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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2010年2月9日,山西省人民政府辦公廳下發通知,自此之後,地方無需對王家嶺煤礦承擔監管責任。王家嶺煤礦監管單位是山西煤炭工業局、山西煤監局、國家安監局和國家煤監局。國家安監局人士稱,省和國家監管部門應該對事故負責。
王家嶺煤礦,因此次透水事故而遠近皆知。在救援現場,5000餘名搜救大軍正在做最後的拚搏。截至4月9日10∶30召開的王家嶺煤礦透水事故新聞發布會,已有115人獲救,25人遇難,另有13名礦工至今生死不明。
王家嶺煤礦出身顯貴,身後有山西焦煤和大型央企中煤集團做靠山,又是國家和山西省“十一五”規劃重點建設項目。其安全生產應該不會有錯漏,礦難發生的背後又有著什麽樣的邏輯?
1.資本逐利引發安全冒險
事發之後,國家安監總局第一時間對外通報稱,王家嶺煤礦施工過程中存在違規違章行為,掘進工作麵探放水措施不落實;勞動組織管理混亂,為了趕工期趕進度,當班安排14個掘進隊同時作業,作業人員過度集中;工作麵出現透水征兆後,沒有按照規定及時撤人和采取有效應對措施;今年3月份以來多次發現巷道積水,但一直未能采取有效措施消除隱患。
中煤集團總經理王安在事故發生後,幾乎天天吃住在現場。作為王家嶺煤礦透水事故主要責任方的領導,王安在事故發生的第二天向媒體坦承,發生事故深層次的原因是大型企業盲目擴張,層層承包安全落實不到位。
正是在擴張的過程中,才使“搶工期、趕進度”行為出現。按照施工計劃,王家嶺煤礦將在2010年10月投產,提前5個月產煤。“盡管如此,由於種種因素限製,工期已經延後,原計劃去年年底投產。”華晉焦煤方麵負責人向記者說。
為了能夠按期投產,施工方中煤一建不斷加快進度。中煤一建63處碟子溝項目部進入3月以來日進尺連續攀升,最高111.6米,22日經甲方驗收月成巷進尺1998.6米,再創該項目部月成巷進尺新高。“進度,進度!”這是中煤一建63處領導掛在嘴邊最多的話。中煤一建甚至提出“花錢買進度”。在事發之前,中煤一建63處27隊巷道建設就出現了種種問題。
記者在中煤一建63處公告欄看到,1月24日,中煤一建項目部對27隊通報批評。通報稱,由於現場質量管理差、質量意識差,在1月23 日的驗收中暴露出多種問題。
一是,錨杆質量差,不成行、不成排,托盤不緊固,失效錨杠未處理,幫錨杆支護滯後;
二是,錨索不按照設計施工,間排距大,布局亂,同樣不成行、不成排,失效錨索至今不處理;
三是,後路一直不安排噴漿,立交處煤壁開裂,造成支護失效,嚴重影響安全;四是,巷道成型差,超挖多處。
資本逐利的本能與安全第一的理念發生了衝突,搶工期、“勇爭第一”的偏激理念催生煤礦管理人員的冒險行為。但是事發之前,上述問題依舊存在,並在現階段的搶險救援中暴露出來。
“在救援過程中,搶險指揮部發現一些巷道存水量遠遠高於前期預測,這是因為巷道長度與圖紙規劃不符。說明在施工過程中存在超挖、多挖行為。”4月9 日新聞發言人、山西省安委會辦公室副主任劉德政說。
2.透水的那兩個小時裏發生了什麽
王家嶺煤礦雖為國有大型煤礦,施工過程卻存在嚴重的分包、承包現象。
為趕工期,中煤一建63處將工程分別承包給多個施工隊伍。 “老鄉介紹老鄉,朋友介紹朋友,很多人原本從事的隻是類似的行業,並非真正的煤礦基建人員,為了搶進度,很多人沒有培訓就下井了。”中煤一建運輸隊劉剛(化名)對記者說。
劉剛來自山西河津下化鄉老窯頭村,在他身邊就有十幾個同村工友。他們都沒有經過嚴格的培訓就進入這個風險係數極高的行業。
山西晉城籍礦工範鋼鎖告訴記者,3月7日他經人介紹來到礦上,第二天便下井工作。他對井下的環境不熟悉,礦上發放的自救器與先前的使用方法不同, “但是沒有人講解,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如何使用”。
而按照2009年11月16日山西省政府下發《關於加強煤礦建設項目安全管理的通知》規定,新工人安全培訓教育不得低於一個月、入場安全培訓教育不得低於一周,嚴禁未經培訓或培訓不合格及不具備基本安全知識的人員上崗。
“根據個人了解,施工隊伍一般都會雇傭民工參與煤礦建設甚至開采。由於用工量大,用工成本激增,施工單位不可能養活這一龐大的群體。項目結束後,工人們便各自返回。”中煤一建人士稱。
勞動管理不規範、混亂等症狀異常明顯。
特別的是,作為國有企業,王家嶺煤礦竟然沒有探水隊。王家嶺礦透水事故現場援救技術組組長、山西焦煤集團總工程師遊浩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凡是礦井、采區進行采煤作業,首先應該對地質、水文、周邊小煤礦等情況全部排查清楚。“而此次事故發生時,地質報告還正在審核中,施工人員便進行了開采作業。”
按照《煤礦防治水規定》,水文地質條件複雜或水害隱患嚴重的煤礦企業應設立專門防治水機構,配備滿足工作需要的防治水專業技術人員,配齊專用探放水設備,建立專門的探放水作業隊伍。
各煤礦及建設礦井在掘進過程中,要嚴格執行“預測預報、有掘必探、先探後掘、先治後采”的措施,使用專用探放水鑽機,探水距離不得小於200米。
“而中煤一建63處卻沒有探水隊,按照操作規程,必須向前測5米,施工3米,必須先探後掘。”中煤一建63處32隊曹姓礦工告訴記者,許多新建礦井首采麵都布置在老空區附近,以便更多的回采資源,在建設過程中揭露老空區也習以為常。
因為沒有探水,王家嶺煤礦錯過了最後一次避免礦難的機會。
薑世傑,是承建王家嶺礦項目的中煤第一建設公司63處副處長、王家嶺煤礦碟子溝項目部經理,告訴現場的采訪記者,從3月28日11時10分至11時50分,他曾先後兩次接到井下工作麵有滲水情況的報告。
薑世傑說,28日11時10分,當班的一名副經理升井後向他匯報說,井下27隊的工作麵800米位置右下角底板處有少量滲水;11時50分,一名技術經理升井後向他匯報說,800米位置右下角出水,沒有壓力,水是清的、無異味。
當時薑世傑向在場的一位西安煤科院的技術人員詢問,這名技術人員說,曾經對這個位置進行了探測,探測報告說,在820米之內可以正常掘進。
3月28日13時40分,薑世傑接到調度室電話說,27隊的工作麵出大水了;13時45分,薑世傑開始向井下打電話要求緊急升井,但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根據山西省官方通報,山西王家嶺煤礦發生透水事故發生在3月28日13時40分左右。而本報記者在采訪過程中了解到,11點10分開始有零星透水,而大規模透水則在12點30分就發生了。
3月28日中午,中煤一建63處運輸隊礦工蔡建(化名)正在煤礦財務處辦理工作調轉業務,希望能夠從他所在的運輸隊調到紅旗隊。正當蔡建在財務處辦理調動手續時,站在一旁的他清楚地聽到煤礦調度室給財務處打來的電話:“煤礦透水了!煤礦透水了!”
蔡建一驚,穩住情緒後他立馬離開財務科,一路小跑來到井口招呼井下的兄弟。“這時,已經有大量礦工從井下跑出來,場麵非常混亂。跑出來的礦工聲嘶力竭呼喊,有的直接癱坐在地上,守著井口嚎啕大哭。”他說。
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鍾裏,親戚朋友給他打來多個電話。“最後手機沒有電了,我清楚地記得事發時間是12∶30左右。”蔡建再次肯定地告訴記者。
事故發生後,工人們發現煤礦機關領導卻都不見了。跑出井麵的礦工一度情緒失控。礦工們砸毀了煤礦領導辦公室的門、電腦、辦公桌椅。“最後在一間鎖著的辦公室發現了煤礦生產部經理曹奎興,礦工們氣憤之下把曹奎興打了一頓。”
“到了28日下午四點半才看到救援車輛來到礦上。此時,在井口積聚了四十多個死裏逃生的礦工,他們知道井下的人凶多吉少。”蔡建說。
對於蔡建的說法,中煤第一建設公司副總經理張建立稱:“事故發生以後,中煤一建63處立即向中煤集團匯報,沒有一絲耽擱。”
3.全鏈條問責:建設、施工、監理誰不設防
4月8日國務院副總理張德江在王家嶺搶險救援指揮部視頻會議上,明確提出將適時展開事故調查、依法展開調查。
新聞發言人、山西省安委會辦公室副主任劉德政證實,王家嶺搶險救援指揮部已要求生產經營單位按照事故調查的要求,做好事故調查準備。這是官方首次對外公開將開始事故調查。
毋庸置疑,在此次透水事故調查中,將首先問責王家嶺項目建設方、施工方、監理方。
公開資料顯示,王家嶺煤礦項目由中煤西安設計工程有限責任公司和中鐵太原勘察設計谘詢院有限公司等單位設計,由中煤一公司、中煤三公司、中煤建安公司、山西焦煤西山建築(集團)有限公司、山西焦煤西山金信建築有限公司、山西焦煤西山金城建築有限公司等單位承建,北京康迪監理公司等單位進行施工監理。
其中,西安設計工程公司、中煤一建、北京康迪監理公司均為中煤能源集團子公司或二級子公司。因而不難判斷,此次透水事故中煤能源集團將承擔更大的責任。
除中煤能源集團之外,中國煤炭科學研究總院西安研究院也在其中。
在王家嶺透水事故發生之前,已經有漏水、淋水出現。“井下出現淋水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特別是在南方礦井裏更為明顯。沒想到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華晉焦煤方麵負責人對記者表示。
華晉焦煤副總經理、王家嶺煤礦項目建設總指揮孫守仁則在新聞發布會上說:“當發現巷道出現有淋水後,我們請中西安煤科院技術人員前往勘查,結合此前地質勘查報告,得出的結論是周邊沒有深水層,可以繼續掘進。”
這樣的研判是王家嶺礦難發生的直接推手。
按照2009年12月1日國家安監局頒布的《防治水規定》,煤礦建設必須增加礦井水文地質基礎資料、水文地質勘探等相應內容,要求調查古井老窯的位置及開采、充水、排水的資料及老窯停采原因等情況,察看地形,圈出采空區,並估算積水量。
顯然,無論是建設方華晉焦煤、施工方中煤一建,還是監理方北京康迪公司、勘探方西安煤科院,對防治水方麵的監管顯然是放鬆了。
3月28日透水事故發生當天下午,西安煤科院即派出水文所副所長、國家安全生產專家組成員靳德武、電法所副所長石亞丁等10名防治水、鑽探技術人員前往搶險救援現場。
水文勘查結果的準確與否至關重要——4月8日,當本報記者試圖向西安煤科院了解當天水文勘測相關信息時,卻被當場拒絕。西安煤科院行政處人士說: “院方主要負責人已經全部到達事故現場。我對水文勘測不了解,拒絕對此做出任何回複。”
在一篇由中煤西安設計工程公司起草的《山西鄉寧礦區王家嶺礦井建設規模論證》文章中,對王家嶺煤礦有這樣的描述:“主采煤層為2號煤層和10號煤層。煤層賦存平緩 ,一般傾角3°~5°,頂板穩定 ,地質構造簡單 ,水文地質條件簡單,湧水量小,低瓦斯,開采技術條件較好,適合綜合機械化開采。”
從上述材料推斷,作為國家大型綜合甲級設計公司,中煤西安設計工程公司對王家嶺水文地質情況有了偏低的估計。
中煤西安設計工程公司成立於1954年,原名煤炭工業西安設計研究院,現隸屬中國中煤能源集團公司。
此外,北京康迪監理公司作為監理單位應承擔煤礦施工質量和安全責任。事發之後,4月2日康迪監理公司召開安全生產緊急會議。公司副總經理、技術負責人劉發國要求切實提高應急處置能力,工程管理部要製定完善安全應急預案,重點做好各項目部礦建、土建工程拉網式安全排查檢查工作,對在監項目立即停工整頓,加強隱患排查治理力度。
在查閱相關資料後,記者發現,北京康迪監理公司在王家嶺煤礦建設項目的監管資質,尚存疑問。
按照國家《工程監理企業資質管理規定》,工程監理單位與被監理工程的施工承包單位,有隸屬關係或者其他利害關係承擔該項建設工程監理業務的,責令改正,處5萬元以上10萬元以下的罰款,降低資質等級或者吊銷資質證書。
而北京康迪監理公司與中煤一建卻同屬於中煤能源公司,由此可見北京康迪監理公司並不具備王家嶺煤礦碟子溝項目監理的資格。
當記者與北京康迪監理公司聯係時,得到與西安煤科院相同的答複:“負責工程管理的人員已經在救援現場,我對此並不知情。”
4.誰來擔當監管責任?
從地理位置上看,王家嶺煤礦位於山西省臨汾鄉寧和運城河津境內,但煤炭資源卻取自鄉寧,坑口建在河津。王家嶺煤礦的特殊性,一度讓臨汾和運城兩地政府爭相不下。
2010年2月9日,山西省人民政府辦公廳下發《關於進一步明確煤礦安全監管職責的通知》。自此之後,臨汾和運城無需對王家嶺煤礦承擔監管責任。
上述《通知》明確指出,除原省屬國有重點煤礦外,同煤集團、焦煤集團、陽煤集團、潞安集團、晉煤集團、山西煤運集團、山西煤炭進出口集團等省屬七大煤炭集團和中煤集團的全資及控股整合煤礦列為省級政府監管對象,其安全監管工作由省煤炭廳負責;其他所有煤礦按所在行政區域列為當地政府監管對象,其安全監管工作由當地市、縣人民政府有關部門負責。
在煤炭整合之後,國有大礦安全監管工作亦收歸省煤炭工業廳,市、縣政府有關部門不再負責。在這次“3·28”透水事故中,不難推斷臨汾和運城兩地官員被問責的可能性或許並不大。
王家嶺煤礦隸屬華晉焦煤公司,華晉焦煤則由中煤能源和山西焦煤集團公司共同出資,兩家各占50%股份。山西省社科院副院長潘雲認為:“王家嶺煤礦監管單位是山西煤炭工業局、山西煤監局、國家安監局和國家煤監局。由於王家嶺煤礦是中央和地方共同監管,其所在地臨汾和運城政府則無監管責任。
“對於國有大煤礦,地方監管部門根本管不著,也管不了,省和國家監管部門應該對事故負責。”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國家安監局人士.
有專家稱,有些執法監督部門作風不深入,工作不紮實,不能逐一排查事故隱患;對發現的問題,以罰代法、以罰代管;對檢查中提出的整改措施,督促落實不力,致使已發現的事故隱患不能及時解決。“建議參照國外經驗,有效監管應建立在監管者人事、財務獨立之上,並定期調換監管人員。”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產業經濟研究部研究室主任錢平凡說:“國有大型煤礦整頓確實是提高煤炭產業集中度一項重要的措施,但是煤炭的整合規模提高並不等於安全保證能力提高。”他建議,國家安監部門首先要有獨立性,其次是專業性,第三要有一定的權力,第四個是技術要很先進,通過人來監管的效率極低。
“現在國家安監部門都是‘救火隊’,工作很被動,必須提高監管的執行力度。”錢平凡說.
山西王家嶺煤礦設3道關卡防家屬防記者
另據長江日報報道,山西方麵對救援現場的控製越來越嚴格。除連換了3次通行證外,在通往王家嶺煤礦的路上,還設有3道關卡防家屬防記者。
在河津市,一位的士司機告訴記者,的士公司的老總6日就特意交待,不要載記者去王家嶺煤礦。沿路上,交警對往王家嶺煤礦方向的車輛一一進行檢查,在通往礦上的唯一路口,設置了重兵把守,家屬和一般記者(除中央媒體外)一律不準進去。在礦區,設置了警戒線,嚴格控製無通行證人員靠近。
除此外,為家屬安排的賓館也非常偏僻,記者問了多名的士司機,對方均表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