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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中國的曆史總是循環?

周輿



中國的曆史最好懂,兩千年來無非循環。

循來環去,經常是二小扛房梁——又回來了!問題是為什麽循環?如何循環的?

中國的先秦時代,是封建社會。夏、商有了天下共主,但各地還是獨立的封建小王國。到了周朝,姬、薑等幾個強勢大族分占各地,但統治方式還是封土建國,隻不過各地封建主由異姓酋長,換成了本家兄弟。

中國從秦以來,就不封建了,改玩專製了。專製很好理解,就是各地不再屬於私人所有,在理論上都是皇帝一人的。

先秦,是封建時代,金錢美女大家一起摟;秦以來,專製了,皇帝我一人摟,你們不能摟。但各地的官僚不幹呀,也要摟。但在皇威浩蕩下,如何摟需要智慧。

因此,這兩千年,中國的智慧,智慧來,智慧去,無非是如何繞過皇權的枷鎖想方設法多操幾個B的智慧,無非是給自己的老婆孩子三姨媽六舅母多摟幾個錢的智慧。在封建時代,摟的做法是堂堂正正的,但在專製時代卻是非法的,於是出現了什麽潛規則。

潛規則,是什麽?其實就是不公開的隱蔽的封建化!就是用封建的遊戲規則取代專製。隻是因為吳思不知道什麽是封建,才整出這麽一個名詞。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隻看到了中國曆史的一點皮毛。

中國人的智慧是有限的,第一個有限是兩千年前封建玩不好,而被狼子野心的秦始皇玩成了專製;第二個有限,是兩千年來專製也玩不好,而被曆代官僚玩成封建化,最終再玩成崩潰。

但到了後世,我們看到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景象——沒了皇帝,隻剩下一堆大言不慚的“公仆”。在後世,不是大家都能摟,也不是我摟你別摟,而是——我們摟,你們別摟!這樣一個奇跡般的新世界,會走向何方呢?還真不好說,因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曆史並不總是進步的,經常是倒退的。兩千年來,中國的曆史就是倒退的,同時中國人也很SB。這是為什麽呢?

這都是專製惹的禍。專製不會給社會任何出路,崩潰是必然的,這也是中國不斷改朝換代的根本原因。封建其實比專製好得多,春秋戰國時代,各地的諸侯國使華夏有了“國”和準“國民”的概念。專製的弊病就在於,造就了一個“天下”,而消弭了“國”,從此沒了準“國際法”的製約,沒了國君之間的競爭,也沒了準“國民”對國君的製約。沒了“國”,諾大的一個天下,又回到家族各自為戰的曆史階段。

秦始皇的統一其實很混蛋,他使中國社會由一個高度發達的國家本位時代,倒退為家族本位時代,中國人由狼,退化為螞蟻。狼群是一群健康平等自強自尊的獨立個體,而蟻群則是一群服務於蟻媽媽強大繁殖力的無性奴隸,盡管它們每天都很勤勞忙碌。

在專製時代,在蟻群時代,在官僚時代,中國的最高智慧,其實就是家族智慧,再也沒有回歸到民族和國家智慧。國家其實是個大蛋糕,哪個家族切了,就是哪個家族的便宜。

因此,說中國人SB,其實也不SB,那些為家族得到利益的人不是很聰明嗎?國家崩潰了也就崩潰了,家族還在。中國人SB就SB在沒有國家意識。當然,這也是因為中國的確不是一個國家,而僅僅是一個天下。在南北朝、五代、兩宋,好不容易出現國家的時代,中國人卻說那是分裂。

到後世,還有一些螞蟻高唱愛國,我對它們說,快歇了吧,別SB了,中國是國家嗎?中國是國家嗎?

後世的中國不僅不是國家,而且比帝製時代還要恐怖。一是沒了皇帝。沒了皇帝不是好事嗎?不,恰恰是壞事。有皇帝的時候,是我撈你們不能撈。但沒了皇帝,則是我們撈,你們不能撈。沒了皇帝,連個理直氣壯不讓撈的人都沒了,因為大家的屁股都不幹淨,誰的話都不硬氣。於是官們撈起來是空前的,撈的方式是明目張膽的,撈的速度是一日千裏的,撈的程度是天文數字的,撈的內容是無所不包的。二是有了外國。1840年以來,中國由“天下”降為國際裏的一國,本應是好事,本應可以催生國家意識,但結果卻不是。過去,社會被官們撈崩潰了,他們無處可逃,最終要付出代價。現在不行了,官們早早地把金錢老婆孩子二奶都送到國外去了。由於這兩個因素,中國的封建化比古代還要觸目驚心,但他們嘴上喊的卻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真理,這種曠世的奇跡都能被製造出來,我們真不知道下麵還將會發生什麽。

SB的中國人還能期待什麽呢?毀滅都算造化了,因為那樣也許還有起死複生的機會,但SB的中國人估計還應該陷在無間道裏不能自拔。



周輿於天津蟄居齋

2009年10月20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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