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四時的可笑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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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年讀大一，對政治是不知不覺，周末總惦記著回家蹭點好吃的。一天去大食堂打飯，突見大食堂的門口兩側貼著悼詞，沉痛悼念胡耀邦，有痛罵時弊，不太和時政的調子。緊接著幾天後，同學們都不上課了，一邊觀望一邊議論。突然一天下午，大家激動地互相傳告去廣場遊行，反正沒課上，閑著也無聊，於是同室幾個人跟著本校的人馬，打著校旗興奮地出了校門。門口見到老校長試圖說服大家，隊伍停留了一會兒，繼續從學院路向天安門進發。路上和清華，北大，北醫，地大，北航，北郵，政法等各大學匯合，形成浩浩蕩蕩的洪流湧向天安門。廣場上開了追悼會，有人情緒激昂地講民主，各路市民紛紛湧來，口號震天。幾小時後，我們幾個開始到處遊蕩東看西瞧。傍晚又累又餓，我溜達到前門坐上公車回家了。爹娘見我狼吞虎咽地吃飯，就問我幹什末了，是不是遊行了？我吃飽來了勁頭，東描西畫地講遊行的事，很是誇張了一番，特別是和警察對峙時特興奮，可警察啥也沒做也沒起衝突，有點遺憾啊。我老爹沒說啥，我老娘可害了怕啦，她痛批我沒頭腦，瞎跟著別人起哄。“你知道嗎，趕明公安局都能查出來你們誰誰什莫時候去了廣場，都幹了些什麽，挨盤找你們算賬。”我那不懈“嘁，他們查得過來嗎？那麽多人哪。”“你懂什麽，天安門的所有路燈上都裝了錄像頭，你走哪都清清楚楚。抓你們太容易了。”要知道，我娘是新中國第一代女警察，專在東西單一帶執勤。我娘話音剛落，突然傳來震耳的敲門聲，我立刻聯想到路燈上的錄像頭，臉色大變，猶豫片刻衝進家裏的壁櫥，躲在一堆雜物中，祈禱老娘能像阿慶嫂一樣膽大心細遇事不慌，把警察搪塞過去。一會老娘在找我，我出了壁櫥一臉驚慌。老爹老媽大笑，原來是鄰居問事兒，他們也不敢再批評我了，怕嚇出毛病。從那以後，家裏就有了笑柄 - 就這樣哪能當英雄？肯定不打自招啦。
唉，轉眼21年了。我們當年為之熱血沸騰的民主，至今還在搜尋。我們的孩子滿嘴英文，他們又怎能懂得“往事不堪回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