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齡化浪潮將至
美國華盛頓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理查森.傑克遜在一個題為“中國養老製度改革的長征”的研討會中說,中國正在降臨的老齡化浪潮規模驚人,到2030年代時,中國會成為比美國更加“老”的國家,而且可能是世界上第一個未富先老的大國。
2005年,相對於每100名中國適齡工作成年人僅有16名老人,這一贍養比例到2025年將會提高一倍達到32人,到2050年再翻一番達到61人。到2020年代中期,中國人口每年將增加一千萬老人,同時每年將失去700萬適齡工作人口。到2050年,將有4.38億中國人年齡為60歲以上,其中1.03億人超過80歲以上。
社會發展尚不成熟
傑克遜說,當今發達國家成為老齡社會時,都是富裕的社會和成熟的福利國家,而中國卻在經濟和社會發展的較早階段開始麵臨老齡化的挑戰。他說:“僅中國老齡化浪潮規模如此巨大一項就足以構成重大的退休安全問題,也許也會對經濟增長產生影響。但是,讓這個問題更加難以對付的是,因為它正降臨到一個正處於現代化過程中的社會。”
他補充說,當美國的老年人在總人口中所占的比例和當今中國的程度相當時,美國的人均收入是中國當前的四倍。今天的發達國家在進入老齡化之前,都已經成為了富裕的社會。
尚未做好準備
傑克遜說,麵對即將到來的老齡化浪潮中國還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目前隻有不足三分之一的中國勞動人口參加了某種形式的公共養老金係統,而私人養老製度還處於起步階段。大多數人不得不依靠傳統的養老方式:子女。但是由於大家庭弱化以及出生率的下降,這種非正規的安全網已經開始分崩離析。
他說:“這樣的結果是暗淡的。想象一下,數千萬中國低收入流動人口到2020年至2030年期間成熟和步入老齡,成為數千萬的城市貧困老人,缺乏養老金和鄰近的親戚。中國西部農村地區的小鎮上充斥著無依無靠的老人。”傑克遜說,除非中國作好準備,否則巨大的退休危機就會出現。
“中國人口的迅速老齡化可能會導致中國現代化進程中出現的社會和經濟壓力擴大。中國正在經曆的一係列問題:日漸擴大的貧富差距、弱化的家庭、大規模流動人口、環境惡化,這些對於迅速崛起的年輕中國來說,尚可承受,但是,一個老齡化的中國,隨著經濟增長的放緩,上述種種問題就會變得難以承受。這些問題一方麵會把中國推向社會混亂,這是讓政府害怕的;另一方麵,可能會讓中國成為一個更加專製的國家。”
缺乏完整方案
上個世紀90年代,中國政府開始為其城鎮職工確立“基本養老製度”。過去幾年,中國政府采取了一係列措施改革公共養老製度:擴大基本養老金的參與,不僅覆蓋原有的國有和集體所有製企業員工,而且計劃到2020年實現全麵覆蓋;政府還著手創建全國養老儲備基金;2004年,政府還推出了新的自願的由私營雇主發起的企業年金製度等。
但是,傑克遜說,盡管中國在養老製度方麵取得了進展,但是,政府最近的措施缺乏一個完整的方案。“中國現有的退休製度存在嚴重的結構缺陷。我前麵已經提到了覆蓋率問題,城市三分之二的人口被覆蓋,農村地區根本不存在,總體來說,隻有三分之一的人口被覆蓋。但是這不是唯一的問題,現有的養老金製度是從國有企業養老金製度繼承而來的,嚴重缺乏流動性。另外,養老金費率之高也令人望而生畏,占了勞動者收入的28%。”
具體建議
為了應對這樣的挑戰,傑克遜和他所在的戰略和國際研究中心建議中國建立全麵覆蓋的保護底線,讓每一位中國老人免於貧困,不管他們是否向基本養老製度繳費;中央政府提供補貼,降低基本養老金的收費率;把現有的基本養老製度轉變成一個公共監管但私人管理和投資的全國性個人帳戶係統,為參與者提高市場回報率;對中國的中產階級來說,強化和激勵雇主和雇員參與新的私有企業年金,讓其成為補充養老收入的重要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