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執法
茅山道
題記:我是一個逃兵,從來不是英雄。這是一名比較文化學者的長篇回憶錄的第一部的提綱,也許這篇回憶錄是永遠無法完成的。
20年前那一年年初的那個寒假,我在中央匪民大學畢業之前準備考研,就聽到海軍大院傳來的消息:老頭子們要切掉小趙!多年以後我才覺悟過來,因為小趙內定要被剝粽子,所以他的棕葉們就要興風作浪。
當時我的耳朵一豎,隨即就耷拉下去了。回顧86年,我竊據了學生會宣傳部的職位和資源,組織《新思社》宣傳自由化,在官方陣地呼籲“必須革命”,因而受到了校方警告:你再折騰就不許畢業!我的父母都是在大學畢業前一年失去了讀書資格,他們的大學夢寄托於我這個三代單傳的家族唯一的大學生。86之後,我就漸漸淡出了動亂界,醉心於紅樓考據,同時研讀佛教哲學。記得有一句佛法:你若幹掉一名處女,就等於欠下一條人命;所以不要輕易對處女執法,除非你決定終生為之贖罪。我朦朧覺得這句佛法是對的,但是道理何在呢?我希望能考取招收理科生的商業史專業的拈鬮生,從而轉向我最終夢想的比較文化學的方向。
那個寒假裏,來自滿洲吉林的女生A也在準備考研,我就醉心於陪她讀書,陪她吃白天的飯和晚讀後的冰凍酸奶,漸漸的研究方向轉向如何實現第三陪?但是她好像不願分神。總之,整個留校的寒假,我都在默默的為女生A作好兩陪,希望她考得比我好,因而荒廢了自己的考,但沒有實施第三陪,這點我可以向天安門起誓 。
開學後的畢業實習,我遊說一夥同學男女去江南的道教發源地茅山去考察“高山出好茶”,那是我的老家可以找到經商的表兄的讚助。那時窮啊,這等好事讓同學們跟隨我浩浩蕩蕩下江南。途中,我集中精力陪遊陪吃,挖空心思之後,終於把早已瞄上的女生B誘入我家伏擊圈。記得在那個春意盎然的夜晚,她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我想清程序鼓足勇氣,正在試圖果斷措施奉天執法之際,突然聽到有粗重的呼吸聲在房門外……心驚膽戰出門一看,老爹很嚴肅地告誡:你不能耍流氓,不能幹對人家不負責任的事情,你們很快就是畢業分配了各奔東西!
我怎麽有這麽個爹?當然,我媽也是多年來嚴禁我對誰動手動腳。所以今天我灰常地認同楊佳,因為我也曾經象他老人家一樣守身如玉。魯迅說:匪國男人本來大抵都是可以成為聖賢的,就是因為女人這股禍水——哎!果不其然,我沒有成為89之春的發起者,就是因為陪伴女生A考研、陪伴女生B下江南,兩股禍水嗬!
從江南回到北京,胡亂寫著畢業論文。沒幾天,胡粽子就升天了,我們作為動亂界的老前輩,當然要上牆刷帖子,串聯散步,把革命傳統示範給下一代。最壯觀的就是4.27大散步,我們班在北京所有遊行隊伍的最前列,跟38軍的軍車對峙於天安麽廣場。說起來我們跟這批士兵還是老戰友呢!
86年暑假,我們的軍訓就在38軍的保定基地。那時38軍的兵哥們對我們可好了,因為有了我們,他們都升官了,士兵是我們的班長,班長成了我們的排長,連長成了我們的營長。記得臥射的時候,我們男生忍不住用刺刀在小腹下麵挖個坑。等到女生去臥射,都驚奇的發現每個體位的坑,就問:幹什麽的?我們答曰:種蘿卜的!軍訓結束分手時候,喝得酩酊大醉,兵們跟我們抱頭痛哭,相約再見。
想不到,花開時節又逢君,踐約在廣場。軍車上的兵們,被我們認出來熱切地呼喊著:張班長!李排長!... 記得軍訓的時候,兵哥哥喜歡幫女生整理胸部的武裝帶,如今女生的淚眼仰望著兵哥哥,我們摟著女生的腰。車上的兵,車下的學生,相互問好,一邊拉手一邊抹淚。後來他們的首長與我們達成協議:不進廣場,沿著長安街往東散步。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我們這份學兵之緣成就了4.27——人類曆史上最為浩大、最為齊整、最為長途的一次都市散步,從海澱走到建國門,再分批原路返回。
回到學校,我又把女生B勾引到知春裏的小公園裏,試圖執法。 可惜,那夜,海澱區人民政府提供的燈光太亮,亮得讓人不敢作案。一番輕攏慢撚抹複挑,還隻得收手作罷。
然後,5.4大散步,5.17大散步,都已經分不出隊形了,真叫人山人海。縱觀幾次大散步,印象最深的其實還是最早的4.21晚,三個方向的隊伍走在西直門橋上,絡繹不絕向法大雲集,儼然紅軍三大主力會師。 517之後,就是滿街24小時的散步,出乎意料還有隊伍打著[農民隊]的標語。 沒日沒夜,漫天的彤雲之上,飄蕩著國際歌的雄壯旋律,但分辨不出是在唱哪一句。那個仲夏,心潮澎湃那個澎湃啊,那是華夏曆史上唯有的幾天好日子。
那時候,上街的名人太多了。有一位老人家是在躺椅上被抬出來的,旁邊有人舉著旗子,寫著他老人家的字號,好像是巴金?幹枯的爪子顫顫巍巍地揮向人群。李澤厚、於浩成、蘇曉康…,那些著名的思想泰鬥出現之時,衝他們揮手歡呼的人已經不太多了,因為比他更有名的名人早已讓觀眾的手揮累了;像嚴家其、包遵信、蘇紹智等人就更不在話下了。
還記得4.22上午,人民大會堂門前,學自聯的頭頭腦腦緊急聚齊,他們手拉手圍成一圈,盡量大圈,然後蹲下,開會。我在邊上看著,立刻覺得這幫小孩難以成事,太缺乏匪氣,什麽芝麻綠豆都要商量?這種臨機決陣的時刻,應該是平常形成的老大說了算的,哪能屎到*****門了還開會? 平常誰拿錢出來買酒請大家喝,就是說話算數的主兒。不好意思,我在這個民主的時代,還是應該鼓吹水滸那一套。從那時起,我就心裏打了退堂鼓,再加上我是畢業生了,不好多折騰。後來才知道,那夥人的老大叫做劉剛,方荔枝的徒弟。
大概是匪民大學選舉選舉自治會的那天,聲望最高的那位候選人老弟,也是好漢一條,在我後麵加入學生會辦公室的。他老弟大中午的在學校學生會辦公室值班,順便帶去一條靚女,熱火朝天就在大桌子上執法,結果被俘獲了。匪大那地方,是不允許執法的,那些政工老師都是延安時期過來的,看見我們吃香口膠都要嚴厲訓斥說是資產階級的東西。我們這些本科的未經人道,雖然朦朦朧朧的渴望,但不致於公然動亂。可是各省來的那些幹部專修科的大男大女第三梯隊的學員,都是食髓知味操作嫻熟的,不至於給自己貼封條吧?學校保衛隊的隊員都是政工幹部的鄉下親戚小夥子,警惕性特別強,就有一對子因為執法被發覺被拿下,結果開除了。那天,我鼓勵同室的哥們都去參加自治會選舉大會,看看是否應該揭發那位候選人?
因為本校的廣播站掌握在我們手中,不能服務於一個曾經執法被俘的人,是不是?本校的物資處長原來是我們的班主任[文化名人馬悲鳴的同班同學],隻有我們才能跟他借到廣播設備,理由是勤工儉學倒騰舊自行車需要做廣告。
同室哥們都去選舉大會了,我又把女生B押進來。有過兩次的未遂,進門就痛痛快快先剝成粽子,一邊粘貼,一邊仔細回憶潘綏銘教授的講義關於如何執法…突然有瘋狂的敲門聲。不至於是選舉現場的哥們這麽快就回來叫我去吧?被迫臨陣收兵,開門一看,天!居然是我的表兄,他被老爹委派,千裏迢迢從江南趕來綁架我回家。離開學校之前,同班的哥們回來了,說算了還是讓那曾經被俘的小弟弟當主席吧,我班的阿洪擔任秘書長。
表兄綁架我到了一個賓館住了一晚。就在那晚電視裏的匪幫大會,趙粽子已經被剝掉了,朋鳥宣布不許抽煙。他說:如果再不迅速采取手段扭轉當前的局麵,無數革命先烈換來滴安全局麵,將會受到粘重滴猥褻。記得 85年匪大開學的時候,朋鳥和王老棺材來祝賀,我坐在第一排,正對這個鳥人。那時他想學蔣中正,想要兼任匪大的校長,匪大的匪們很是捧他。王老棺材是在南泥灣種鴉片發家的,但是熬鴉片的窯造的比當代的四川小學還要三鹿,為鴉片服務的張思德叔叔被窯頂砸進了鴉片鍋。那晚的王老棺材殺氣騰騰,朋鳥的大牙咬得咯吱咯吱,陰毛一樣的眉毛倒豎著,噴著高鐵軍一般的口臭。
表兄說:看看,我來得及時吧?趕緊跟我走! 在他托賓館的人買火車票的間隙,我又逃回學校,與狐朋狗黨去了青龍橋堵軍車。 結果又被表兄抓回賓館,他練過拳擊的,抓我像抓小雞。在賓館,我遇到一位絕色非凡的女生C,她是實習生服務員。 這個女生C,非常同情集體散步清嗓子的我們,在輪班的間隙,也去廣場看帖子。我的襯衫上用丙烯寫著[但夢想一枝瀟灑、黃昏斜照水],她以為是帖子就要看。我跟她瞎掰了一通連我自己也不通的自由民主憲政共和之類的廢話,她頻頻點頭作仰慕狀,也是相見恨晚。事實上我至今想不起來我跟她都講了什麽,隻記得那個賓館在德勝門附近。
我被表兄綁上了南下的火車後,可以做的便是去茅山的幾間學校串聯!我的中學同學們留在當地讀書的都是活躍人物,我就跟他們講講北京的大好形勢。聊著聊著,我們就講起了執法的問題。還是在我們的中學的法律常識課,任課老師姓謝,被我們稱作“謝大法”,因為當他講憲法是國家的根本大法最高大法,總是咬牙切齒的強調“大法”,這個“大法”與我們茅山土話的大發橫財的“大發”是同樣的入聲字,讀的時候總是口沫四濺。我們竊竊私語的時候,他老人家總是狠鑿爆栗,他說這就叫做執法,就地正法。此後聽到“大法”“正法”,我的腦後總是要複習起來被鑿爆栗的感覺。特別是“就地正法”“政法委”,都讓我想起華夏的第一位執法者,秦嬴政,專政文化的創始者。秦嬴政,政法,正法,執法…一連串的爆栗。我們這些中學同學們就商討,今年會不會遇到1983年那樣的大執法呢?
熱心的女生D,是我們中學的也是現在大學的校花,中學的哥們都從她身邊落荒而逃了。我就設想讓老爹把她弄進老頭子那個處。老爹也挺中意,作為未來兒媳婦,向上級要了進人指標。我在家跟女生D琴棋書畫蘑菇好久,看看電視裏的新聞,覺得北京好像平靜了,似乎可以回去了。
回京前我為女生C采購了一頂禮物,很大的立體畫,橢圓形的玻璃球裏麵是一對鬥嘴的白鳳凰,背上了火車,6月2日下午上車。
6月3日中午到了北京,我先到廣場找到了我們匪大的耐饑餓隊伍,跟哥們打個招呼。他們有在帳篷裏拱豬,有在巴士上睡覺,比我還不知道饑餓?為了不打擾他們,我往北走過紀念碑,走到天安門下。民主芙蓉像在那裏巍然聳立,很多人仰望著巨大的石膏的芙蓉姐姐,演說阿歡唱阿,還有四大名人,包括大磕巴、龍的傳猴…由於他們的演講是同步進行的,我一句也聽不清楚。天安門上的毛屍像好像換了?我在離京之前,毛屍像是遮著的,因為吃了臭雞蛋。
我想應該把背著的禮物先送掉,然後再回廣場,於是就去了德勝門。 到了德勝門的那家賓館,女生C說你把禮物留下了,是不是想帶走我的微笑?我剛準備離開,她又款款地指著她的床鋪說你剛下火車好累了吧,就在這歇會兒吧?我就鑽入她的香香的蚊帳,等待她也進來是否讓我執法?她說她去上班了!居然是讓我獨自一下午留在她的香榻,當然我要惡狠狠的留點物質,作為夢幻執法的成果。
臨晚,離開德勝門,告別了沒有執法的女生C--她的美用今天的潮語說簡直是溫五到位比我入--,想想還是回學校洗個澡吧?
回到學校,洗完澡,涼快涼快,跟我們廣播站的同學開始神吹大好形勢…未幾,爆豆子了,正南麵,好像是木樨地的方向,爆豆子劈裏啪啦,暮色中的半邊天紅了,with 一些隆隆的炮聲。匪大門口,不知道怎麽就有一輛黑色的軍牌小轎車翻了,街上不時的有人跑來,身上流著血。
還有個母親抱著孩子在哭,說是孩子被打死了,看上去大概是個小學生,胸口似乎中了彈。 這時候,我才醒了,真是殺人了!而且是亂殺!我班一個同學跑回來,嘴唇被打豁了。那夜,匪大的匪們誰都不敢往外走,光見門前的人流從南往北流。 老師在門口傻傻的望著,看見本班的就拖住叫不要出去。
黑夜裏我們側耳傾聽,那一係列的聲音跟我好多年以後在蓬萊國的煙花節之夜聽到的很相似,很難形容這些聲音,總之就是劈劈啪啪的…最後模模糊糊趴在窗台上睡著了。天亮之後,一陣歡呼,大概將近8點鍾了,從前方撤回來的隊伍舉著旗子被迎進校門,一個個都哭傻了。匪大的學生都比較狡猾,一般不打衝鋒的。但是老師說, 廣場上第一個遭到執法的就是我們匪大的拈鬮生程大哥。
我跟兩個哥們,跨上自行車出了西門,沿著西三環向南到了公主墳,軍博... 天哪,我們就像進了地獄。馬路上的水泥分道墩,被軋得碎碎粉粉,中間的鋼筋欄杆像蚯蚓一樣滿地勾曲。軍用卡車一長溜幾十輛或是上百輛都燒焦了,輪胎的橡膠都化成了白灰,裏麵的鋼絲密密紮紮。還有坦克燃燒著,間或能聽到有裏麵的子彈爆炸的聲音。
昨天還是紅旗招展人山人海,今早就是白茫茫大地真幹淨。騎車往前,進了複興門醫院,停車棚的地上躺滿了人,大概是待救的傷員吧?挨個看過去,全都涼了,都躺在薄薄的一層石灰上。停車棚入口的小桌上,有登記表,寫著從屍體身上扒出的證件的內容,來自不同的學校。匪大附中的蔣小弟,當時也在那裏涼了。
那一幕永遠難忘,就象一大盤淋了西紅柿醬的涼拌黃瓜條,滿地的瓜條,年輕的瓜條,涼透的瓜條,洞穿的瓜條,血漿凝固的瓜條,... 這輩子還有下一次見到這麽多的涼拌瓜條嗎?
騎車再往前走,哥們三個議論:為什麽真的這麽大開殺戒?
沿途幾次居然看見軍人的瓜條,有吊在過街天橋上的,有吊在巴士上的。 我這才知道,原來瓜條被燒烤之後,是會膨脹起來的,圓鼓鼓的,瓜皮一旦剖開,內瓤就會掛出來。天啊,聖父難道不愛中國人,讓中國人燒烤的這麽難看? [後來我鑽研兵法才明白,這樣的圍城,隻有一兩支特別受到信任的衝鋒隊才有權開殺,格殺勿論,殺完就撤;其他的不許開槍的隊伍都為這支衝鋒隊背黑鍋,成為市民報複的靶子。市民暴動堅持了7天!這是華夏曆史上的第二次國人暴動。]
再往前,就是六部口了。路人指著路邊的一灘血,說是坦克在這裏碾死了人,故意碾的,碾碎了。
在那裏能夠看見天安門,路卻被兩輛坦克擋住了。上麵的兵,手持刺刀,頭帶鋼盔,看不清楚臉。 我怎麽就突然的血氣翻湧,腿腳哆嗦著,慢慢地走出人群,走到了可以看清坦克兵的臉的位置。
我衝著坦克,舉起手臂,高呼:中國人民解放軍官兵們,你們為什麽要屠殺人民...
為什麽…
我隻記得渾身哆嗦,頭腦嗡的一下,便失去了知覺,或者那一直是氣血翻湧的感覺?還是因為我有六丁六甲護體?恍恍惚惚之間,是一位北京大媽衝過來,把我拉回人群。大媽哭著說:孩子別犯傻,日子長著呢…
同行的兩位哥們,一位就近回家,另一位和我騎車跟著大媽離開六部口,撤向西北。 大媽邊騎車邊哭著說,她的愛人和弟弟昨夜都被打死了,她的街坊也打死了一個軍人。大概騎到燈市口,大媽扭過頭,淚滿的臉在風中一扭,冷冷的說:孩子,好好活著!扭入一條胡同。
我倆騎車去了法大。哀樂陣陣的法大門口,陳列著幾具瓜條,正在舉行追悼會。 幾輛軍車駛來,劈劈啪啪一陣槍聲,眾人都逃入門內。我趴在樹根底下,抬頭一望滿地狼煙,突然淚流出來。催淚彈?此後留下了終身的後遺症,每當熬夜或者欠睡眠就要突然的眼睛刺痛流淚。
回到匪大,也是整夜的軍車呼嘯,同學們紛紛逃回老家。有一位新聞係的哥們,好像跟我們一起踢過足球,離京之前途徑廣場,忍不住職業習慣,想爬上大樹攝取軍用拖拉機的雄姿,立即得到一粒飛砂,墜地,成為我校烈士的第七名。
噤聲!
那一年裏,我是第三次回江南,然後第三次回北京,領取畢業證書。當然領取之前要洗心革麵,表明自己忘記了一切。女生A考取了拈鬮生,留京了。女生B決定應該去嫁給一位軍人。女生C趕到北京陪我,而我的心思用於籌劃如何把女生D引向茅山?
最後一次,全班的嚎啕大醉,我嚎啕著問班主任老師:我不想對別人執法,又不想被別人執法,我該怎麽辦?老師微笑著:你要麽積極爭取成為主動的執法者,要麽被動接受成為被執法者,第三條道路有麽?可能有,但我也不知道在哪裏。
終於,我捧著金光燦燦的畢業證書可以交給父母了,盡管我免不了從畢業分配的市政府被踢下去好幾級踢到一間小工廠,盡管我免不了得到工廠保衛科和中學同學們的多次報告說局裏的又來了解你在幹什麽,盡管我免不了流離江南,流向嶺南,流落太平洋之南,一切都為了免於遭到執法。
因為那一年裏的春夏之間,我從北京回到江南共有四次,共有四名處女在我的槍口下免於遭到執法。
凡是執法,都是要流血的嗎?
女生ABCD,還會出現在後續的敘述中嗎?
——2009.01.01.19:20
注:原文出處http://lvtu2194.blogcn.com/diary,22249860.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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