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150年後,篤信進化論的科學家和認為生命是由造物主創造的批評者仍然在爭論查爾斯·達爾文的《物種起源》是否正確。
今年是“達爾文”年,2月12日是這位英國博物學者的誕辰200周年,11月24日是他的書出版150周年。今年激辯進化論的書籍、文章和會議數不勝數。
其中的一些比較老套,但也有一些另辟蹊徑。但還是沒有共識,大概因為達爾文進化論既是描述生命形式通過自然選擇如何進化的科學理論,也是哲學和社會觀點的基礎。
尼克·斯賓塞是倫敦公共神學研究機構Theos的研究負責人,他說:“人們反對進化論,主要是從哲學角度,較少是從科學角度。今天大多雄辯的達爾文主義者多把進化論和無神論、超道德聯係起來,他們認為宇宙中並不存在設計和目的。”
他說,近年英美一些人接受了反進化論觀點,“主要並不是因為他們拒絕承認這門科學,而是因為他們拒絕這種生命哲學。很有可能一個進化論者不持這種生活哲學,或者進化論者仍然相信上帝,目的和設計。”
最近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一個會議上,有一些接受進化論的科學家認為達爾文不能解釋很多自然界的秩序和模式。法國科學哲學家讓·斯陶那說:“我們必須分清進化論和達爾文主義,當然會有對環境的適應,但是和物理學、化學一樣,生物學也有自己的法則。”
麥克·丹頓是新西蘭奧塔哥大學的基因學者,他說,“機能主義者”認為生命形式適應外部世界,而“構造主義者”認為有內部邏輯驅動進化沿某條道路進行。他說自己的觀點對當代生物學來說非常另類,卻能解釋為什麽很多動物發展了類似人類的眼睛,為什麽蛋白質的結構30億年沒有變化。他認為自己是個信仰宗教的不可知論者,在找尋未解決的科學問題的答案。“我們的生物學知識非常有限,希望將來的科學能夠發現答案。”
嚴複1896年翻譯了達爾文的朋友赫胥黎的《天演論》,其時正值中國社會的空前危機。嚴複譯述《天演論》不是純粹直譯,而是有評論,有發揮。他在闡述進化論的同時,聯係中國的實際,向人們提出不振作自強就會亡國滅種的警告。自此以後,進化論在中國可謂深入人心。
直到今天,相信進化論的中國人遠遠多於歐美,其實更準確地說,是“社會達爾文主義”,其實這種在人類社會中同樣奉行叢林法則的思想,已經在150年更加文明和人道的社會裏過時而殘酷。現代社會福利製度正是對其的深刻反思。
同樣,作為科學理論,沒有絕對的真理,牛頓力學也不是在所有的領域都正確。開放的探討和批評對於追求人類發展過程的真相,有利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