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會猛男成為漢語政治詞典裏最新鮮的定語,上海地產大亨王征,便和提案要給影響領導幹部優雅情緒的信訪人員判刑的廣西劉慶寧代表,搶女記者筆的湖北李省長一起,聲名一下鵲起了。
按理,我們看到王征應該笑的。
出40億買香港亞視,就像打牌出一張方片四或者紅桃八,打上海麻將挺一張紅中或者白皮一樣瀟灑簡單,把二三十年前看不起大陸人,隻看得起英國人美國人甚至日本人的香港頂級娛樂公司收羅,我們不該笑嗎?
把亞視劉嘉玲、舒琪、張柏芝那樣規格的女藝人搞過來,陪我們李省長那樣的領導,王征那樣的紅色資本家吃飯,吃交杯酒,添他們盤子裏吃剩下的蛋糕,我們不該笑嗎?
不笑是沒有理由的。
但不知怎麽,看到王征王總,我們還是想哭。
報紙上說王征是新四軍元老,軍隊書法家舒同兒子,舒同在軍內在蘇南威望很高,和毛主席都有交情。舒同兒子姓王,讀報紙的人就心裏嘀咕。後來有了解底細的說,舒同晚年找一個上海女人續弦,王征是上海女人兒子。按世俗說法,王征其實是油瓶。
其實隻要人做的本分好,誰也不在乎油瓶不油瓶的。爹媽是不能選擇的,後爹後媽也不能選擇。問題是王征後來開發房子了,而且在後爹舒同江南根據地上海。一般開發就算了,還是幾千萬平米規模開發,成了上海動遷大王。
這些年動遷房子全國出過許多人命,上海不例外。我們不能說每個搞房搞地的手裏都有血債,但手裏有血債的搞房搞地的,都說自己每一分錢是幹淨的。就像周正毅、張榮坤,坐牢前都很清白,還有很高的領導證明他們很清白。
我想說的是,革命前輩、新四軍元老舒同有DNA血脈的兒子在哪裏,或許正蝸居在陋室,臨摹父親的書法,淡泊明誌,粗茶淡飯。而油瓶的兒子卻恣意豪刷後爸的政治信用卡,幾十年後,在猶太人哈同,上海灘大亨王金榮、杜玉笙的地皮上,動遷出一代紅色大亨。
我們不禁想起八十年代,毛主席年過花甲的女兒李納,從菜市場用板車拖過冬大白菜回家的情景。想起我黨創始人陳獨秀年邁的女兒,付不起房租,用不起暖氣,凍死在紐約孤陋公寓的場景。
我們突然明白,我們其實哭的不是猛男王征,我們實際哭的是舒同,是舒同蝸居陋室的真血脈,是毛主席女兒李納,使陳獨秀凍死紐約的女兒。
我們哭的還不止這些。
這裏,我們不得不借用邏輯搞一下推理。
王征用後爸新四軍舒同的信用卡,成就了上海灘大王,收購亞視,收羅香港女藝人劉嘉玲、舒琪們陪自己吃酒的偉業。舒同是憑借新四軍德高望重的,新四軍德高望重是憑借陳毅、葉挺、項英為國捐軀,戰火浴血,憑借皖南事變陣亡的九千士兵屍骨。
理推到這裏,我們驚悚了。
我們得出,成就王征上海灘大王、收購亞視、女藝人交杯酒大業的,居然是葉挺、項英,和九千陣亡的新四軍戰士。
所以,我們又明白,我們哭的還是葉挺、項英和九千新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