今,中國經濟站在一個尷尬的十字路口,或許我們應該梳理這種焦慮,從產生這些焦慮的元素中,發掘出真正的應對之舉。



  南都周刊記者_秦旺



  就像本屆世界杯決賽,西班牙對決荷蘭一般,沒有到加時賽的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冠軍的歸屬。而如今中國經濟麵臨的局勢,同樣也是複雜得令人難以猜透,本來今年一季度中國創出了11.9%的GDP增速,人們還在擔心中國的通脹壓力,但隨著歐元債務危機以及人民幣升值壓力增大,人們擔憂的焦點又開始轉變成了通貨緊縮。



  通脹壓力不難理解,從2007年美國金融危機開始,全球經濟都處於一個破產和債務上升的過程,這也導致了發達國家消費欲望的下降,從而對嚴重依賴出口高速增長的中國造成了致命威脅。



  於是,我們在2008年,發出令全球歎為觀止的 “四萬億救市”計劃,2009年開始,取消了信貸規模控製,讓商業銀行多出了9萬億新增貸款,甚至到今年上半年,仍然有4.6萬億的新增貸款發放。



  毋庸置疑,投資保證了中國的經濟增速,2009年,中國GDP投資拉動率高達92%,比2008年上升了45個百分點,結果是“保八”成功,在黯淡的全球經濟中獨樹一幟。



  不過,這造成的另一個後果是,中國貨幣數量增長,高於GDP增長20到30個百分點,這使得中國廣義貨幣M2比GDP,在2009年年底達到創紀錄的180%左右,這個數據遠遠超過美國的65%以及日本的110%。換句話說,中國用接近10萬億美元的貨幣,生產著5萬億美元的GDP,而美國隻用 8.3萬億美元,就生產了14萬億美元的GDP。



  如此說明一個事實,中國發行了非常多的貨幣。而貨幣發多了,同掙了更多的錢,完全是兩回事,如美國著名經濟學家弗裏德曼所說:“貨幣數量的急劇增加,隻會引發通貨膨脹。”而通貨膨脹則會使物價上漲,中低階層財富減少,導致人心不安。



  兩次惡性通脹



  自1980年代以來,中國共發生過兩次惡性通貨膨脹。第一次是1988年。由於此前實行的財政“包幹”體製,地方政府財政赤字不斷擴大,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貨幣連年超發行,到1988年四季度,市場中的貨幣流通量為2134億元,比上年同期上漲46.7%。



  加之當年又宣布實施物價改革,等於讓此前中國壓抑了幾十年的消費需求,一下子敞開。想象有一天,你手上拿著比原來多50%的鈔票,同時還能自由購買原本需要憑票證供應的商品,你會怎麽做?自然,改革開放後第一次全麵搶購潮誕生了,20元的酒一下子漲到200元,人們紛紛搶購能買到的任何商品,連火柴和廁紙都供不應求。



  第二次則發生在1993年。當時,全國金融業一片混亂,一些銀行把貸款額度全部發光,就倒逼央行要錢, 銀行間也大舉拆借資金,當年社會固定資產投資比上年增長31%,到1994年中國CPI(居民消費價格指數增長率)竟達到了驚人的24.1%。



  今年5月,中國的CPI同比上漲3.1%,又一次超過3%的通脹警戒線。自2007年開始,中國結束了長達10年的“高增長、低通脹”局麵,CPI以每年約5%的速度在上漲,那一年也是次貸危機發力的開始,正是在“救市”背景下,出現了大手筆刺激計劃。



  這些多發出來的貨幣,大部分流入了基礎設施、房地產以及汽車行業,通過拉升地產價格,加大石油消費,使得高企的房價和油價,成為增發貨幣的高能回收器,好處不一而足。



  從地方政府而言,此舉無異於過新年拿“利是”。不僅加速了城市化進程,政績工程名正言順。進而讓地方擺脫了實業不振、GDP捉襟見肘的局麵,讓土地財政這一“公私皆宜”的模式,正式登堂入室。



  一時間,各地的建設計劃競相以天價報出,西安才推出3000億的建設規劃,重慶就漲了一倍,最後湖北直接爆出12萬億的建設規劃成為其中的翹楚。讓人懷疑經濟發展,隻需要考慮的是膽量和氣魄。



  但是,資本的本質是“唯利是圖”,在出口依然疲軟、內需未見起色的情況下,房地產隻能繼續狂飆突進。其中,北京在原有均價1萬多的高價上,今年3月間,一路飆升至3萬元左右,房價遠遠超過紐約的曼哈頓和東京的銀座。



  於是,史上最嚴厲的房地產調控新政出台,房價過高地區停止發放第三套房貸,二套房貸首付必須超過50%。而就在業界熱議樓市拐點是否出現時,北上廣深四城市房租價格又出現大幅上升趨勢,打破了中國以往房價高漲,而房屋租金保持穩定的局麵。



  硬幣的兩麵



  以前買不起房,最少還可以租房,但現在城市的中產階級,以及剛畢業的大學生們,切切實實感受到生活壓力。與此同時,中國充裕的廉價勞動力,經過多年無限量供給後,終於在老年化的陰影下,看到“劉易斯拐點”的臨近。



  “劉易斯拐點”在經濟學中,指的是勞動力由過剩向短缺的轉折點,在工業化過程中,隨著農村富餘勞動力向非農產業的逐步轉移,農村富餘勞動力逐漸減少,最終枯竭。這將直接引發勞動力成本提高,近來,富士康加薪,東南沿海大規模的民工荒,以及各地最低工資標準調高等一係列事件出現,使中國又多了一道難題——未來幾年勞動力成本上漲也將成為通脹壓力。



  屋漏偏逢雨。年初剛經曆了西南大旱,夏季又遇到了南方暴雨,中國夏糧連續6年增長後首次產量下降,反映到菜市場上,則是各種農副產品價格上漲。最後,輸入性通脹的問題依然沒有得到緩解。今年初,隨著石油、鐵礦石、有色金屬等大宗商品價格上漲,帶動國內煤炭、鋼鐵、金屬價格上漲,一季度中國工業品價格同比漲幅達到40%。



  於是,在2009年寬鬆的貨幣政策,在持續上揚的住房價格,在勞動力成本變得高昂,在糧食和能源因為各種原因大幅上漲的背景下,人們加重了中國進入通貨膨脹的心理預期。如獨立經濟學家謝國忠所言:未來十年,中國都將在通貨膨脹中度過。



  然而,問題並非如此簡單,二季度以後,中國GDP堅挺的高增長速度突然遇到了挑戰,各項經濟指標先後出現下滑:貿易順差下降、城鎮固定資產投資下滑、資產價格走低、發電用電量、交通運輸等等指標開始徘徊不前。



  急轉直下的局勢,原因在於當前急劇惡化的全球經濟形勢,隨著希臘政府破產而引發歐洲債務危機,人們擔心全球經濟再次觸底。事實上,歐美消費實力的萎縮,已很難讓中國製造重振信心。



  因此,中國經濟很可能從“過熱”變為“過冷”,也意味著中國眼前的挑戰不是通貨膨脹,而很有可能是通貨緊縮。



  在如此複雜局麵下,6月底7月初,國務院9天內四度召開經濟形勢座談會,也說明了高層對當下經濟的憂心。在G20峰會全球重申經濟低穀危險的背景下,調控政策變成了——“應重視宏觀調控的鬆緊搭配,力促總量平衡和結構轉換”這樣意味深重的語調。



  事實上,中國宏觀經濟調整麵臨著很多“非此即彼”就可作出決斷的選擇題,到底是控房價還是保“支柱”,是保增長還是控通脹,是保增長還是調結構,是提高居民收入還是增加國家、企業收入,是擴大赤字還是增加稅負, 貨幣應當收緊還是寬鬆。



  這些問題,不同的學者有不同的答案,高層的政策也越來越審慎。這讓中產階層陷入了越來越大的焦慮中。



  如果不是通脹,而是通縮,是否寧願讓資金躺在銀行的賬戶上,也不要以高風險進入股市和理財產品市場,來博取並不一定能得到的高收益呢?又或者應該精打細算,嚴陣以待,防止通脹通縮並存下的滯漲,那樣麵臨的很可能是大規模失業和減薪。



  這類似於《等待戈多》這樣的後現代多維解構狀態。



  之所以要重視中產的焦慮,乃是因為中產階層是社會穩定的潤滑劑,也是社會消費的主力人群。當中產階層花費太多的錢用於食品、房屋、教育和醫療支出,喝咖啡、旅遊和消費高檔商品的需求,就將退居二線。當中產階層消費能力持續受到損害,勞動階層的儲蓄又貶值的環境下,恐怕擴大內需的政策不僅難以實行,社會矛盾也將日益尖銳。



  這就是當下大家為什麽會紛紛尋求“內心安全感的追逐”。從這個角度說,中產階層的焦慮正是中國的焦慮。如今,中國經濟站在一個尷尬而又危險的十字路口,理智的做法是不該坐等“戈多”到來,或許我們應該梳理這種焦慮,從產生這些焦慮的元素中,發掘出真正的應對之舉。




來源:

http://news.sina.com.cn/c/sd/2010-07-22/131020735475.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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