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沈天民培育超級小麥 將成為“袁隆平第二”(圖)

沈天民從一個初中畢業的青年農民成長為小麥育種科學家,其43年的育種曆程描繪出他的學習曲線,超級小麥800的研製成功,絕不僅僅是提高了小麥的單產,而是農民學習與創新能力的標誌,典型地展示了中國人是如何學習,又是如何創新,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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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曆史上史無前例的十幾億人口的改革開放中,中國儼然變成人類有史以來的最大的創新試驗場,在國家層麵進行撼天動地的宏觀製度創新框架下,正是千千萬萬個沈天民式“小人物”的微觀創新,真實地展示了中國為何成功追趕的道理所在,也揭示了中國極為特殊的政治生態環境,這也正是中國成功的改革開放的邏輯所在。

  第一大證明:中國人有能力解決吃飯問題

  1994年9月,時任美國世界觀察研究所所長的布朗發表《2030誰來養活中國?》一文轟動世界。他大膽預測中國2030年糧食總產量下降至2.67 億噸,而糧食需求達到6.51億噸,糧食缺口高達3.8億噸。他得出結論:1990-2030 年,中國將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穀物進口國,中國的經濟繁榮將使世界進入糧食短缺時代。

  事實如何呢?在過去的六十年中,中國人口是1949年的2.46倍,糧食供給基本保持了平衡,基本不需要依靠進口。改革開放以後,中國成為名副其實的世界最大農產品生產國。在19種主要農產品中,中國居世界第一位的有12種,第二位的有2種,第三位的有4種。根據FAO統計,中國的穀物產量占世界總量比重一直處於世界第一位,2004年為18.20%,美國為17.14%;中國勞動密集型的高附加值的農產品如肉類、蔬菜和水果,已經居世界第一位,2004年分別占28.57%、36.62%,而美國分別占14.95%和5.01%,相當於美國的1.91倍和7.31倍。

  特別提出的是,袁隆平曆經40多年的雜交水稻育種,自1976年大麵積種植到2006年止,累計推廣種植雜交水稻56億多畝,增產的糧食每年可以解決 7000萬人的吃飯問題。而今,我們又見到沈天民的超級小麥育種。在剛剛收獲的季節裏,僅在黃淮流域累計種植2000多萬畝,按照每畝增產小麥100公斤計算,提高產量200萬噸,可以養活520萬人。如果擴大種植麵積,超級小麥與超級水稻一樣,真正實現造福全人類的夢想。

  中國不僅可以保障14億-15億人口的吃飯問題,也有強大的技術創新能力和財力資源,為全球的糧食增產做出更大的貢獻。

  第二大證明:中國農民也有巨大的創新能力

  中國有3億農業勞動力,占總就業人口的40%。30年前,正是農民的包產到戶推動了中國改革的製度創新,而今又是農民的實踐,推動了新一輪的林權改革。正是源於製度的不斷創新,中國農民從自給自足的小農生產方式,開始向科技型農業,向企業型農業轉變。

  當下,人們追逐的是金錢帶來的奢侈生活,崇尚的是資本遊戲“創造”的“價值”。但是銀行會倒閉,數以萬計的資金會煙消雲散,而農民腳下的那塊土地會永遠存在。正是辛勤勞作在這塊土地上的農民所創造的價值,起著社會發展保障的基石作用。隻有當我們的目光更多地聚集在他們身上,才能看到這一群體蘊藏著巨大的創新能力。

  以小麥育種為例:1986-2005年,河南省育成審定小麥品種113個,其中農民育種59 個,占59%;農民育種科學家除了沈天民之外,還有一個長長的名單:從上世紀50年代龔文生,60年代李德炎到90年代徐才智、呂平安、鄭天存、薛國典……在小麥主產區大麵積的土地上,已經收獲了由這一群體培育出的高產優質小麥。

  為什麽農民育種科學家呈現群體崛起的態勢?記憶在某種狀態下是一種加工,沒有什麽比“吃不飽”,並經過時間的不斷“加工”更折磨人心的了。“吃飽飯” ——這個最“低微”的願望,成為農民科學家育種創新“駛而不息”的原始推動力。雖然這一目標肯定沒有保障國家“糧食安全”崇高,但正是這“低微”的願望而最終成為就偉大目標的行動。

  如果用時間計算利益的人不能做育種研究,一個新品種的培育周期至少需要十年的時間。超長周期提高了進入的門檻,成為人們湧入的抑製劑。當今,大多數農業科學家們,猶如背負定期償還債務的奴隸,課題經費數額、發表文章篇數、SCI(科學引文索引 Science Citation Index)引證率是他們的賬單。在這種索取成果式的體製下,十年出一個成果?太奢侈!算計投入成本與產出收益,無疑給農民育種專家騰出空間。

  農民育種科學家不是科研債務的奴隸,沒有出成果的壓力,更沒有爭取項目的幹擾。他們不需急功近利,也不必急於求成。每年240天小麥育種期中,他們在田間觀察品種葉片、株高、穗型、根係,每一個變化均被記錄下來,如同享受孩子成長過程的快樂。

  第三大證明:與改革開放並行的學習曲線

  對於農民科學家而言,具有專業知識先天不足的缺陷。隻接受過中等教育的沈天民用了十年完成大學四年課程。“文革”期間,蹲點下放的農業局科技人員成為沈天民的科普啟蒙教員——講授育種原理、提供課本,甚至批改習題。沈天民多次千裏尋訪中國幾大區域小麥育種頂尖的專家,他們向沈天民傳授雜交理論與途徑。事實上,中國最頂級的五位小麥育種專家都曾經成為他的“導師”。這也是一份長長的名單:趙洪璋院士、莊巧生院士、李振聲院士、董玉琛院士、程順和院士,都曾經毫無保留地貢獻出他們的研究成果甚至種質資源。

  諾曼布勞格世界頂尖的小麥育種專家以及莊巧生、趙洪璋等從此列入被跟蹤與模仿的對象。令一些科學家羨慕與妒忌的是,一個農民育種專家不需要單位批準,遍訪27個世界最大的育種中心和最著名的小麥育種試驗室。眼界的開闊使沈天民瞄準世界最高育種目標,借鑒遠源雜交小麥育種技術。

  為了克服農民育種中心缺乏相關儀器設備和相應的現代分析手段,特別是加強育種的基礎研究,沈天民與中國科學院遺傳研究所合作,創造強強聯合的優勢。其目的隻有一個:盡快縮短與國外在小麥育種上的差距,培育出適合中國地理氣候條件的優質高產小麥育種,接近小麥產量的理論潛力。

  成功培育新品的關鍵是親本資源的遺傳基礎,種質資源越多,選擇的範圍就越大,創新成功的概率也就更高。沈天民從世界各地“取得”一般育種機構也難以獲得的種質資源。經過多年的努力,一個農民自辦的育種基地所掌握的種質資源,居然超過一般的育種機構,盡管缺少冷凍設備不能常年保存,他就采取三年輪種一次的土辦法。沒有人願意承認這一事實,但是沈天民做到了。

  令人驚歎的是,作為一個農業縣的蘭考,居然召開了三屆世界超級小麥育種的國際會議,世界小麥育種專家到會並宣讀論文。每年的小麥生長期,蘭考350多畝試驗田中,常年有10-20位外國育種專家與沈天民合作研究育種。為了更加國際化,他送出年輕科技人員到國外攻讀學位,創造條件讓年輕科技人員參與國際組織中短期的項目培訓。

  河南省小麥種植麵積大,總體來說屬於半幹旱、半濕潤地區。除了肥水條件較好地區的高水分利用率和高灌溉效率品種外,沈天民把育種目標鎖定小麥抗旱品種選育。今年遭遇60年不遇的大旱之年,他們培育出不用澆水的抗旱品種,實打驗收畝產514.2公斤。目前,沈天民已經拋棄試驗田投入“不計成本”的模式,確立由特殊到一般,再由典型到機械化生產,最終達到大麵積穩產、高產的育種目標。

  根據2008年《世界農業展望》統計,2007 年,雖然中國小麥收獲麵積世界排名第三,位居印度、俄羅斯之後,但是總產量世界排位第一,而小麥單產排位第19名,落後於排位前五名的愛爾蘭、比利時、英國、德國、荷蘭,甚至落後於讚比亞、沙特、克羅地亞、納米比亞和墨西哥。這說明改良我國目前現有的小麥品種,提高小麥單產有很大空間。鑒於目前耕地麵積的限製,大幅度增加麥播麵積不現實,而依靠多施化肥和農藥等增長方式的潛力已經接近極限。因此,培育高產超高產育種一定是小麥育種工作的重中之重。

  沈天民從一個初中畢業的青年農民成長為小麥育種科學家,其43年的育種曆程描繪出他的學習曲線,超級小麥800的研製成功,絕不僅僅是提高了小麥的單產,而是農民學習與創新能力的標誌,典型地展示了中國人是如何學習,又是如何創新,把不可能變成可能。在沈天民的帶動下,蘭考-個有2000多人的樊寨村,老老少少都是嫻熟的育種授粉“專家”,已經有7多人被授予高級農業技師的稱號。

  “引進、消化、吸收、創新”,濃縮了中國改革開放成功之所在。沈天民等農民科學家培育超級小麥成功之路,驚人地再現了這一成功的學習曲線。建設全民學習的學習型社會,正是中國趕超的不竭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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