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不是人嗎?-- 有感於民工火車上被綁死 zt

來源: iammadaboutu 2009-02-06 09:15:11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6021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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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不是人嗎?-- 有感於民工火車上被綁死 2009-02-04 17:02:28


“It’s illegal to hit xxx (家裏養的一條狗)”,記得女兒這樣對我說過,對狗都如此,何況對待一個活生生的人。

可是,今天偶爾讀到下麵這個報道,心情無比壓抑,也非常憤慨!神州大地所謂的“和諧”社會竟發生這等無法無天,漠視生命的事情。這個嫌犯對被害人之死不僅沒有絲毫悔意和歉意,在庭上竟然表現地相當“輕鬆自如”,甚至還反問法官,下次該如何綁人,何等囂張!民工的性命在這位列車長的眼裏隻是“一條生命”,而不是人命,那配享有什麽尊嚴,更談不上什麽人權!

封建社會尚且有“人命關天”的說法,什麽時候我們的民工兄弟們都成了賤民,他們的“人命”也就成了幾條“生命”。民工們不僅在城市的角落幹著老爺們躲之不及的下賤的工作,僅夠糊口的錢還不時被打白條,這還不算什麽,可能總比在農村按餓強一點,更不能讓人接受的是這些民工根本不被當成“人”來看待,這裏不是指責城裏人的個體的歧視,其實有一種更深層次的歧視恰恰來自所謂的人民政府。政府辦教育的時候把民工子弟算進去了嗎?沒有,事實是大量的民工子弟隻能遠離父母在老家上學。統計GDP的時候把民工當“人”算進去了嗎?沒有,成千上萬的民工為廣東,江蘇,浙江等沿海省份從年頭幹到年尾,可統計GDP數據的時候,沒民工什麽份,因為你們的戶籍不在這裏,你們隻是“暫住”,大學畢業生都可能是城市的暫住人口,民工有什麽資格抱怨,讓你暫住,賞你腕飯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全球金融危機了,民工們隻能卷鋪蓋回老家去,失業救助,什麽民工也想要失業救助,門都沒有!因為民工不算是失業人口,那可是城裏人的專利,國家統計局公布的失業數據怎麽能把民工當“人”算進去呢!更離譜的是作為酬用的人大代表名額既然是按人口N:1的比例區別農民和城市居民的,那不就是清清楚楚地告訴大家N個農民才大約和一個城市居民相當,天下竟有這樣的規定,何等的荒唐!正是這種從上到下,無處不在的歧視製度,才造就了黃建成這類冷血動物,竟把一個沒有威脅別人的民工在火車上活活捆死。

常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在這起事件裏,我倒覺得受害者曹大和隻有深深的悲哀。當你踢狗一腳的時候,狗會逃跑,會衝你嚎幾下,甚至還會咬你一口。可是,在列車長和幾個列車員要捆綁他的時候,曹大和像個溫順的小學生,坐直身子,雙臂緊貼在胸前,雙腿並攏,任由他們用6厘米左右寬的封箱膠帶把自己綁了起來。“一個瘋子”這時候怎麽根本不像個瘋子,怎麽一點也不反抗呢? 究竟是什麽遭遇讓一個男人改變得連狗都不如?這是怎樣的奴性!

目擊者成準強對他“選擇了可恥的沉默”內疚萬分,是啊,在這種泯滅人性的事件麵前,沉默就是對人生命的藐視。雖然我們身在海外,無法為民工兄弟們做什麽,但是譴責像黃建成和他代表的這類冷血動物群體,喚醒大家對製造冷血動物黃建成及可憐蟲曹大和的不平等製度的認知,我們沒有保持沉默的權利。




附:

民工火車上被綁死續: 列車長笑稱是為了公眾利益

(東方網)要點提示:貴州農民曹大和在火車上被列車長黃建成綁死案開審,黃建成庭上表現相當“輕鬆自如”,甚至麵露笑容。曹大和死後,黃建成沒有向其家屬表達任何歉意,隻在庭上說:“這畢竟是一條生命”。他表示,捆綁是出於公眾利益和周圍人的安全。他甚至反問法官,下次該如何綁人?

貴州農民曹大和,在被送回家鄉的火車上,在被乘務員捆綁了一夜之後,死了。2009年1月13日上午,從廣州開往遵義的1291次列車列車長捆綁致乘客曹大和死亡一案,在貴陽鐵路運輸法院一審開庭審理。

身著深藍色夾克的犯罪嫌疑人、1291次列車列車長黃建成出現在庭審現場。案發後,這位列車長留給公眾的隻是一個沉默、負重的背影,這是他首度公開露麵,此前一直被取保候審在家。

2008年9月25日,貴州省仁懷市高大坪鄉銀水村高路組的農民曹大和,在被送回家鄉的火車上,在被乘務員捆綁了一夜之後,毫無尊嚴地死了。死後一周,是這位農民30歲的生日。他死的當天,家裏湊不足100元錢。

在2009年1月13日庭審中,曹大和家屬委托的張凱律師認為,應以非法拘禁致人死亡罪對參與捆綁曹大和的黃建成從重處罰。最後檢方以過失致人死亡罪對黃建成提起訴訟,但檢方同時認為,黃建成的捆綁事出有因,所以建議可以減輕或免除處罰。而令人驚異的是,黃建成在庭審現場表現得相當“輕鬆自如”,甚至麵露笑容。當庭證人成準強隻能對他說:你不應該在法庭上趾高氣揚。

一夜捆綁

9月24日晚上,從廣州開往貴州遵義的1291次列車在晚點兩個小時之後,從黝黑濕漉的軌道上開出。台風“黑格比”當天在廣東登陸,直到下午2點,暴雨才歇了下來。這是趟行駛緩慢的綠皮車,台風帶來的涼意從敞開的窗戶灌了進來,車廂裏沒有坐滿人,空氣不算悶。

34歲的成準強坐著這趟車去遵義看望他的“兄弟姐妹”。多年前從經濟法專業畢業後,他換了多份工作。實習時在地方法院看到的一切,讓他選擇遠離司法係統。畢業後他去了廣州的一家國企,又受不了那裏的官僚氣息。最後,他成了一名自由撰稿人,偶爾為媒體撰寫時評,沒有固定的收入。

成準強的車票是6號車廂,靠近餐車。上車後,被夾在兩個老鄉中間的他從106號換到了103號座位。列車開出後,他聽到左前方座位的一位男子大聲說話,但說幾句後就會安靜下來。

這些含糊不清的喊聲來自曹大和,他不時會站起來,坐在身旁的兩個同伴就用力將他摁下座位,“並沒有發生什麽爭吵或者強烈的衝突”。曹大和沒有走出自己的座位,也沒有破壞的意思。

坐在附近的成準強湊近看護著曹大和的老鄉:他會不會打人?曹的老鄉說:不會。打聽這些的時候,曹大和隻是旁若無人地坐著,並沒有異常反應。

有乘客報告了乘警。乘警通知了列車長,列車長和幾個列車員過來簡單詢問了一下,就決定把曹大和綁起來。

曹大和的三個同伴沒有反對列車長的做法,曹的同鄉李永昌認為三個大男人絕對能把曹安全護送到家,但是在他們眼中,列車長的製服代表了絕對權威。

在權威麵前,曹大和看起來像個溫馴的小學生,他坐直身子,雙臂緊貼在胸前,雙腿並攏,任由列車長和幾個列車員用6厘米左右寬的封箱膠帶把自己綁了起來。

曹大和的上臂以及膝蓋以下被纏繞了若幹圈。這一次捆得並不是很緊,膠帶很快就被掙鬆了。這個時候,列車長過來看了看情況,又在他的手腕部位、腳踝部位纏上了膠帶。

大多數人充當了看客。一位黃姓乘客後來在網上發了名為《親曆1291次列車長把“異端”綁死》的帖子,其中提到,“有個四眼青年為此提出異議”。

這個“四眼青年”就是成準強。曹大和死後,成在網上發帖敘述經過,黃跟帖證實他說的是事實,並給成發了短信。兩個原本不認識的人在網上相遇,成感謝黃能出來作證,黃說:這些感謝,我受不起。

捆綁加劇了曹大和的叫喊,他痛苦地掙紮,這天夜裏,哀號聲或急或緩地在車廂裏回蕩。成準強隨後坐到了曹的對麵,他剝了橘子喂曹大和,又不斷將手放在曹額前,祈禱,能給曹帶來安寧。

9月25日上午7點多,成準強在餐車找到乘警和乘務員,表示曹大和不具有攻擊性,希望他們能將他身上的膠帶去掉,結果無功而返。這個時候,“曹還是很活潑的”。

李永昌去餐車吃完早餐,再回來等另兩名老鄉吃完早餐。李為死者留下了生前的最後一段視頻,曹不斷叫嚷什麽時候到家,同伴不斷用話寬慰。他想,等曹大和恢複正常後便可拿這段經曆來取笑他了。

拍完這段視頻後,李就去了臥鋪車廂拿水。他事後為自己的這個舉動感到後悔,就在此時,他聽到廣播裏傳來尋找醫務人員為6號車廂的病人做搶救的播音。李跑回去的時候,曹已經不省人事了。

突然死亡

李永昌不知道轉身的這一刻發生了什麽。在場的老鄉、成準強和在網上發帖的那位黃姓乘客講述,列車長對曹進行了第三次捆綁。

上午9點多,列車長又露麵了,說了句:怎麽鬆了?他又拿來了膠帶。

成準強馬上站出來反對:原來的捆綁已經很痛苦了,不要再捆了。

列車長的質問令成準強無言以對:如果曹大和跳車怎麽辦?傷人怎麽辦?出了事,你該承擔什麽責任?

但成準強的反問也令列車長焦躁:如果捆出了事情怎麽辦?

列車長對著曹大和兩個老鄉說:好了好了,你們下一站下車。

成準強擔心他們被趕下車,於是“選擇了可恥的沉默”。

在一堆圍觀的乘客麵前,列車長把曹大和綁成了一個“粽子”。這一次,列車長將曹大和的上軀幹都綁了起來,曹大和的上衣已經鬆開,部分膠帶直接貼到了身體上。成準強說,當時看了真是心酸。

不到十分鍾,曹大和伸在凳子外的腳不斷地抽搐。成準強看到曹大和臉色蒼白,渾身虛汗,馬上跑到餐車,列車長和很多乘務員在一起吃飯,他焦急地對列車長說,可能會出事啊。

列車長依然渾然不顧地說:出了事,我負責!

成準強立馬指著該列車長說:好,你負責,那我一定會作證!

成準強跑回車廂,向周圍的乘客借了小刀割開了膠帶。但是“生命如同細沙,從指縫流出,怎麽抓也抓不住,怎麽拉也拉不回”,生命的跡象很快流失,已經摸不到曹的脈搏和心跳了。

一切努力失敗以後,憤怒的成準強轉頭找列車長,列車長已經走開了。他開始往各方撥打電話,尋求媒體和法律幫助。他還登記了身邊乘客的聯係方式。

其間列車長兩次想找成準強去餐車談話,被他拒絕了。他回到車廂,坐在曹的遺體旁,遺體已經蒙上了從臥鋪車廂找來的一塊白被單。悲傷、自責和憤怒讓這個男人淚流滿麵:我的勇敢要是早半個小時就好了。

火車在廣西來賓火車站停了下來,成準強留下來作證。下車前,他給車上的乘客深深鞠了一躬。從曹大和死亡的那一刻起,車廂的氣氛就凝固了。

成準強要求列車長留在來賓。站台上一位操著東北口音的值班大姐說:列車長不必留下。

成堅持:他涉嫌殺人,必須留下。

那位大姐馬上問列車長:人死了嗎,你怎麽交了一份重病報告給我?

廣西來賓市人民醫院急診科醫生蒙國升回憶說,曹死的時候,眼睛是睜著的。他在後來開具的死亡醫學證明死亡原因一欄寫著“呼吸循環衰竭”幾個字,至於具體是什麽原因致死,他建議家屬報警或請殯儀館的人員到場,通過屍檢確定。

列車長最終還是沒有留下。每趟列車都應該有正副兩名列車長,但這位列車長聲稱,這趟1291次隻有一位列車長,他還要負責車上其他千餘乘客的工作。

成準強經常想:如果曹大和穿著一身西裝,遭受的待遇會不會文明一點?就在曹大和死前約一個月,8月22日,沈陽鐵路局為7名外籍旅客乘坐的2220次列車在周水子站臨時停車1分鍾,這些外籍旅客由警車護送趕往機場,最終順利搭乘飛機、返回日本的事件得廣泛宣傳。

鐵道部頒布的《鐵路旅客運輸管理規則》中提到:在處理有人陪護、沒有明顯攻擊性的精神病患者時,列車方往往將看護人和精神病患者隔離在一個房間。

為什麽不把曹大和隔離在乘務室呢?成準強不止一次質問:公共資源應該為誰服務,公務資源究竟在為誰服務?



艱難的談判

1291次列車留下兩名列車員和一名乘警處理這事。成準強開始給車站派出所寫報案材料,列車員十分“盡職”,成說:我到哪裏,他們總有人跟到哪裏,有機會就勸說一番,述說自己列車的無辜。

鐵路方麵給曹的三個老鄉和成準強安排了住處,“這個時候他們的態度很是謙恭,我都受之有愧了”。

趕來處理此事的貴陽客運段副段長慕澤君對成準強非常客氣。他歡迎“小成”去貴陽參觀,含蓄地希望他不要插手。對方的彬彬有禮讓成準強看到了希望,他以為能通過對話解決問題,他答應“不會去尋求擴大影響”。因此,雖然他當天就撥打了媒體的電話,12天之後才有媒體報道。

曹大和死亡的當天,他的妻子熊堂蓮接到了李永昌的電話:曹大和死了。她在最初的一段時間裏都沒聽懂這句話,很難相信自己已經失去了什麽。

曹大和是9月21日上午離家的。家裏有個4歲的女兒和還在吃奶的兒子,位於公路外側的平房一下雨就被淹。同鄉李永昌等人去廣州攬到一份給鐵路挖隧道的活,需要人手,每天有70塊錢,曹決定去試試。

這是他們結婚十年來第一次分別。一家四口隻有六分地,曹大和和妻子不得不經常外出。之前曹在福建打工,妻子也跟著去做飯。

在家中排行老二的曹大和隻讀到小學三年級,他甚至認不全汽車上寫著的地名,要和人一同外出才不至於坐錯車。三兄弟中學曆最高的幺弟曹大軍也未能讀完初中。

家裏共有300多塊錢,都給曹大和做了路費。但事情很快出現了意想不到的狀況,曹到廣州的工地上才一天,嘴裏胡亂念叨兒子、媽媽,甚至一個人跑上了高速公路。熊不覺得丈夫有病,隻是覺得他太想家了:實在不行就回來吧。

她沒料到這是一趟死亡之旅。

家族裏好不容易湊了兩千多塊錢,找了些“見過世麵”的親屬陪熊去來賓,他們很想顯得強勢一點的。

三天後,六個家屬才趕到來賓。鐵路方麵對成準強的態度隨即大轉彎,他從住的地方被趕了出來。他們告訴熊堂蓮:這人又不是你們老鄉,沒存好心。

熊相信成準強,她從老鄉口裏知道了故事的來龍去脈。不過她隻敢和成準強暗地裏接觸,“鐵路方麵的人說,有成先生在,他們就不跟我們談”。

家屬到達以後去看遺體,三四個小時後還沒回來,成準強預感到事情不妙。他跑到鐵道賓館,大堂裏坐了兩個警察。樓上已經開始談了。

無論是在成準強看來,還是曹大和的家屬自認為,這些家屬都是沒有談判能力的人。鐵路方麵有十幾個代表和他們談判,無論人數還是氣勢上都絕對壓倒了這些農民,熊堂蓮說:他們說那種官話和法律,我們根本就不懂。

慕澤君等人先後和他們多次“座談”。鐵路方麵剛開始提出,賠償的最高標準是4萬,再加2萬的保險賠償。

家屬認為,曹大和去世時30歲,以無意外活到60歲計,每年掙一萬元,應該賠償30萬,加上兩個兒女的撫養費和贍養父母的費用,鐵路方麵應該賠償70萬。

鐵路方麵提出的賠償價碼由6萬上升到11.3萬,隨後表示,不能再高了。到9月30日,雙方僵持不下,家屬再回到房間時,被告知已退房。他們從家裏出發時湊的兩千多元已花完,無法續住。

他們打電話給對方談判的負責人,手機全關了。曹的九個親屬和老鄉,以及目擊證人成準強,隨後去受理報案的來賓車站派出所求助,對方給出的答案是向救助站求助。救助站這時已經下班了。

正當他們用僅剩的一點錢吃飯時,貴陽客運段“劉隊”出現了,熊堂蓮還記得他現身時的第一句話:你們就吃這個菜呀?

他顯然不是來關心民生的。他是來通知,臨近國慶,如果家屬方麵還未作出決定,那隻有等10月6日再談了。

這天晚上,被悲傷壓垮的熊堂蓮最終和鐵路方麵達成了12萬賠償的協議,有關方麵提取了屍體標本。第二天,曹大和的屍體在來賓火化。

在電話采訪中,慕澤君對記者顯然並不排斥,剛開始,他客氣地表示:有什麽你請問。但是提到賠償的談判過程,慕表示對此不做評論。



不斷改變的口風

按照當地的風俗,家屬在火化之前應該為曹大和備上壽衣和鞭炮。熊堂蓮說,鐵路方麵之前答應得很好聽——需要什麽你們就在殯儀館拿吧。但是殯儀館的人卻告訴他們,對方事先已經招呼過,什麽都不能給。

骨灰盒的錢甚至都沒兌現。最後,曹的骨灰是用一塊紅布包著,裝在塑料袋中帶回家的。

屍體火化之後,鐵路方麵告訴家屬,12萬的賠償需要到貴陽取。熊堂蓮揣測說:他們想甩掉成先生。

“劉隊”等三人和曹的家屬一起去了貴陽。家屬說,當時對方答應到了貴陽後包車把他們送回家。

可是達到目的後,對方又輕易地撕毀了承諾。因為長途大巴不願意拉攜帶不祥物品的旅客,曹的家人隻好打車將他的骨灰從貴陽送回仁懷,800元的路費是從那12萬賠償裏抽的。

在接受《新民周刊》采訪時,“劉隊”用例行公事的口吻說,這些你去問單位吧。

在成準強看來,鐵路方麵在這些生死大事細節上的冷酷,才是激起曹家人憤怒的真正原因。“哪怕是虛情假意地鞠個躬道個歉也好,你這樣做,怎麽能要求別人的諒解?孩子們長大了怎樣聽這樣的故事?”

成準強去了曹大和的家鄉,並用鏡頭在曹的墓前捕捉到一隻漂亮的蝴蝶。成準強的朋友、北京律師張凱在他的邀請下也開始關注並參與此事。

這一訴訟具體如何操作,還是得取決於屍檢結果。10月26日,曹的家屬終於拿到了久候的鑒定報告。成準強讓家屬找個能把報告全文電話裏念出來的人——結果沒找到。這份報告在11月8日才傳給媒體。

因為獲得了媒體的關注,曹家也獲得了當地派出所的“關照”。熊堂蓮說,派出所的人沒事也往她家跑,還吩咐說,媒體來采訪的話一定要上報。

屍檢報告由柳州市明桂司法鑒定中心執行,報告同意曹是由於缺氧而導致心力衰竭而死,但是強調“被鑒定人因自身體質差,對缺氧的耐受能力較常人低”。

熊堂蓮一再表示:我老公是比較瘦,但是身體不差,平時最怕打針。

這份鑒定書在《詢問筆錄》部分拋出了一個令成準強吃驚的內容,裏麵聲稱,“我們同行三人(曹的老鄉)對曹大和進行約束,列車長和工作人員給予協助。”李永昌否認了上述內容。

鑒定書的附注也讓張凱律師操心:因本機構條件和設備有限,送檢組織保存時間為一個月。這就意味著,當他們看到鑒定書的時候,僅存的屍體標本也沒了。

這個鑒定書讓成準強覺得不勝惶恐,因為意見書援引的內容和成的證詞完全不同,這樣他就涉嫌作偽證了。隨後,他在網上貼出《我有被逮捕的可能性》一文,“我為三個民工兄弟憂慮,也為我自己憂慮”。

正義先鋒遇困的消息很快得到網友的聲援。有網友質疑說,“死因鑒定意見書”顧名思義隻需鑒定死因,至於由誰捆綁致死,超出死因鑒定書範疇,屬畫蛇添足之舉,搞不好就弄成袒護某方的“卸責書”了。“約束”這個詞更是灼傷了網友的眼睛:這種滴水不漏極具行文措辭標準的字眼,很難想象出現在農民兄弟的口中。

庭審上的激辯

張凱在開庭前透露,為保證公正審理,他曾向有關方麵申請鐵路法院回避,但未獲批準。

法庭上,雙方就曹大和死因性質進行了激烈爭辯。列車長一方的律師認為,曹大和的死因與列車長黃建成無因果關係,曹的身體狀況差是其死亡的“內因”,且其他人也參與了協助列車長進行捆綁,因此不能斷定曹大和的死與列車長捆綁有因果關係,列車長不可能預見死亡的結果。

張凱則認為,列車長沒有權限對曹大和進行捆綁,這項工作在必要的情況下應該由乘警執行,列車長隻有行政權,沒有司法權,應以非法拘禁致人死亡罪對列車長從重處罰。

曹大和死後,黃建成沒有向其家屬表達任何的歉意,張凱在法庭上向其表達了自己的憤怒。黃建成表示道歉,“這畢竟是一條生命”。

黃建成表示,捆綁是出於公眾利益和周圍人的安全。他甚至反問法官,下次該如何綁人?

這種“不懺悔”的態度激怒了張凱。他說:對於一個沒有傷害到周圍任何人、僅僅是喊叫的農民工,列車長的做法傳達了個體權利在公權力麵前的全麵潰敗和萎縮,這向人們說明了這個一個農民工在得病時麵臨的遭遇。

張凱不知道判決結果什麽時候出來。他更希望通過這一事件能促進中國鐵路管理製度的改進,希望有關部門改掉職業冷酷,至少也應該令世人反思一下“同命不同價”的現象,以及弱勢群體在話語權上的空白。



[打印]

由中國月亮張貼 @ 2009-02-04 17:02:28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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