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上海環球金融中心和金茂聳立在黃浦江東畔璀璨奪目
浦東“141”: 一天“等於”二十年
浦東,就這麽開放了?這麽小的一個門洞,浦東能開放得多大?
曾經的“工農商學兵”
浦東在哪裏?這不僅僅是個地理概念問題,而首先是必須先給個時間定位。如果定在上世紀50年代初,那麽,我就看到過一條“戰鬥”新聞,“台灣蔣幫”轟炸機騷擾上海,被擊落,其中一架墜落在浦東“塘橋地區的稻田裏”。於今,浦東地界上,你依舊時而可以聽到或見到“高炮部隊駐地”這樣的字眼。在 2010年初的一次采訪中,在當年“花菜之鄉”的地麵上,還見到塗抹有這樣標誌,卻已無人的“營地”。
改革開放前的浦東,有歸於市區的南市區、黃浦區等區屬部分,還有規劃在南匯、川沙、奉賢等縣屬範疇的。可想而知,在行政區劃的嚴格限定之下,在相當長久的時間段內,浦東“無中心”。講來講去,浦東最出名的,在文化係統內,有個黃浦區文化館,位置蠻公正的,在滬東造船廠和第三鋼鐵廠的“當中”。在農耕體係裏,有隻三黃雞,還有點桃子和蔬菜。至於工業係統,就是沿江的鋼廠、船廠和“繁星點點”的倉儲基地。
至於浦東商業,那就寒酸的了。還沒上小學的時候,族中親戚帶我到黃浦江邊來玩耍,最“驚心動魄” 的遊戲,就是坐江上的船,在黃浦江上做一巡邏式遊覽。隻記得夜色迷蒙,江水起伏,自己的手緊緊地抓著船幫,屁股底下坐著的木板是濕的。對於這樣初級的旅遊節目,記得自己很興奮。有一次,是上了浦東的岸的。後來寫過一篇關於東昌路碼頭的文字。題目叫《建築的縫隙》。其中:印象裏,江麵黝黑,舢板搖擺,踏上岸來,卻儼然是另外一番天地。長長的地攤上汽燈耀眼,攤販主人坐在板凳上,買主是要蹲下來,方能與攤主講得上話的。攤位上賣的也就是一些低檔雜貨。沿街門麵,多為公家單位,似有藥房,還有飲食小店。人很擁擠。
上世紀80年代中,我搬到浦東居住,輪渡上下來的落腳地就是東昌路碼頭,知道了與東昌路成丁字形相交的那條路,喚作爛泥渡路。早晨起床,許多人拿茶缸對著牆根刷牙。晚間,馬路就是客堂,小方桌子放露天,一包豬頭肉一瓶黃酒,“安靜”地躺著和立著,女主人則在屋外泥砌的灶頭上燒菜,生活的氤氳之氣就那麽簡陋地散發在狹窄的空間裏。
80年代中,我到浦東做一次“深入采訪”。由頭竟是:浦東地區沒有一家公家的新華書店,浦東的學生要買複習資料,那是特意要到浦西來走一趟的;於是有個張姓的年輕人,在街道的支持下,在自己居住的塘橋浦東南路“上街沿”,搭建了一間小房子,按房子高度說,大抵可說成是一層半,鋪麵賣書,上麵是個直不起腰的閣樓,這個小青年自己睡覺用。那個時候,剛剛允許有個體戶自己開門麵,塘橋街道那是大大解放了思想的,敢於拿出一塊“地皮”蓋樓,給他專賣課外閱讀資料使用。後來這青年人掙了點錢,有了個女朋友,跟他睡在店麵上的閣樓裏。據說,後來到這個閣樓來睡覺的,“女人多起來了”,浦東最早的這個書店,終被警察取締。小張老板“進去坐了幾天”,後來不知所終。那做過書店的房子,後來賣過棉毯等雜物,再往後,拆了。一段浦東的曆史煙消雲散,了無蹤影。
那時我騎自行車采訪,現在的東方路,當年的文登路,僅是一條8米寬的煤屑路。
緊張的“三天”和漫長的“一晚”
90年代,開發浦東。那天上午,已經搬到浦東居住了5年多的我,去了浦東大道141號的大門外邊,靜靜觀看。心情有點激動,更有點疑惑:浦東,就這麽開放了?這麽小的一個門洞,浦東能開放得多大?下午的儀式非常簡潔:1990年5月3日下午,浦東大道141號門口。沒有放鞭炮,沒有敲鑼鼓,“上海市人民政府浦東開發辦公室”和“浦東開發規劃研究設計院”的掛牌儀式,簡單而儉樸。當披著大紅繡球的兩塊牌子掛在牆上時,圍觀的群眾報以熱烈掌聲。
在紀念浦東開發開放20周年的日子裏,出版的《浦東一日》,親曆當年這一曆史時刻的領導同誌,記錄了這一時刻的相近細節。
時任上海市市政府副秘書長的夏克強,當時協助倪天增副市長負責浦東的開發規劃。“1990年4月18日,李鵬總理宣布浦東開發後,市委決定建立浦東開發辦公室,整個籌備工作我都參加了。記得1990年4月30日,朱鎔基市長找我和市委組織部領導布置任務,要求組織部三天之內搞好浦東開發辦的班子,要求我三天落實浦東開發辦的辦公地點,保證開發辦正式掛牌開張。”
文載:第二天,夏克強與市房地局、黃浦區的領導驅車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查看,當車行駛到浦東大道黃浦區文化館時,“無意中”看到一幢牆壁斑駁的小樓,感到很好。這一幢掩映在綠樹叢中的兩層小樓,當時隸屬黃浦區浦東文化館。於是,文化館以超乎尋常的速度騰出1200平方米的辦公室。
掛牌這一天,朱鎔基參觀了剛剛修葺一新的141號辦公樓。這幢兩層舊式樓房,下層是倉庫和浴室,陰暗、潮濕,還有散發著陣陣黴味。為了“遮醜”,工作人員用一塊門板擋住了浴室。朱鎔基看到門板很奇怪,便推開門板向裏看了一眼,指著黑洞洞的過道說:“不要用門板擋住,要讓來開發辦的人看一看,我們浦東開發是在什麽樣的基礎上開始的。” 朱鎔基對黃浦區浦東文化館發揚奉獻精神,一天就讓出文化館辦公樓,3天完成裝修;浦東辦3天內完成人員配備的做法十分讚賞。他握著浦東文化館館長的手說: “浦東開發,你立了第一功。”
當年刊登的新聞照片上,朱鎔基市長站立後排中間,兩邊分別是倪天增和黃菊,夏克強站立在前邊主持儀式,麵對話筒,黃菊宣布“上海市人民政府浦東開發辦公室”和“上海市浦東開發規劃研究設計院”掛牌。
後來,我曾采訪時任浦東開發辦的副主任李佳能同誌,他說:距離掛牌的日期隻有兩天了。時間就是命令,在浦東大道141號那幢兩層小樓裏,大家都像奔赴前線一樣,幹勁高漲。大會議室是由一個大倉庫改成的,桌椅板凳是從外灘市府大樓借來的……我們趕在掛牌前把兩層辦公樓裝扮得整潔、樸素、實用。5月3日下午,掛牌儀式在浦東大道141號門口舉行,浦東開發實質性啟動。這個消息鼓舞很多普通人:有位來自閘北經貿係統的同誌在141號門口站立多時,希望加入浦東開發的行列,不久後他如願以償。一位家住浦東的村民表示要捐出將家中的幾畝地和一棟房子支持浦東開發;還有部分共產黨員把黨費集中起來捐到了開發辦。
在李家能同誌今日所寫的《浦東開發實質啟動的標誌》中,他寫道:儀式結束後,領導們來到開發辦二樓樓梯旁的一間小房裏,觀看浦東開發的圖紙和模型。我代表開發辦匯報了浦東開發規劃。雖然模型用泡沫塑料趕製,圖紙由手工繪成,色彩不夠亮麗,得到了朱鎔基的點頭讚許和表揚。從這一天開始,國內外的訪問團、投資者、企業家和新聞記者接踵而來。由於人手少,接待任務繁重,我們經常忙得連吃飯時間也忘了。為了讓那些持懷疑態度的外國人在考察浦東之後能夠轉變看法,我們不厭其煩地陪同參觀,苦口婆心地講解浦東開發的規劃。最終,許多外國人蹺起了大拇指。
在1990年的5 月,兩周前,時任國務院總理的李鵬在大眾汽車公司成立五周年慶祝會上宣布開發開放浦東。兩周後,一個可以說是當時中國規模最小的“市轄政府”在此誕生。小政府的工作條件異常艱苦,工作人員中午吃飯要借用對麵現東方醫院的食堂,接待外賓隻能借用門口一家小紹興飯店。
經上海市市委老領導胡立教同誌推薦,河南省人民政府常務副秘書長楊昌基調任上海市人民政府浦東開發辦公室主任。5月15日,楊昌基到任。楊昌基在《浦東開發最初的日子》裏寫道:當時,朱鎔基市長叫我籌建陸家嘴、金橋、外高橋三個開發區,盡快啟動十幾平方公裏土地。按一平方公裏開發成本2億元算,需要開發資金20多億元。朱鎔基同誌說,一個公司給你3億,滾動起來用。過了幾天,朱鎔基同誌又說:3個公司給9億,不行,“一個公司一個億,先張羅起來吧”。
“過了幾天,朱鎔基同誌即將離開上海赴北京工作,臨行前,他又對我說,先少給一點,馬上啟動要多少錢?我感到難以啟齒,想了想對朱鎔基同誌說,那就一個公司先給3000萬吧”。“年輕的浦東開發辦副主任黃奇帆,自告奮勇地請戰”。楊昌基在浦東開發辦工作了423天,後奉調北京,夏克強在1991年至1992年擔任浦東開發辦主任。
寧靜的浦東大道141號熱鬧起來,外賓接踵而來。1993年,中共上海市浦東新區工作委員會和上海市浦東新區管理委員會在這裏掛牌。新的行政管理機構的建立,源於1992年小平同誌南下視察,來到上海時候的講話:“上海目前完全有條件可以搞得快一點,”“浦東開發比深圳晚,但起點可以更高,我相信可以後來者居上。”為落實他的講話精神,上海迅速提出一個重要決策,並經過國務院批複、決定:從 1993年1月起,浦東新區建製為一個整體的行政區。趙啟正著文回憶:1992年12月31日那天晚飯後,“11點,天越發冷了,我又去了現場……那是顯得特別漫長的1992年的最後一晚”。浦東的首任管委會主任,由時任上海市副市長的趙啟正兼任。在當年的市人代會上,他就政府職能說了三句話:“該管的大事一定要管好,可管可不管的由中介機構去管,不該管的堅決不管。”
平移“141號”這塊“浦東蛋糕”
時光如白駒過隙,日曆翻到了 2009年。再從“141號”望出去,眼前一大片“金融城”的後現代建築群:金茂大廈、環球金融中心、國家開發銀行、工商銀行、新華社金融信息平台上海總部、上海證券大廈等等建築,高聳入雲。
上海船廠已遷去崇明,周圍的老公房6層公寓已經完成平改坡工程。位於東昌路與浦東大道相交處的“141號”,在這18年的風雲際會中,為東西大通道讓路,其2號樓整體“北上”9.13米,“東進”2 米。“141號”平移過程中,工人借助液壓機,如開汽車一樣把這幢小樓安全地送到離原址9米多遠的“新家”。對於已經在安全平移了上海音樂廳和外灘風向標的大上海工程人員而然,這是小菜一碟。當然,小心是必須的。2008年12月3日,此樓開始了“平移之旅”。現場工程師告訴前來采訪的記者,“就像搬一隻大蛋糕要用托盤一樣”。2號樓建於1950年代,普通磚混結構,半個多世紀的歲月留下了深深的痕跡,部分牆體開裂,房梁出現腐朽、開裂,“直接拿一隻大蛋糕,蛋糕會碎裂,劈裏啪啦往下掉,如果用一隻托盤從底下頂起來,雙手端著托盤,才能把蛋糕完好地移動。”
浦東開發開放20年,已經呈現出翻天覆地的變化。今日的小陸家嘴金融地區,世界各國的銀行燈箱,列隊排列在馬路兩旁。張楊路和浦東南路交界處的八佰伴商業區,多次創下元旦和春節期間單日銷售最高額度。遠些的科技館,作為國際會議的會場,與浦東新區辦公大樓相對,附近還有花瓣狀的東方藝術中心在“開放”。更遠些的張江科技園區,引來多少海歸在此邁開創業的第二步。繼續往前,是位於海濱的浦東國際機場,如今第三根跑道已經啟用。近兩年最熱點的地區,是位於周家渡、上鋼新村、南碼頭等地區的2010年世博會園區,紅色的中國館,糧倉聳立,萬眾矚目。2009年又傳來在黃樓地區即將建設上海迪斯尼公園的消息,實質性動遷已經開始。還有,位於盧浦大橋西側,濟陽路旁的上海國際遊泳中心群體建築,正在緊張施工,2010年的世界遊泳錦標賽,將在此舉行。
在小陸家嘴地區的金茂大廈和國際金融中心的旁邊,還將建設一幢超高的摩天建築,其地基已經澆築完畢。▲
陸家嘴: 聳立的中國華爾街
今日之浦東陸家嘴,現在已是上海最具魅力的地方。
已經記不起來具體時間了,總之是上世紀80年代中的事情,我領受報社的任務,來到浦東采訪。具體是什麽題目,迄今已經沒有印象。要說留下深刻記憶的,是當時踏上浦東“岸畔”,所感受到的“清冷”景象。
因為陌生,更不知如何能夠到達浦東。老報人告知,到外灘,從延安東路的輪渡碼頭上船,到對麵的陸家嘴下來就是了。當年的輪渡,是隻比現在的輪渡要小得多的“機器舢板”。我是騎自行車來的,上得岸來,在盛夏的陽光下冒汗騎行,兩旁馬路居然是沒有一棵樹的。馬路狹窄,很是窄小的人行道,沿街的都是“高牆”,反正圍牆裏麵除了倉庫,還是倉庫。廠子也是有幾個的,就是在當時,也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
有卡車或公交車駛過,不斷地有塵土揚起。於是,浦東給了我一個“黃黃”的視覺印象。
采訪回到浦西,當時還沒有電腦,我是到報社資料室去查找關於陸家嘴的文史資料。明永樂年間,黃浦江水係形成,江水自南向北與吳淞江相匯後,折向東流,東岸形成一塊嘴狀的衝積沙灘。這塊衝積灘地被喚作陸家嘴,與明朝嘉靖名臣陸深有關。陸深,公元1477年生人,卒於1544年);字子淵,號儼山。陸深於弘治十八年(公元1505年)中進士,官至翰林院和國子監司業。時宦官擅權,陸遭受排擠。世有記載:“丁父憂歸,服滿,不赴補。”說的是陸深父親辭世,作為兒子的他回浦東奔喪,服喪期滿卻再也沒回朝廷複職。如是可見其心中對官場之痛絕。嘉靖皇帝順水推舟,允其“致仕”。陸深為是明代著名儒臣之一,著述等身;書法遒勁有法、鐵畫銀鉤,著有《儼山集》等,《明史》有傳。
後來,對於浦東尤其是陸家嘴的了解,隨著浦東的開發步履,多了起來。對於陸深的籍貫,史上的說法有兩處,一為上海市鬆江,一為浦東洋涇。陸深在自己所著的《古詩對聯序》中稱:“餘家自先曾祖竹居府君,卜居於黃浦東涯,已百餘年,而子孫蕃衍,內外族人已千指。”陸深在此建造“後樂園”:“餘近買田頃餘,於江上作樓六楹,正當鬆東二江之合流,被以蒹葭,帶以楊柳,隔岸樓閣,一望如畫。”從陸深自留的文本看,“居於黃浦東涯”,“浦東”兩字已經鑲嵌在其中,“鬆東二江之合流”處,也可被確認為就是黃浦江拐彎處的“突出衝積灘地”。且祖居“百餘年”,由此推論,浦東洋涇為其祖籍地,大致更加可信。
陸深居於浦東的突出衝積灘地,也卒於浦東的這塊突出衝積灘地,地由名人居而得號,時人即稱此地為陸家嘴。陸家嘴陸深的舊居與墓,以及他的後樂園,據稱,在上個世紀還有殘跡留存。我在讀小學時候,曾由老師帶領,到“遙遠”的浦東陸家嘴春遊,唯一可供“踏青”的地方,就是陸家嘴公園。如今腦海隻剩下朦朦朧朧的一塊草地,還有一個小小的石亭,說是人跡罕至,不為過。是否有墳塚在,已根本沒有絲毫印象。在上世紀90年代浦東大開發的“號角聲”中,這個公園就此消失。陸深逝世,其夫人梅氏曾捐地五十畝,“出金二千”助建上海城,史載,黃浦江對岸浦西南市地域的小東門,曾被喚作“夫人門”,就是紀念她的捐贈。
當年浦東的沿江地區,境內河流縱橫,有高巷浜、謝家浜、東洋涇浜、陸家嘴港等。明末清初,境內西南和中部有散居漁民,後來形成彭家宅。清乾隆年間,為防汛和抵禦鹹潮築有護塘,塘外為荒灘,塘內有護塘溝,江蘇等地船民來此定居,逐漸形成楊家渡、喻家門、花園石橋、冶坊橋等自然村宅。清嘉慶年間形成王家門小村落。清道光年間又形成張家堰、吳家弄、薑家弄等自然村落。
上海開埠,清同治元年(1862年),英、美、法、日、德等國,在境內先後辟建倉庫、碼頭、堆棧、工廠。同治十年,清政府建立輪船招商局,並在爛泥渡建北碼頭,在陸家嘴設立南棧房。英商在爛泥渡建太沽棧。在陸家渡有法商永興棧,德商瑞記洋行火油池等。陸家嘴沿江先後建起英商祥生鐵廠、日商黃浦造船所、日華紗廠、英商茂生紗廠、英美煙廠等。民族工商業也在此興辦天章造紙廠、熒昌火柴廠、鴻翔興船舶修造廠等。爛泥渡地區商業漸趨繁榮,大宗家用器具、磚瓦竹木等建築材料,各類土特產等均以此為集散地,逐漸形成商業街。抗戰期間,區內商業由爛泥渡路和陸家嘴路,逐漸移向東昌路。沿江區域內自南向北,設有陸家渡、爛泥渡、遊龍路、隆茂棧、春江、墳山、小南洋、泰同棧等8個舢板對江渡。後大部分渡口被工廠、倉庫等所占,僅存3個輪渡站。解放後,東昌路成為浦東地區最繁榮的一條商業街。有百年老店鬆盛油醬店、大鴻運酒樓、東方羊肉麵店、德興館等名特商店。較為“出名”的輪渡站,有東昌路、泰同棧、陸家嘴等。
看來,我對於自己在上世紀80年代到浦東采訪,留下的碼頭和“倉庫”印象,是準確的。上世紀90年代,中央批準開發浦東,當時的陸家嘴街道範疇為:位於浦東新區西北部,東起浦東南路、泰東路,南沿陸家渡路,西部和北部緊靠黃浦江,陸地麵積為2.10平方公裏,居民2.53萬餘戶,6.90萬餘人,設24個居民委員會。在當年的資料中,已經被列為“上海發展”內容的,如今看來,真有點“小巫”的含義了:1992年,境內有市屬工業26家,區屬14家。東昌路兩側開設中國農業銀行、浦東電話局、滬東商場、常青花店、麗華家電商店、遠東電梯廠第一門市部、紅江服裝店等數十家。東昌路東段的南側開辦了交通銀行、中國人民建設銀行、中國銀行等浦東分行,上海信托貿易投資公司、中國人民保險公司浦東分公司等金融機構。1992年在境內又開設東方航空公司浦東售票處和建設銀行、上海投資信托公司浦東證券營業部等。
再看今日之陸家嘴的宏大規模:1990年,黨中央、國務院宣布開發開放浦東後,中國唯一以“金融貿易區”命名的國家級開發區——陸家嘴金融貿易區,就位於與上海外灘僅一江之隔的浦東陸家嘴,該區域為黃浦江和上海城市內環線所環繞,占地28平方公裏。為保證金融貿易區開發建設達到世界先進水平,浦東開發之初聘請了世界著名規劃設計專家與上海規劃專家合作設計了總體規劃、交通規劃和城市規劃,其中經上海市政府批準的陸家嘴金融中心區的規劃方案,集中了中、英、法、日、意等國規劃大師的智慧,體現了當代規劃設計的先進水平。根據規劃,按功能布局,區內劃分為若幹重點開發小區:金融中心區、竹園商貿區、行政文化中心等。合理的功能布局,既突出了金融貿易的功能開發重點,又充分考慮了建設現代化都市的需要。
今天的浦東,以492米高(101層)的上海環球金融中心、 468米高的東方明珠電視塔和420.5米高(88層)的金茂大廈為代表的高樓群,已成為上海現代化城區的新景觀。約有400棟高樓聳立其間,600多家中外金融機構落戶區內;上海證券交易所、上海期貨交易所等要素市場聚集;300多家有影響的國內外大集團、大企業,如斯米克、湯臣、寶鋼等進駐陸家嘴。 2.5公裏長的濱江大道、10萬平方米的陸家嘴中心綠地、5公裏長的景觀道路世紀大道、連結浦西浦東的外灘觀光隧道和現代化的大樓群,形成了上海這個大都市的獨特景觀。而上海國際會議中心和金茂凱悅大酒店、香格裏拉大酒店、新亞湯臣大酒店等眾多高星級賓館,使陸家嘴的會展功能和“樓宇餐飲”呈現強勁的發展勢頭。
已建成的延安東路等5條越江隧道、2號線等5條地鐵線以及南浦、盧浦、楊浦等過江大橋,在黃浦江上構築成立體交通體係,再加上浦東機場、虹橋機場、外高橋港等,使陸家嘴開發區不僅與上海市區保持暢通的交通聯係,而且同全國和世界也緊密相連。
根據黨中央提出的“以上海浦東開發開放為龍頭,進一步開放長江沿岸城市,盡快把上海建成國際經濟、金融、貿易中心之一,帶動長江三角洲和整個長江流域地區經濟的新飛躍”的戰略部署,陸家嘴金融貿易區將在2015年基本形成亞太區域性國際金融貿易中心。
今日之浦東陸家嘴,現在已是上海最具魅力的地方。曾有外電如是報道:今日的上海浦東陸家嘴金融貿易區,是中國“聳立的華爾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