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中國可以說不》的作者宋強,聯合宋曉軍、王小東、黃紀蘇、劉仰撰寫《中國不高興》,在中國兩會期間出版,他們主張:內修人權,外爭族權,製裁西方,肅清內賊,表明了一部分中國人的真實想法。
中國不高興了,初始不爽,繼而壓抑,再而忿懣。過去一年,整個中國,從國民到國家處於一種不高興的狀態,覺得整個西方世界與中國關係麵臨徹底攤牌的局麵。攤牌讓中國人首先意識到,西方在中國經濟大步躍進、國力迅速提升趨勢下,對中國的遏製越來越明顯了。
這是身在北京的宋曉軍、王小東、黃紀蘇、宋強、劉仰的共同感受。於是他們提出,中國不高興,西方有陰謀,內政要改良,外交要恃強,大時代要有大目標,中國不能在戰略上捆住自己的手腳。
在全國人大和政協兩會期間,他們五人聯手寫下二十萬字的《中國不高興——大時代、大目標及我們的內憂外患》(鳳凰出版傳媒集團江蘇人民出版社)一書出版。日本、英國、韓國一些機構聞訊此書出版,與此書的策劃機構聯繫,了解出版背景;中宣部、國家新聞出版總署也調閱此書;北京、上海、重慶的人大代表和中共、經濟、青聯、社科、新聞出版等界別的一些政協委員,也紛紛與策劃和出版機構聯繫取書。
零八年,中國遭受特大雪災、西藏事件、汶川地震、奧運火炬傳遞受挫,當中國精英層和知識分子陰陽怪氣的時候,北京共和聯動圖書有限公司編輯部開始策劃,十月初五作者和編輯者形成共識,接連三天一起漫談,就一個個話題即興談話,記錄成文,一再修改,整理成書稿,初印十萬冊。
這部政論書表述的是:廓清迷霧,不因道義的憤怒,把民族詆毀得卑劣渺小;保持血性,不因百年的積弱,讓失敗主義的情緒橫行;尋求共識,不因社會的斷裂,放棄成為英雄國家的理想。五位作者的主張是:內修人權,外爭族權,製裁西方,肅清內賊;溫情脈脈的大外交時代已經過去,中國與西方「有條件決裂」將是一個不得不麵臨的選項;犧牲公平剝奪民眾的改革走入末路,中國的發展不能把絕大多數民眾排除在外;做超級大國,做英雄國家,呼喚英雄集團。
作者提出持劍經商,不玩金融戰爭,才是未來中國應走的路,利用西方經濟危機,實現中國的產業升級,中國要有重塑世界秩序、領導世界的雄心,明確「懲罰外交」概念,成熟的大國心態不僅是寬容,也有較真。
這五名作者:宋曉軍,中國船舶工業綜合技術研究院研究員,曾在軍校學雷達和聲納,任海軍通訊軍官,九八年創辦《艦船知識》網絡版,中央電視台、鳳凰衛視電視台軍事評論員,被中國年輕一代軍事迷視為「精神領袖」。王小東,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副研究員,七八年考上北京大學數學係,畢業後考經濟管理,被公派日本學習,回國後舌戰統治主流學術的「逆向種族主義」。
宋強,當年主撰轟動境內外的《中國可以說不》的「小平頭」之一,做過記者、圖書編輯,近年策劃總撰稿的《記憶》、《往事》電視作品獲得好評。黃紀蘇,劇作家、社會學家,《國際社會科學雜誌》(中文版)副主編,話劇《切·格瓦拉》編劇。劉仰,北京五洲傳播中心《東方視點》工作室主編,學者、資深媒體人,遊刃於文化、曆史和經濟話題。
宋曉軍接受採訪時說,來自周邊國家的騷擾,無論是海洋問題還是領土問題,隨著時間的推延會越來越頻繁。由此,中國百姓不高興的情緒也會越來越厲害,西方在背後操縱這些國家,對中國安全性層麵、經濟層麵作出挑釁,其實,這些事件更大的問題在於中國自己。在外界看來,這些都激起了民眾反彈,認為是民族主義情緒高漲。南沙群島問題、釣魚島問題、俄羅斯軍艦擊沉中國貨輪問題、法國佳士得拍賣行拍賣圓明園獸首問題,這些問題發生,中國人產生那種情緒,主要還在於中國自己沒有大目標。
他說:「七九年改革開放,中國產業結構調整,你的產業為少數幾個西方大國做配套,在做生意的問題上,與別人發生了衝突,人家原本是擺地攤的,你也擺地攤,之間的衝突在所難免。這些是中國與周邊國家發生安全或領土爭端的原因,你把自己定位在給少數西方國家做配套的產業發展模式上,周邊國家當然就很不舒服。
以你前三十年軍重工業拉動發展的重工機電的基礎,你做配套的能力上升很快,你擠佔了他們的市場空間,他們自然就會跟你找麻煩,要找麻煩最順暢的渠道,就是那些曆史的說不清楚的領土爭端。」他認為,好在金融危機爆發,讓中國人明白了,給西方幾個大國做配套的產業走不下去了。中國不去做大國,卻去玩小國產業,放棄均衡布局,去跟它們爭利益,這能不引起摩擦嗎?
王小東接受採訪時說:「我們的書是麵向未來的。」他說,過去總是中國人去了解西方人,中國人去揣摩他們的心意,根據他們的心意去討他們的喜歡。這個世界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不應該總是中國人去揣摩西方人的心理,而是西方人有必要了解中國人的真實想法。《中國不高興》至少表明了一部分中國人的真實想法。第一,中國人要永遠韜光養晦做不到了,有時你越是韜光養晦,人家也是以更大惡意猜度你,那中國人還不如坦誠說,我們就是這麽想的。第二,表露真實想法,有助交流,互相交換意見,這個世界或許會更好一些,可以省略許多麻煩事。
反對逆向種族主義
王小東說,他早就提出批判「逆向種族主義」,包括柏楊的書《醜陋的中國人》,他認為根本就不是在反省自己的缺點和錯誤,「逆向種族主義」從總體上否定中國人的生存價值,最典型的就是鍾祖康的《來生不做中國人》。似乎中國人就不該活著,是最低賤的民族,隻要談到中國是世界上最低賤的民族,就有中國的那群精英、高級知識分子,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狂熱,隻要你提到中國人在什麽地方做的還可以,而這些又都是事實,那他們就會用各種汙言穢語來罵你。
他說:「如果說中國民族真有什麽劣根性,就是這樣一群基因變異的怪物。一個正常生存的物種是不可能如此否定自己的。但在中國偏偏出現這樣一群人,他們佔據高位,佔據話語權,佔領了講堂,佔領中國報紙、電視台、研究所,如果不指出問題,我們的民族就無法生存。書中的這些聲音,在民間,在年輕人中間是普遍存在的,不是我們所能代表的,隻不過這本書由我們來寫,因為我們畢竟比這些年輕人更多的掌握話語權,我們未必比他們說得好,水平未必比他們高,如果我們不站出來說而開個頭的話,他們就永遠沒有機會說。」
宋強說,「逆向種族主義」殺伐、摧殘自己的民族,從而獲得一種快感,自詡為中華民族的精英。這麽一種心態,幾十年來大行其道。他說:「最野蠻的種族主義者的最下流的語言,在中國高層知識精英出現,『中國人是低賤者,繁殖能力最強』,當年第三帝國理論家說出的語言,在中國這群精英中幾乎原汁原味說出來了。」
這部書展現了討伐逆向種族主義的這種情懷,書中最重要的觀點是建立大目標。一是破,說中國不高興;二是立,講中國的主張和路徑,講述了明晰而鮮明的感受,呼喚高尚集團,呼喚偉大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