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第二個學期,大夥都正常些了,到星期六的晚上,我們打牌。
說我們這終生不會忘的牌前,先得介紹幾個人,其中四個是我們寢室的,幾乎每場必到的選手。
宋“獻策”,我們通常叫他叫宋夥子。和劉伯承是老鄉(一個縣的)。高高的個,陽光的臉,蘭球打得不錯還跑得快。我,沒唱著秦腔入川,書生的裏子打過鐵的身子。我和宋夥子睡“高低對麵上下床”,我睡高他睡矮。我倆最愛較勁:他說他跑百米能讓我十米(我的最好成績是13秒8),我不服,提褲,下床,上田徑場 “月下趙雲戰馬超”。一番拚搏,兩番衝刺,結果我還是輸給這“不睡覺的兔子”。我還安慰自己:就當中國冠軍輸給世界冠軍吧。肚子裏給他撂上一句:這狗SOME的宋,哈哈,阿Q精神不死。
有一黃昏,晚飯後小歇,從下向上從低向高傳來川幺喝:“買川桔了”,我和宋,正各躺各的床,但討論起肚子和桔子的相互作用問題。我說:我這 “秦肚”至少能裝十斤川桔;宋說:那先得看怎麽裝?我說:怎麽裝?一分鍾裝一個地裝。他,算了一會說:那你的秦肚最多隻能裝七斤。於是一場偉大桔賭就開始了。條件很合理:如果他輸了,他付錢;如果我輸了,我付錢。下樓,買桔,買回十斤江津大甜桔(才兩毛五一斤!好像二三十來個,好像我在買桔現場?)。我們寢室的另三條好漢:張獻忠(本打算借張學良的名用用,怕少帥後人跟我打官司),鄧世昌(總不能用鄧貴大吧?),黃科主(用他現在的省級職稱),加上宋夥子坐在桌子的一邊;我,伸伸胳膊深深呼吸,沉沉氣鬆鬆褲,像朱元璋那樣坐在桌子的另一邊。隨著“開始”:他們四個開始緊著忙活,我也跟著忙活,他們手忙,我嘴忙。剛開始,我左手接桔,右手桔入口(比較適合拍照)。那一瓣瓣的桔子,一汪汪的桔汁,走進我的嘴,流進我的嘴,趟過牙床穿過喉,股股清清入肚皮。還是哥兒們 供奉的,那感覺,真他什麽的“一個人,四個叉”。爽,太爽。就像剛剛打倒四人幫。“好花不常開”,太好的事難持久。大概吃到近二十吧?我手慢了,嘴慢了,心裏還在學著泰山頂上的一青鬆,但肚子著實不行了。“我哭豺狼笑”,他們四個把剩下的“我付錢的桔子”一骨腦地全包圓了。完事後,我們一起唱著“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去圖書館“占坐”。路上我想,我一天鄉沒下過,也沒 用自己熟悉的我肚實踐過“能裝多少桔子”這真理,還不記著毛主席的話:“卑賤者最聰明”。宋,縣城來的,雖不是農民,但熟識農民,還把“秦肚能裝多少川桔”算得就像林彪說毛主席“八九不離十”一樣。他後來是我大學時的克星,還抓過我好多次“大聲告訴世界”的戒煙宣言後而又忍不住偷偷抽煙的“現行”。哎,他要是我老婆,我早死了。還好,他隻是我“煮麵洗碗隔周換”的同吃夥伴。
鄧世昌是我們寢室另一條成都好漢,挺拔的身子不大的眼。是我下床的兄弟,加上張獻忠(睡我對麵的兄弟)的“我們三”,天天一起練“霸的”(BODY),一起練“九重陰殺功”(香港電視劇裏的一種功夫)。最先和老鄧認識,還是剛進校的頭幾天的一天,寢室外突然傳來雄壯聲:“哪個下象棋?”,“哪個下象棋?”,然後呼呼呼走進個看似“豹子頭”的老鄧。我正躺在上床,看了眼他,說:去找棋:我閉著眼跟你下。我估摸老鄧那一刻一定氣了個半昏。不一會,老鄧就提著棋,邁著張飛步殺到我床下的桌,嘴裏還說著:咯老子的,卷卷袖子擴擴胸,擺開決戰的架式。另一屋的南京小吳來幫我操刀,我在床上背著身閉著眼地“炮二平五”,“馬二進三”。“嘁嚦哢嚓”宰了老鄧兩刀。老鄧撂下一句“咯老子的”,從此好像不再找人下棋。後來寢室調整,他成了睡我下床的兄弟。因為我倆同床,所以有太多的段子。老鄧體型威猛,身板硬郎,雖不玉樹臨風,但也像“什麽山上的一棵鬆”。不過我老覺得他好像動作有點不太協調,走路時好像兩個肩膀常常不在一條水平線上,打藍球時也有點什麽。不過,鄧的剪式跳高可是給我們班在係運動會上拿過分的。他還能從地上躺著像李連傑那樣僅憑腹肌的力氣可能還加點屁股力就能平地“拔蔥式”站起(現在還行否?)。站起後,通常是抖抖肩,看看我,再看看左右看看自己的肩,讓我羨慕不已,讚歎留在肚裏。我倆常常一起拿著碗去食堂,途中他老發現中文係某女看我眼神不對,而我則常發現他“斜眼瞄校花”,我看不著我自己。那會,那麽年輕,誰不想看美女?大學畢業後,他在天津,我在北京,有一陣他不順心,我倆好幾次在釣魚台旁的玉淵潭,一個小船兩條漢,蕩起雙槳,好像沒歌唱。(他現在是個外國公司在中國的總經理,打電話給我,說他很想我)(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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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的日子永遠的樂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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