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狗不嫌家貧,子不嫌母醜。
祖國啊,母親!不管你的GDP是多少,不管你關押了多少個劉曉波,不管你湧現了多少個陳良宇多少個許宗衡,不管你的煤礦每天要活埋多少礦工破碎多少家庭,我們這些海外遊子都愛著你,深深地愛著你。我們的心和你一起跳動,我們的熱血為你沸騰。
汶川大地震,震壞了你的身子震碎了我們的心;西南百年不遇的旱災也讓我們食不甘味夜不甘寐;美國佬的蠻橫粗暴令我們怒火中燒。你的一顰一笑,對我們都是那麽親切生動;你的一嗔一怒,我們都惶恐不安。
記得大一的時候,係裏搞了一個以弘揚愛國主義精神為主題的征文。我也上交了一篇關於愛國主義精神的理論文章。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真是好大膽好天真。依稀記得在文中我把愛國主義理解為三個層次:跨越時間空間和階級性的對祖國的依戀和情感;時代的愛國主義主旋律,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和深刻的階級性;愛國主義的具體行為。沒想到,就是這麽篇文章,居然還拿了個一等獎,得了20元獎金。這可是我平生頭一次拿獎金。我也因此更愛我的祖國,容不得那些長得比我們白一些的家夥對我們的祖國和我們的同胞指手畫腳說三道四,每當遇到這種人,我就要和他們一辯到底。你厭惡我們中國人吃狗肉,我說你們把馬肉做成香腸,叫SALAM,馬就不算人類的朋友?你嘲笑中國人說話大嗓門,我說咱們中國人心地坦蕩,事無不可對人言,不象你們就會慕尼黑雅爾塔似地悄不聲地搞陰謀;你敢譏諷我們中國人不講衛生不天天洗澡勤換內衣,我回答那是因為你們沒有進化好渾身是毛加上每天啤酒牛肉分泌太多的異味要不每天清理怎受得了?咱們中國人進化得徹底又以素食為主無此必要。
又到了與兄弟登高遍插茱萸的時節,鄉思鄉愁也如嫩牙兒破土,酥酥的癢癢的,怎麽也掩飾不住。想起兒時的一首歌:我們的祖國象花園,花園的花開真鮮豔。可是我看到中央四台的電視畫麵卻是中國北方沙塵飛揚,中國南方幹旱連連。我們的花園國家哪兒去了,我們的花兒還在開放嗎?歐洲的春天今年來得格外晚,但眼下也已經是百花含苞,萬枝綻綠了。祖國啊,我愛你,我想念你,就因為你是花園你有盛開的百花嗎?不,不是。這歐洲,滿眼都是鮮花,一叢叢,一片片,甚至開得漫山遍野望不到邊。但,那是人家的。在北京,每逢節日,街頭廣場,也有數不清的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花盆,五顏六色的鮮花組成一些時髦的政治口號,如“祖國萬歲”“改革開放好”,這些是不能稱之為花兒的,隻是更悅目的標語牌。
突然之間,我似乎有點兒茫然。祖國啊,我那麽愛你,那麽眷戀著你,你能給我幾條理由嗎?
小學的課本告訴我,我們的祖國地大物博,人口眾多。祖國啊,這就是我愛你的理由嗎?論地大,俄羅斯最大,它的能源儲量也最大。我當然不能因為它是龐然大物就去愛它。它那麽野蠻那麽貪得無厭,掠走了我們那麽多的土地,我能認賊作父嗎?人多就值得驕傲嗎?那我們還要計劃生育幹什麽?
我還被告知,我們的祖國曆史悠久,文化燦爛。的確,上下五千年,世上有幾國敢在我們麵前賣老?曆史如美酒,越陳越醇美。要是這個邏輯成立,美國人民啊,你們就地解散吧,你們區區一兩百年的曆史,如何支撐得起愛國主義這麵大旗呀!我們的曆史之久當然可以傲視環宇。我讀中國曆史,常常就搞混了朝代,雖然我高考曆史得了九十多分。就拿被認為推動曆史車輪滾滾向前的曆朝曆代的農民起義來說,陳勝吳廣和李自成,相隔了多少年多少朝代,他們起事的背景他們拚搏的目標又有何差別?更不要提太平天國義和團,神叨叨的簡直是醜劇鬧劇。經曆了這麽多的改朝換代,人們的思想還在原地打轉轉,社會製度也未見有多少進步,一代又一代的文人誌士爭著搶著去撅屁股山呼“吾皇萬歲萬萬歲”。就拿我自己來說,上小學時不還在熱淚盈眶地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嗎?如此循環往複騼拉磨式的曆史是我們的驕傲嗎?更不要提被小日本欺侮的那些日子了。
五千年啊,我們的文明史沉澱積累的文化是夠燦爛輝煌的。“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一個孔老二,就把我們照耀了兩千年。我們一代代的讀書人圍繞著孔孟倫理道德的幾句話幾本書,一個個鑽進牛角尖,我們終於懂得了“明辨是非”“論人長短”(借用王小波語)。可是那些化外之民蠻夷之國不和我們講這些,他們拿來了船堅炮利。五千年啊,我們終於沒有出現一個象樣的自然科學家,隻好拿比大自然還神秘兮兮的易經和陰陽怪氣的學說來哄一哄大夥,再拿用於裝神弄鬼的幾大發明來裝飾一下門麵。這些年我對交友有一點心得,那就是看他愛讀什麽書。如果他的案頭枕邊擺的都是孫子兵法三十六計古今謀略厚黑學,那我萬萬不敢和他深交。五千年的曆史,就是人與人鬥並不斷總結積累經驗教訓的曆史。那裏麵絕對囊括了全部中華文明的智慧。對這一智慧有深入研究和深刻體會的人,簡直太可怕了,我們一定要敬而遠之。否則,說不準哪天就被他給謀略了。
祖國啊,你有這麽悠久的曆史和燦爛的文化,我還敢愛你嗎?我隻是遠離你的遊子,我又怎能不愛你!我又怎能忘記那片生我養我的土地,怎能忘記守護著我長大又戀戀不舍地送我遠足的父老鄉親!
終於回到闊別的老家。當年我光著屁股撈魚摸蝦的小河溝還在,隻是上遊工廠的排泄物早已讓魚蝦斷子絕孫了。那水那色那味,我終於不敢接近它走進它。我的鄰居發叔,年輕時壯如牯牛。那年大年三十晚上,我高燒不退,發叔抱著我一路狂奔,把我送到十幾裏外的鄉衛生院,撿回了我的小命。對著發叔的遺像,我虔誠地下跪默默地磕頭。發嬸告訴我,發叔查出癌的時候,還有的救,可哪來那麽多錢住院作手術啊。沒有錢,醫生就要我們回家。發叔走的時候,那麽壯的漢子,隻剩百把斤了。再去找和我一起抓泥鰍偷西瓜的黑皮,說是和老婆孩子一起在廣東打工好幾年了,說是今年如果能討回工錢就回家給兒子蓋房娶媳婦。
是啊,這就是我魂繞夢縈的故鄉,這就是我日夜思念的父老鄉親。祖國啊,麵對著這物不是人已非的一切,你還敢說你可愛嗎?但是,我又怎能不愛你呀。我畢竟是吃著你曾經有的魚蝦喝著你的曾經清澈的河水長大的呀,我的恩人發叔也長眠在這裏呀。
可是,祖國啊,你再多給我幾條愛你的理由吧,我要愛你愛的更深切,更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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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國啊,叫我如何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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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萬歲了,我們真就倒了八輩子的黴. -胖頭鯉- ♂ (0 bytes) () 03/30/2010 postreply 14:0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