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五號一早從上海飛武漢,又坐了四個半小時的長途車,抵達宜昌船碼頭,入住萬噸遊輪世紀天子號。該船的特點是每間房間都有一個陽台,讓遊客與江水親密接觸。滿員的話,可以容納306位客人。
我們這次航班僅有150位遊客,外賓與內賓參半。外籍人有來自加拿大魁北克的法語客人、德國客人、美國客人、以及三個散客(俺家哥哥是其中之一)。內賓也隻有幾位散客,偶是其中之一。最大兩個團隊來自常州和崇明的農民,據說都是鄉政府出的錢。我為這些農民感到幸運:那些鄉政府的官員在致富農村和自己的同時,還能想到讓百姓分享號稱超五星的遊輪,確實也夠可以的了。
都說三峽成了水庫後已經麵目全非了,失去了以前的激流洶湧、峰接天關的驚險。我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能看到陡峭的山峰把長江逼成一條蜿蜒於深穀中細帶的景色-隻是流速平緩些。
參觀了三峽大壩,才知道自己的幻想不可實現了。
三峽成了水庫,河水從原先的62米提升到175米,整整40層樓的高度,換言之,三峽多出了632平方公裏浩瀚平靜的水域,以前“眾水聚陪萬,瞿塘爭一門的”夔門因此失去了守關的雄偉。
三峽大壩的建成,附帶了一連串的數字,雖然枯燥,卻可見比三峽更為驚險的決策:淹沒陸地麵積632平方公裏,淹沒城鎮138個,動遷人口113萬。工程耗資1800億,其中一半用於安置移民。
三峽工程的首要目標是防洪,其次通航,第三發電-實際上發電量隻占全國發電的3%,可以忽略不計。因此以防洪和通航受益為主。
船隻要進入三峽,必須通過三峽大壩邊上的五級船閘,爬到175米的水域。
一路望去,太陽下彌漫著霧氣,淼淼瀚瀚的水庫使人看不到什麽西部的特色,依山新建的城鎮一律地高層格子樓。
船上有人以前到過三峽,感慨著西部古鎮的消失。但是導遊們告訴大家,這樣的水泥城鎮就是當地當年住八角樓的老百姓們所盼望的現代化生活。這位英語流暢的姑娘自豪地指著水底說,這裏曾有我的高中,我的老家。有個老外發問:你是否覺得有點可惜?姑娘爽聲大笑:哪裏?正是因為三峽工程,才讓我們世世代代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纖夫和農民有了新的工作機遇。
我和老公不死心,到處尋覓著幸存的西部文化的蛛絲馬跡。不知道這樣的景色算不算?
第二天,船靠岸巫峽,給遊客們發了登岸許可卡,坐上小船,穿上救生衣遊小三峽。
雖然有太陽,可還是灰蒙蒙的。導遊說,很多年前,人們是可以看到巫山的雲層-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現在的巫山,經常看不到神女峰。有位德國團的導遊說,來了十次,隻見到一次神女。但是,這三小時的小三峽之遊,還真嚐到了舊三峽的餘味。
這座橋使人想起“天塹變通途”的詩句。
這座山的山洞裏有著古人的棺材,這些達官貴人的棺材是如何被扛進山壁間的洞裏,至今還是個謎。對於這個風俗,我們的當地導遊小姑娘非常熱心地介紹著,每經過一個“懸棺”,就高聲提醒大家“Pay Attention to the HangingCoffin”。可是船上那些來自美國的老年人似乎不肯協作,或許年齡關係吧,就是不做任何凝視狀。
船上的廣播中不斷地告訴我們經過了這座峰那頭山,後來又經過了傳說中的奉節城中的白帝城,此城非那城。這個白帝廟是三峽水庫工程後期興建的。
此後的航程越加霧蒙蒙,簡直霧天霧水霧地。
捕捉到霧江中江民的小舟。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我們的船隻笨重萬噸,每小時隻行駛18公裏,也無緣聽到古人所描述的猿聲。第四天在豐都上岸參觀雪玉溶洞,倒是幸遇不少小猴子。
第五天也就是十一月九日,抵達了霧都重慶。
這次旅遊,親臨了傳說中的三峽,也算了卻一個心願。
但是遊程中也有不盡人意之處。首先,遊船的整個行程很沉悶,尤其是船隻經過五級船閘時,每個船閘要45分鍾,加上等候其他的船隻,這樣在船閘中整整呆了五個小時,非常之無聊。
最令人不解的是,如果遊客不參加船上組織的上岸遊,就不準遊客自己上岸。這一點我打算另外寫一篇帖子細談。
其次,有些景色與”和諧“相差很遠。比如,在三峽大壩船閘上看到的標語是:千年大業,質量第一。但是與此相對照的是:隻建造了十年不到的船閘,已經是鏽跡斑斑,紅色的水龍頭漏水,船閘漏水,牆壁裂痕,最後一級船閘上竟然有紙板箱等垃圾物。隻聽得那些去過密西西比河和巴拿馬運河的遊客們竊竊私語:新三峽工程怎麽會這麽破舊?
我們一路上總共停靠四個碼頭,每個碼頭的水麵都是髒兮兮的垃圾,有塑料袋,拖鞋,紙張,等等等等。 長江三峽水庫的汙染令人觸目驚心!!!
最後,上兩張人物照。之所以和這張碑合影,因為退休前就職的公司與三峽業務非常之密切,三峽大壩的水位控製采用的是我們公司(總部英國)生產的壓力水位傳感器。
重慶的瓷器口。
當天傍晚從重慶飛回上海,在機場與熱情的網友小河擦肩而過,留下了遺憾和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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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峽遊記
本文內容已被 [ 卉櫻果 ] 在 2009-12-15 07:14:11 編輯過。如有問題,請報告版主或論壇管理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