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呼吸:看那一個個被化工廠熏傷的瘡孔(組圖)

來源: skywalker2010 2009-11-25 10:35:39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8145 bytes)

摘要:從吉首,經懷化,過洞口,再到邵陽。再訪湖南,並非要表明它有別於其他地區,惟一理由是,記者在8月對武岡的采訪中,獲得了更多關於當地的報料。這是一次沉重的見證。在這條被稱做“湖南的肺”的天然綠色帶上,記者觸摸到一個個被熏傷的瘡孔,聽見大自然的呻吟和人們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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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化市安江楓樹坪村。原氮肥廠家屬區,隔壁就是這家每日冒著滾滾濃煙的矽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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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陽縣九公橋鎮廟山村11組。一位被檢出血鉛濃度超標的兒童,需服用290元一個療程的驅鉛口服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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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首市大田社區,71歲的熊家均。去年她家附近一家錳廠發生液氨泄漏事故,她被診斷為氨氣中毒。這次事故共導致近百人中毒,數十人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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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化市安江楓樹坪村。原氮肥廠家屬區200多居民,在井水被附近釩廠汙染後,每天到6裏外的大沙坪擔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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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縣石江鎮穿石村。農婦孫仁菊的雙腿,在田溝洗過後長出連片紅斑。農田附近是一家存在5年的電解錳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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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踏訪線路。 製圖:黃敬

這是繼湖南武岡血鉛汙染事件之後,本報記者對湘西的又一次行走。

從吉首,經懷化,過洞口,再到邵陽。再訪湖南,並非要表明它有別於其他地區,惟一理由是,記者在8月對武岡的采訪中,獲得了更多關於當地的報料。

這是一次沉重的見證。在這條被稱做“湖南的肺”的天然綠色帶上,記者觸摸到一個個被熏傷的瘡孔,聽見大自然的呻吟和人們的哭泣。

環境專家所警告的“中國環境汙染的後果,已到了集中爆發的時期”,得到更迫切的印證。中國正承受呼吸之痛,爆發是長期漠視環境所結的果。

所幸的是,接連發生的大事件已引起中央重視,譬如陝西鳳翔,譬如湖南武岡。中國《重金屬汙染綜合整治實施方案》已呼之欲出。環保部稱,方案正在修改中,有望於年內出台。而11月20日,湖南省政府與環保部在長沙交流汙染減排及重金屬防治工作,透露湘江流域重金屬治理專項規劃編製工作進展順利。

吉首大田社區

居民被化工廠包圍

60歲的老男人被鎖在屋中,送飯的老伴打開房門。

這裏還是夏天,9月,帶溫度的藥味彌漫整個房間。高隆斌抬起頭,又垂下,力量已經從這個肺癌患者身上消失。

飯沒有吃,甚至沒被看一眼。58歲老伴楊長桂說,“天天就這樣,等死。”

交談已成為多餘,高隆斌很努力地坐起,但沒有動一下嘴唇。

這是湖南,風景美麗的湘西,被譽為“中國魅力城市”、“武陵山區明珠”的吉首市,東郊大田社區的原啤酒廠宿舍。

陳舊住宅樓的另一門洞,同樣60多歲的老人曹汝剛,也彌留在生命的邊緣,他患著同樣的病———兩年前被檢查出肺結核,今年已轉為肺癌。

和住宅區能遇到的許多居民一樣,34歲的田仁菊聲音沙啞,說話間或咳嗽,她努力用悶鼓般的喉嚨告訴記者,她家4口人,母親前年10月患肺癌去世,丈夫去年4月患鼻咽癌去世,如今7歲半的兒子和她都患上了咽喉炎。

“住在這一片的,幾乎個個都有呼吸道疾病,隻是程度輕重不同而已。”她說。

田仁菊說話時,圍在身邊的幾位居民用手比劃著四周,“我們被化工廠包圍了。”

他們說的“我們”,除原啤酒廠宿舍外,還包括原陶瓷廠、澱粉廠、州航運公司宿舍區的幾百戶近兩千居民,多為退休、下崗人員家庭。

9 月初,來到這裏的記者看到,原啤酒廠宿舍斜對門的一方斜坡,就是一家“湖南三鑫錳業科技有限公司”;宿舍樓後山大約100米,是另一家“吉首市匯鋒礦業有限責任公司”;沿公路直下往東幾百米的坡底,毗鄰著三四家門牌為“耀華錳製品”、“匯祥鋅業”、“德邦化工”、“吉×冶煉”等的冶煉化工廠,可謂四麵楚歌。

工廠的煙囪在夏天的午後騰著黑煙,酸臭的味道飄蕩遊離在空氣中。原陶瓷廠的魯女士將記者領到家中,指著二樓緊閉的窗戶說,靠南的門窗幾年都沒打開過,“不敢開,一開盡是些怪味道”。

敞開的門窗也結著黑灰,幾乎要每天打掃。魯女士說,這些化工廠白天休息,或是小規模生產,到了傍晚便滾出濃煙,通宵達旦。“有的是硫酸味,有的像輪胎橡膠味,刺鼻封喉,出不動氣,吸久了就頭暈。”

與三鑫錳廠僅隔堵牆的幾棟宿舍樓,扇扇鐵門鏽跡斑斑,上麵還能摸到新鮮的綠色漆痕。住在這裏的盧婆婆說,鐵門才漆三個月,油漆就被空氣腐蝕而剝落。她指著樓上外窗同樣鏽蝕的防盜網:“隻要是金屬的,防盜門、防盜窗,居民每年都要刷兩次漆。你看,這是去年刷的,現在已經腐蝕成這樣,更何況人呢?這都是我們長期受害的證據。”

為居民詬病最多的還是後山坡地上的“匯鋒”。這家掛名“礦業公司”的工廠,居民們說其實是煉釩的,毒氣尤為傷人。白天廠子休息,到夜晚就汩汩冒煙,“濃烈刺鼻的黃色煙霧,大熱天的晚上睡覺也不敢開窗,出不動氣。”

3年前,匯鋒來居民區建廠時,曾遭到居民強烈抗議,但今天它依然在那裏冒煙。

“我們被18家化工廠包圍,生活被極度汙染。”這是早在2005年就被居民反映到“上級有關部門”那裏時一份報告中的措辭。報告主題為:“我們要環保、要安全、要生存”。

4年過去,材料的內容依然被這裏的人們四處投訴著。“我們被生產電解錳和其他的小化工廠包圍,長期飽受二氧化硫、氨、鉛、鋅、灰塵等汙染,氣味難聞,家具腐蝕,栽下的果樹不掛果,我們每天就在廢渣、煙霧、噪音、灰塵中過著非人般的生活。”

居民懇請“各級領導在抓GDP的同時也關心和愛護我們普通老百姓的生命財產”。

據2005年的“不完全統計”,當時患嚴重支氣管炎、肺氣腫的24人,咽炎、鼻炎的18人,偏癱患者2人,疑難雜症10人,其他病患者20餘人。婦女普遍脫發。以前在居民中很少見到的呼吸道疾病,如咽炎、鼻炎、肺炎、支氣管炎、肺氣腫等患者逐年增多。

“特別要提的是,今年陶瓷廠一個從瀘溪來吉首的饒保全老人被釩鐵廠的煙霧所嗆,造成不適反複住院,最後不治而死。”2005年的報告這樣說。

記者拿到2007年的另一份報告顯示,當年9月,由66戶居民集體簽名,再次向政府和環保部門發出呼救。但,宛若生活在難以觸及的死角,人們呼吸依舊汙染如常。

2008年7月21日下午,坡下的耀華錳廠發生液氨大麵積泄漏事故,居民回憶起來驚恐猶然。“附近的樹葉馬上就枯黃了。”事後不完全統計,事故共導致近百人中毒,數十人住院。周圍近十平方公裏家禽、蔬菜、花草、樹木大批中毒死亡。

71歲的熊家均還留著當時去醫院拍的胸片,其診斷書寫道:患者因接觸氨氣後咽喉痛,咳嗽,頭痛,惡心,嘔吐,經診斷為氨氣中毒。熊家均事後住院21天。

居民楊友花7歲半的孫女向鈺瑩也住院20多天,到今年9月記者到來時仍不時咳嗽,楊友花擔心孩子已經落下了病根。

2008年的這次液氨泄漏事故,在湘西州環保局得到了印證。今年9月,該局監察支隊監察員張中林向記者回憶,當時耀華電解錳廠發生液氨泄漏,原因在於運輸人員操作開關失誤,他也這樣描述:氨氣所到之處植被盡黃,對人體有較長時間的影響。

監察支隊原副支隊長張黎勇,是匯鋒廠到居民區落戶後,處理居民投訴的環保人員。他說,2006年就曾接到由信訪辦轉來的居民投訴,他帶著隊員曾連續兩個晚上趕到匯鋒廠實地采樣。“檢測結果,二氧化硫有點超標,但總體情況是達標的。結果出來後,我們向州政府、省環保局作了回複,也反饋給了居民,但他們還是不滿意。”

張黎勇說,匯鋒其實是釩鐵廠,而並非釩廠,兩者性質差別很大。“釩廠排的是氯氣,那個汙染太厲害,從2008年起州政府就全麵禁釩,炸掉了84家釩廠,再開釩廠,注冊資金最少一個億,而且要到省裏辦環評,目前我們轄區還沒有一家釩廠。”

居民反映,匯鋒廠和檢查人員“躲貓貓”,檢查的一去就停產,一走又照舊。對此張黎勇顯得無奈,“檢測的結果和企業當時的生產狀況肯定有關係,如果我們去時企業規範生產,走了就超標排放,那我們也沒辦法。”

安江楓樹坪村

6裏之外尋淨水

離開吉首,往南,汽車繼續在湘西的腹地行走。沿途蔥山綠水和馥鬱空氣,潑墨著湘西的美。然而行程的另一端,卻是另一群被呼吸熏傷的麵孔。

這是懷化,被譽為“湖南的肺”的地方,然而綠肺的這片肺葉———安江楓樹坪村原氮肥廠家屬區七八十戶200多居民,也陷入同樣被化工廠包圍的絕地。

楊遠鎮是居民推選的代言人,他見到記者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們要呼吸。”

這片麵積不大的老宿舍區,被三家化工廠——— 釩廠、鋅廠、矽廠所包圍。

離居民住宅僅50米,是一家沒掛任何門牌的釩廠。釩廠對麵,是一家叫“洪江市紫源實業有限公司”的鋅廠。與釩廠、鋅廠相呼應,對居民區形成夾擊之勢、位於家屬區另一側的,是一家矽廠。

這是大白天,站在居民區中間,記者就能看到,隔壁矽廠煙囪冒出的濃密黑煙正大團大團向空氣中排放,走在廠區院牆100米外的馬路上,依然能呼入被嗆得窒息的味道。

鋅廠背後的一片莊稼地,原本是果園,由於汙水滲透,橘子樹都死了。記者進入果園在地麵可見滲入的古銅色汙水。

楊遠鎮說,矽廠煙霧雖大,但沒太大毒性,汙染最嚴重的還是釩廠。釩廠白天休息夜晚生產,晚上10點後,濃煙就從煙囪騰起,籠罩整個小區,灰塵會掉進居民住宅的屋頂和窗戶,對人有致命危害。

大約從去年開始,原氮肥廠家屬區的住戶就過起“挑水吃”的生活。原水塔水井被釩廠的煙塵所汙染,去年起就被封掉了。居民隻好每天推自行車或步行,到6裏外的大沙坪去挑水吃。

2006年釩廠建到家屬區後,居民就開始不停向環保部門投訴。去年3月,洪江環保局曾到家屬區監測水源,結果氨氮超標。環保局當時給出建議:不要喝了,馬馬虎虎用還可以。

然而用井水洗過澡的居民反映,洗完後身上起紅疹子,會癢。

環保局曾建議居民安裝自來水,但原安江氮肥廠1997年倒閉後,留在這裏的職工家屬非老即病,喝自來水對他們是一種奢侈。

2009年5月16日,懷化電視台《直播懷化》節目曾前來做過一次報道,但並未起到什麽作用。

記者來到洪江環保局,該局人士答複,釩廠建廠未辦任何環評,“這是政府招商引資行為,如果環保局單方持否定態度,豈不是拖了政府後腿。”

環保局一人士還說,在我們這裏的基本上都是汙染型企業。環保局本身就是政府下屬機構,如果當地政府為追求經濟指標而引進汙染企業,單憑環保局是很難阻止的。

楊遠鎮說,去年,他聽工業局一位負責人說,釩廠老板曾到工業局去告狀,作為政府招商引進的項目,管理部門也很為難。今年工業局換了新領導,曾答複楊遠鎮說盡快解決,但一直都沒動靜。

“事件牽扯蠻寬,方方麵麵的,一時還解決不了。”最後,新領導對楊遠鎮這樣說

洞口縣穿石村

水稻大片中毒

聽說記者到來,農婦孫仁菊拖著紅腫的雙腿坐到了記者的對麵。

褲子卷撩到膝蓋,兩條滿目瘡痍、結著連片紅斑的小腿怵目驚心。兩個月前,孫仁菊用自家田溝的水洗了一次腿,回家後就皮膚發癢,癢得受不了用手抓,拿鹽水擦,很快兩條腿便長出連片膿瘡。去醫院檢查後醫生說,這是浸過有毒的汙水,造成惡性皮膚病變。

村民們陸續擁來,將記者采訪變成了一場訴苦大會。這是湖南洞口縣的石江鎮穿石村,也是本次記者湘西行走的第三站。在這個村,8個組1200位村民已經為村中一家叫做“三鑫”的錳廠苦惱了5年。用該村一位基層負責人的話說,“我們戰鬥了5年,耗盡精力,卻像打在棉花上,對方不戰而勝。”

讓村民們寢食難安的,除了難以忍受的刺鼻味道,更要命的是他們賴以生存的農田。

錳廠的位置,就在村中一片良田依傍的高坡上。記者在坡堤看到,錳廠周邊大片的田地已經荒蕪,或滿池汙泥,或長滿枯黃的雜草,部分仍生長莊稼的田溝也滲進古銅色的汙水,旁邊雜草蕪生。從錳廠圍牆延伸出一條綿長的排汙溝,經過農田,裏麵浮遊著白色、綠色的漂浮物,汙穢不堪,散發著刺鼻的臭氣。

記者獲得的一份官方材料顯示,三鑫錳廠2004年7月在穿石村建廠,當年11月7日投產,2005年1月補辦環評和環保審批手續,但環保設施並未配套,曾造成附近幾十畝農田和地下水源受到汙染。2005年7月被邵陽市環保局發文責令停產整頓。

其間的2004年年底,當地下了一次大雨,錳廠汙水衝刷而下釀成大麵積農田水稻死亡事故。據統計,到2005年,受損農田達50多畝,到2007年達到480多畝。

村民曾將問題反映到洞口縣、邵陽市環保部門。2005年5月25日,洞口縣環保局在錳廠周邊采樣,並委托邵陽市環境監測站檢測。9月出具的一份報告鑒定結論為:三鑫錳業電解錳的廢硫酸液通過滲漏流入水田,致使水稻根係中毒,使禾苗不能正常生長或死亡。

村民說,停產整頓3個月後,並未見錳廠有任何實際行動,但通過種種關係恢複了生產,汙水繼續在農田蔓流,村民苦不堪言。

“誰汙染誰負責,誰損壞誰賠償”,在上麵的要求下,錳廠曾對受損農戶搞過一次早稻賠償,但賠了一年到2008年就停了。“錳廠向上麵匯報說賠償已搞好,然後對埋在廠內的含鉻、錳、硫等廢錳渣安然處置。”村民說,這些廢渣不徹底清除,定會汙染環境達數十年甚至數百年之久。

2008年村民再次到長沙,找農業部肥料質量監督測試中心(長沙),要求再做汙染評估。該中心派人來測試後,測試結果卻被當地政府“保管”起來,村民多次去要,“至今仍不給我們看”。

今年7月21日,村民再次找鎮裏一位主要領導,該領導說此事已交派專人解決,但承諾的日期早過,事情仍然沒有任何進展。

邵陽九公橋鎮

“血鉛”風波

與洞口相鄰的武岡,今年8月爆發的一場血鉛事件曾牽動中國。然而人們並不知道,就在武岡文坪鎮村民第一次上街堵路的7月,往東,90公裏外的邵陽縣九公橋鎮,同樣的故事剛剛落幕。

因為沒有媒體報道,這起與武岡如出一轍的邵陽血鉛事件並未為外界所知。

事情緣起九公橋鎮廟山村一家叫“九鼎”的鉛廠。2007年3月,鉛廠來到該村。“對外是銅廠,實際是煉鉛的。”村民說。

當年10月鉛廠投產,“大煙囪一冒煙,整個天都黑了”。

第一個發現“鉛中毒”的,是在九鼎打工的當地村民李雙華。李的婆婆劉亞娥回憶,女婿到九鼎廠上班不久就發現身體不適,去醫院一查血鉛超標,老板花錢讓他打了三天針,隨後就通知他不用再來上班了。

今年2月,劉亞娥也老是感冒治不好,就去醫院化驗,結果發現也“中了鉛”。“鉛恐慌”隨之蔓延,村民統計,廟山村11組有120多人先後去邵陽市疾病控製中心檢查,“95%的人都中了鉛毒”。

34歲的雷桃英一家全部未能幸免,她向記者出示全家的檢驗單,她的血鉛值340微克/升,丈夫劉四民200微克/升,兩個兒子劉登豐和劉登福分別是120微克/升和104微克/升。均高出100微克/升的正常值。

唐祥雲的一雙兒女,6歲兒子雷誌豔、14歲女兒雷曼妮血鉛濃度均為178微克/升。60多歲的村民王四德是村組血鉛含量最高的,達360微克/升。

“方圓十裏的村莊都受到了汙染。”村民說,鉛廠周邊的餘津村、白果村、大灣村、唐洪村、四田村、老屋村、王花萍村也都檢查出有人鉛超標。

從今年開始,許多有孩子的村民家庭都多出一項額外開支。他們需要自己花錢在邵陽市疾控中心購買排鉛用的“零千”口服液,“290元一個療程,我們農民哪買得起?”

九鼎鉛廠今年6月遭關停。當記者來到位於207國道旁的這家工廠時,大門已緊鎖。留守的看門師傅說,老板人在株洲,工廠能否重新開張還在等上麵通知。

然而,當記者來到九公橋鎮政府,聽到的卻是與村民所說完全不同的另外版本。

鎮黨委書記王滿元告訴記者,在接到村民關於“血鉛汙染”的反映後,邵陽縣環保局專門委托邵陽市環境監測站,於7月10日對九鼎治煉廠做了一次環保監測。監測結果表明,九鼎公司沒有造成鉛汙染,反映與事實不符。

王滿元向記者出示了編號邵環委監[2009]012號的監測報告,該報告顯示,邵陽市環境監測站對九鼎公司周邊采集地下水5個點位共10個樣品,采集土壤樣品共8個,經檢驗5處水樣鉛的測定值、酸堿度pH值均在正常值範圍內,沒有受到汙染;8處土壤樣品7處沒有被鉛汙染,隻是在工廠大門低窪處采集的一處樣品有一點超標,原因是工廠沒有按環保要求讓原材料入庫,含鉛廢渣被雨水浸泡衝刷,在廠門口低窪處聚集造成土壤鉛超標。

王滿元說,接到村民投訴後,政府曾組織鉛廠周邊5個村897名兒童全部去檢查,結果100微克/升以下61.3%,異常的為38.7%,200-249微克/升的全鎮隻有10個人,而這10人裏,分布在鉛廠附近隻有3個人,其他人不在這個區域。

“盡管如此,考慮到村民的情緒,最後還是做出決定,將九鼎治煉廠永久性關閉。”王滿元說。

當地也在總結隔壁武岡市所發生的血鉛汙染事件。鎮長莫海天告訴記者,九公橋鎮是邵陽縣的一個工業鎮,近幾年發展很快,但對基層而言,招商引資有一定實際困難,所以往往要經濟還是要環境對基層來說是一件兩難的事。

“武岡的血鉛汙染事件,對我們教育深刻,觸動很大,也改變了我以前的很多想法,結合我們當地的這次事件,我想這些都會促使我們在今後做出更多更深層次的思考。”

所有跟帖: 

改革開放老鄧的功勞. -Laogui- 給 Laogui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11/25/2009 postreply 18:24:47

原來是國破山河在,現在是國在山河破. -Laogui- 給 Laogui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11/25/2009 postreply 18:3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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