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 —— 《罪疚的報應》( The Wages of Guilt) ◎廖建明 The Wages of Guilt by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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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評 —— 《罪疚的報應》( The Wages of Guilt)
◎廖建明

The Wages of Guilt
by Ian Buruma
Farrar, Straus, Giroux

第二次世界大戰完結近半個世紀,德國誠心悔罪,日本死不認錯,為甚麼如此?讀伊恩.伯魯瑪 (Ian Buruma) 的新著《罪疚的報應》( The Wages of Guilt),或許可了解日本德國為何有天淵之別。

伯魯瑪要解答的是下列的問題:第二次世界大戰兩個戰敗國日本與德國對大戰的看法存在一條鴻溝,為何會這樣?為何德國人的集體記憶看來與日本人的截然不同?是文化差異?或政治不同?可以從戰後歷史或戰時歷史找到解釋嗎?難道德國人有較多的原因去感到悲痛?

日本每逢想起大戰,便偏執廣島,自視為受害者。德國人的焦點則是奧斯威辛(Auschwitz,波蘭南部城鎮,納粹德國在此建立最惡名昭彰的集中營屠殺猶太人),關於自己如何殘害別人。伯魯瑪認為這是兩國態度迴異的原因之一。日本人念念不忘自己是原爆受害者,於是感到大戰其他受害人相比他們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伯魯瑪又提出了一個有意思的問題:日本與德國表現如斯不同,是否由於日本是亞洲儒家的「羞恥文化」,而德國則是西方基督教的「罪疚文化」?最先提出這個分野的是美國人類學家潘乃德( Ruth Benedict )。她在戰時寫了《菊花與劍》,幫助美國情報人員明白日本人的心思。她認為,著重罪疚文化的社會以絕對的道德標準來教誨,並依賴人發展良知,強調羞恥文化的社會,則會為一些西方人感到罪疚的事懊惱。潘乃德說:「這種懊惱不像罪疚一般,可以藉著懺悔和贖罪來消解。隻要一個人的壞行為不讓人知道,他便不會感到不安.而隻會視懺悔為招惹麻煩。」

她表示,羞恥文化依賴外來製裁以達到良好的行為,不像罪疚文化那樣,良好行為源於內在的罪疚文化信念。羞恥是對他人批評的反應,是需要觀眾的(至少是想像中的觀眾),但罪疚則不然。由此觀之,德國人滿懷罪疚,所以要悔罪來減輕罪疚和得到寬恕。而日本人則希望保持沉默,也盼望人家也不作聲,因為著眼點是公開的羞恥、尷尬和麵子,而非上帝眼中的罪疚。

伯魯瑪沒有著墨的是,同為受害者的猶太人和華人,戰後對殺人魔王迴然不同的態度,使德國和日本有很不同的表現。猶太人「以直報怨」,絕不姑息納粹戰犯,如果不能把他們繩之於法的話,甚至會設法刺殺他們。這種窮追猛打的態度,德國不敢不正視戰爭責任問題。相反,蔣介石一句「以德報怨」,毛澤東感謝日軍侵略才能使中共奪權,日本人怎麼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模樣呢?

人不自重,是不會獲得別人尊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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