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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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襯衫讓人看到網絡下韓寒儒雅的一麵。本報記者 郭延冰 攝
在美國《時代》剛剛揭曉的“全球最具影響力人物”排行榜中,韓寒以將近100萬的投票數獲得了票選第二,並在最終“藝術家和娛樂界人士”的總排名中名列第24位,成為排名最高的中國文化人物,這次評選也再次將生性靦腆的韓寒推到大眾麵前。對於“全球影響力”的看法,韓寒有自己的解讀,“中國真正有影響力的人基本都是在搜索引擎上搜不到的,主要是這幫人不濫用自己的權力影響力就行了。”他更認為,自己一點也不“國際”,就是一個鄉下孩子。
影響力 “該不該殺韓寒”票數也會很高
新京報:這次在《時代》的評選上成為“藝術家與娛樂界人士”排名最高的中國人,有沒有人因此叫你“國際韓”?
韓寒:說不上“國際”啊,我就是一個鄉下孩子,之前我也說過自己是“郊區韓”,但“郊區”這個詞可能好多人不是特別明白。其實我幹的事和以前也沒什麽區別,就是每天吃飽了睡,然後起床,上上網,寫寫文章,現在我經常半夜寫一些東西,白天起來一看,啊,原來是做夢的時候寫的,然後就被刪掉了嘛。
新京報:但是你在票選中排名第二,僅次於穆薩維,這個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韓寒:說到影響力,不是我個人的影響力大,影響力大的人是在投票的那些人,要是什麽時候都能以投票數來作為影響事情的標準,那可能世界就會變得美好一些。但也說不定,因為我們太窮了。如果要搞“是不是應該把韓寒殺了”的投票,沒準兒也會有很高的投票數(笑)。
新京報:你對穆薩維投票數第一有什麽看法嗎?
韓寒:其實這個挺奇怪的,我倆都處在亞洲,本身依靠選票決定的事情就比較少,說明這樣地方的人對於投票的激情更大吧。
新京報:你覺得Lady Gaga算是有影響力嗎?她在“藝術家和娛樂界人士”中排名第一。
韓寒:她算是吧,大家都老說她。而且國內很多明星也都會模仿她。(大家同樣也老說你)我是太特殊了,隻能在中國這樣的土壤裏值得關注,別的國家都沒有這樣環境。也有人問我,為什麽我的書不在美國、日本出版?我說那些國家要出我的書幹什麽?你也可以說,在中國有影響力就是對全世界有影響力,但我認為,事實上中國文化對世界的影響力還是小的。
新京報:在你心中,什麽樣的人才算是真正有影響力的?
韓寒: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很難準確形容出來。
新京報:在最近的一次沙龍中,梁文道、陳丹青、吳思,張鳴等人,認為“中國大學教授的影響力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韓寒”,你認為他們說得有道理嗎?
韓寒:比如梁文道、陳丹青,我也很喜歡他們,很多人的很多東西也都在影響著我,會受到各種啟發,隻是我們可能沒有互相影響的風氣。現在的年輕人很難想象他們是在看書的,更多人是在網絡上瀏覽簡訊,或者玩遊戲、聊天。現在的大學生和以前的也有很大不同,大學生都沒有熱血,光教授有熱血也沒有用,各種東西都在代替著信仰。其實我們連“影響力”到底是什麽都還說不清。
公共知識分子 因為大家都需要找一個出口
新京報:我們換個輕鬆一點的話題吧。看到了前不久你拍攝的一組“裸照”,怎麽會想到拍尺度這麽大的照片?
韓寒:其實那天的衣服是穿了很多,該穿的地方都穿著呢。因為那家是賽車媒體,如果是傳統媒體我不會這樣。賽車媒體很不容易,每場比賽他們都會去,他們算是很弱勢的群體,中國那麽大就這麽一本做賽車比賽的雜誌。我覺得我應該支持一下中國賽車事業。
新京報:感覺好像就是在2009年中,你接連被很多媒體都評為年度人物,“公共知識分子”的形象也被特別突出了,你認為2009年你到底做了些什麽?
韓寒:過了一年也就是地球繞太陽公轉了一圈,這關我什麽事?說到底我也隻是一介書生,也不是什麽知識分子,也不是什麽文化精英,也不是什麽各種各樣的其他東西,在我腦子裏根本沒有公共知識分子的概念。我覺得是因為大家都需要找一個出口,所以我的關注度可能就高了。
上海 我始終熱愛,但它沒有文化
新京報:現在大家覺得你是個“公共知識分子”,但你好像一直對這個稱呼不是很在意?
韓寒:我對這個稱呼完全不感興趣,我從來就這樣的。因為別的個體他們都不和我玩了,所以我就隻能和這些公共事件玩了。
新京報:現在世博會是個很熱的話題。
韓寒:本來世博會並不是一個規模如此大的展會,隨著信息的流通越來越便捷,世博會正在漸漸式微,是中國將世博會升格了。我出生在上海,我始終熱愛這裏,希望這個城市真正美好,雖然我的老家已經被嚴重的汙染所占領。但是上海是一個沒有什麽文化的地方。別的國家大都市,你可以說,我們這裏有什麽建築,什麽酒店,什麽大街,什麽豪宅,這些上海市也可以自豪地宣布,我們這裏也有;但當人家要說,我們這裏有什麽作家,什麽導演,什麽藝術家,什麽藝術展,什麽電影節,上海就沒話說了。發展真正的文化就必須放開尺度,放開尺度必然百家爭鳴,百家爭鳴必然開啟民智。
新京報:你沒有加入任何組織,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好像外界並不能提供給你更多讓你感興趣的幫助。你對生活還會有什麽需求嗎?
韓寒:我當然還會有需求。但有一些是太隱私的事,有些又不太好說。
新京報:最近有什麽讓你感興趣的文化作品嗎?
韓寒:我很想看話劇《寶島一村》,聽說不錯。可惜上次演錯過了。
■ 新語錄
結婚 女人要買房,不如休了她
新京報:聽說你自己的年薪剛好過百萬,這個數字準確嗎?
韓寒:百萬年薪在賽車比賽的時候差不多,現在辦雜誌還會往裏貼一些。
新京報:現在的房價你買得起房嗎?
韓寒:買不起,如果買的話要貸款,而且我覺得還是租房劃算,因為現在的租金已經不夠還貸款了。如果你碰巧有個非要纏著你買房不可的女人,那我覺得還是休了她好(笑)。
新京報:但很多人都會覺得,隻有自己買房了,才算在一個城市真正立足了。會不會因為你是上海人,所以對房子所帶來的安全感要求沒那麽強?
韓寒:在大家都沒有信仰的時候,隻能依靠房子帶來安全感,而且房子確實也能帶來安全感。我也不反對買房,隻是覺得不劃算。
新京報:你從來沒有遇到過要求你買房才能結婚的女人?
韓寒:那當然,對於那樣的女人,我隻有兩個字:滾蛋!
淘寶店 算是為社會做貢獻
新京報:你在淘寶上開的書店生意好像很好啊。
韓寒:店還可以,主要是東西都寄到了(笑)。其實開店挺累人的,還要受到很多莫名其妙的非議。有人會覺得我爸是在借我賺錢,也有人覺得我拿讀者賺錢,其實我一年也就賣一萬多本書,開店的初衷完全是因為開始的時候我每周都要收到大量讀者寄來的書,要求我簽名,我總不能簽完名就把書給黑了啊,還得再寄回去,這樣長期以來,我就覺得不如開個店。
書我都是以六折批發來的,原價賣,一本可以賺幾塊錢,一年大概可以賺到10萬,但是我的店請了三個人,所以其實總的收入差不多是持平的,有時候還會虧。
有人說我開店能賺很多錢,我覺得他們真的不會算賬啊,每本書我都要簽名,一年也得簽幾萬字,哪有人賺錢像這麽辛苦的。但這樣也能解決幾個勞動力(就業問題),也挺好的,算是為社會做貢獻了吧。
雜誌 底線內我比任何人都容易屈服
新京報:你算是原則性很強的人吧,你會因為什麽事情妥協嗎?
韓寒:我經常要妥協,比如我現在辦雜誌《獨唱團》,剛剛又審了一次,有很多修改,不能提“羊肉”,“千禧年”也不能提,都會涉及到種種問題。我有一個原則和底線,沒有到這個底線,我比任何人都容易屈服。但如果觸及到這個底線和原則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記得曾經有一次在北京和朋友新組了一個車隊,要給車隊做宣傳。我不喜歡做什麽宣傳,但那次我去找了當時國內很差的一個汽車媒體,宣傳我們車隊成立,讓人家過來,還得給人家塞500塊紅包。
代言 總要給我留個活口吧
新京報:現在你也會接商業代言嗎?
韓寒:我會接代言。一方麵是因為要辦雜誌,商業合作也是避免不了的,還有就是很多時候我一年才寫一本書,有時候都寫不了一本,像我寫的博客那些文字也都是免費的,大家總要給我留個活口吧!我賽車賺的錢基本都貼了雜誌,雜誌辦了一年半還沒有出來,審查永遠有問題,我應該算是國內名氣和年收入換算最不匹配的了。
偷拍 偷拍事業比給錢的報道真實
新京報:聽說你很喜歡小孩子?前不久在縱貫線演唱會上,你和女朋友一起被拍了出來,有給你帶來困擾嗎?
韓寒:如果有小孩子還挺好的啊,我就不會是一個人在戰鬥了(笑)。其實不會有困擾,我在做更大的壞事的時候也不會讓人知道(笑)。我那次的照片被拍出來之後,南都的卓偉還給我發了個短信,求證那張照片。其實我挺喜歡偷拍事業的,這些才是真實的,像很多報道也都是假的,都是給錢才報道的,比起來我更喜歡真實的娛樂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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