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匪不應該是由今天的官定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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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匪

Original 付曉波 無法查看了 2023-01-03 03:52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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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老舍話劇中的一句台詞：今天的匪或許就是今天的官，今天的官未必不是今天的匪。

       深有感觸。說來話長，但還是要長話短說。上海對外牌的限行政策越來越嚴苛，不讓走的路段和時間越來越多。上海的車牌實行什麽拍賣製，後來又封頂限價，結果就弄成了抓鬮砸錢。我就是碰運砸錢弄了個滬牌，確切地說是弄了個滬牌指標。不過是沒法直接裝在我原來的車上的，他們的借口是排放標準過時。

       以上這些到底合理與否不去計較，反正是換了車。ETC需要改戶，其實很簡單，隻要調整信息，輸入新的車牌號就是了。但被告知不行，一定要重新辦理，要綁定銀行卡。反正是人在屋簷下，重辦就重辦。

       好不容易辦好了，隻用了一次，第二次當我進入高速入口時，就出了狀況，說我是什麽受限卡，不能通行。我也不知道出問題的是ETC卡還是與其綁定的銀行卡。反正後來一直也沒有使用，加上工作忙，也就放在那裏沒再管它。

       

       幾個月後，這幾天閑在家裏事不多，我想起了這事。首先我想用手機查一查那個銀行卡的狀態，打開工商銀行的app，操作的過程中，閃出一個對話框，說我有一個病毒流氓軟件需要處理。我一看，它指的是我正在使用的一個網絡加速器。對話框有兩個選項，“立即卸載”和“暫不處理”。我選擇後者，結果什麽都沒有了，再次打開工商行app走到那步仍然如此。看來，工商行對這閑事算是管定了，大有與這“流氓軟件”不共戴天之勢。

       我稍做考慮，心想暫時我就屈從工商行的一時之威吧，卸了，之後再裝回來。

       之後就順利地登陸工商銀行，但說我那張卡長時間不用，不能進一步辦理業務。

       隨它去吧，過後我再到工商行網點辦吧，我現在要回頭拯救我的加速器。還真的不是我想的那麽簡單，因為那是一個朋友私下傳給我的，後來我的手機內存緊張，那些微信內容都被我清理掉了。我隻好厚著臉皮向那位朋友索要，還好，很快他就找到重新發給了我。我重新點開、下載、安裝，一切就緒。

       可我在試圖連接線路時，它總是要我加入會員，我清楚地記得就在一個多月前，我曾剛剛續費買了半年期的會員啊！我再去花錢太冤大頭了吧！於是我找到了它的官方客服，說明了情況。他問我的使用賬號。哪裏還記得？回頭試登陸，發現其中有手機號登錄，估計自己就是用手機號登錄的，就把手機號發給了對方。對方說這個賬號沒有購買記錄，要我出示當時付費的截屏。

       這下問題大了，我可不記得自己當時曾截過屏。找了一大圈果然沒有找到。又翻自己手機裏的付費記錄，找到了一項數額和日期與之吻合的記錄。截屏發給對方，問可否。對方說不行，這個反應不出購買項目，不能證明你的說法。

       我有口難辨，實在是沒有辦法，就說：好吧，這次我認倒黴了，你們找個借口就賴賬了，我看出你們是不值得信任的。

       對方辯解：說並非賴賬，實在是你拿不出有力的證據，我們也是為了向客戶負責才這樣的。

       我說算了吧，你們就是想賴賬。你分明是有辦法證實我的身份的，隻是故意不做罷了。

       對方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說：我們不值得信任？那我要是解決了你的問題呢？

       我說當然繼續信任。

       兩分鍾後，對方回音，說問題找到了，是我給他們的賬號不對，他們查出來我確實付過費，但是另一叫“fewber”的賬號，並告訴我說隻要按這個賬號重新登錄就好了。

       我向他表達了謝意和歉意。看來他們確實不是想賴賬的。這個“垃圾”，這個“流氓”看來還真沒那麽垃圾和流氓。那麽認定人家是“流氓”、“垃圾”的工商行自己的正氣到底有多少呢？天曉得！

       今天的匪是不是今天的官，今天的官是不是今天的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今天的匪不應該是由今天的官定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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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先生真敢說：正與邪，官與匪，就像硬幣的兩麵，難以分割——《上任》

Original yunxia 媽媽讀書營 2023-12-25 04:07 北京

 

 

深償

通遍

人酸

情甜

世苦

故辣

 

 

老

舍

 

前言

 

1966年秋天，在北京西城區的太平湖畔，老舍先生決絕地投湖自盡，走完了他動蕩的一生。留給這個世界的，除了一些人的惋惜、錯愕，一些人“勝利的歡呼”，以及後人對那段曆史的反思之外，當然還有他不朽的作品。

 

讀了他的短篇小說集《我這一輩子》，我才真正體會到他作為“人民藝術家”“語言藝術家”的魅力。

 

就像曹禺評價他“作品中的語言，沒有一句華麗的辭藻，但是感動人心，其深厚美妙，常常是不可言談的。”

 

今天讀的是《上任》，一位新任稽查長在上任時的複雜心情，明明負責抓捕反動分子和土匪卻成了他們的隊友……

 

老舍先生1935年為《櫻海集》寫的廣告中說：“《上任》寫山大王拜訪偵探長。”

 

這篇小說就像一則小品，舞台感極強。讀著它，頭腦中就在上演生動有趣的畫麵，讓人忍俊不禁。對新上任的稽查長又氣又笑。細細品味，卻滿紙都是那個時代的滑稽與荒唐。

 

 

尤老二，何許人也？他原是街上的土匪，又在稅卡子上當過差，弄了兩三萬塊錢，吃喝玩樂習慣了，錢也造完了。

 

現在，他傍上了方司令，成了稽查長，李司令說“我地麵上生啊，老二你得來幫幫忙。”工資120，辦公費80。

 

這可是個難得的好差事。雖然也是個危險的事，看在錢的份上，還是要幹的。

 

他上任了。

 

120元的工資還是不錯的，他想著80元的辦公費也爭取放在自己腰包裏。

01

 

黑老大成了治安官

 

 

 

 

 

 

 

 

 

稽查所裏有四個夥計，他們原來都是同吃同住的老朋友。老趙當過頭目；老劉三年前手裏還有五十支槍；老褚、老王，原來都是稽查所該抓的反動分子。

 

搖身一變，他們都從匪變成了抓匪的官差，這活就有意思了。“作著官的帶著土匪，算哪道官呢？”

 

是劃清界限，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可真難壞了尤老二。他想讓夥伴們去弄點功勞，好報上去有個交待。可是他們說了：我們是夥計，你是頭目，有人要記仇，都記你身上。

 

嗬，可真是這麽個理兒。

 

看來，想當好差就得抓匪，抓匪就有可能沒命。不抓又當不好差。不好差，120塊錢哪裏去弄呢。難辦。

 

對夥計們來說，對這位領導也並不那麽服氣。誰不知道誰呢，原來是同夥，現在成了上下級，怎麽指揮？

 

尤老二難拿捏的很，以後怎麽對付土匪朋友，也是不好辦。

 

不管怎麽著，尤老二決定先下手為強，自己還有兒子呢，為了兒子，怎麽也得拚一把。他決定豁出去了。要幹，說不定李司令一高興，還能給調到司令部去呢。

 

 

 

 

 

 

 

 

 

 

 

 

02

 

官被匪拿捏了

 

 

 

 

 

 

 

 

 

第二天上班，夥計們都到了，

 

尤老二問老劉“有活兒嗎？”老劉答“活兒有，沒辦。”

 

再問“怎麽沒辦呢？”老劉答：“不用辦，待會他們自己來。”

 

什麽？土匪都要自首了嗎？這簡直是怪事。

 

尤老二心裏犯了嘀咕：什麽情況？他們是要來拚命嗎？要不要從司令部申請一支隊伍來，全給抓了？管他呢，看看再說。

 

果然，一會工夫，一串兒來了六個，全是土匪，都是老朋友。這話怎麽說的。

 

他們一來就說明了來意：一是來給當上官的朋友尤老二道喜，二是來談判。

 

他們能談判啥？

 

簡單的很。他們說，你當你的官，我們當我們的匪。我們互相照顧，為了不給你惹事，我們離開這地盤。你一人給10塊路費，然後消失。

 

這可把尤老二給難住了，又氣又慫。

 

“給他們錢？再來這樣的人怎麽辦？辦公費都給了土匪，我不是白幹了？不給行不行？惹急了，他們可都是有家夥的土匪，說不定自己小命就沒了……”他心裏盤算著。

 

行，成交。一人10塊，拿錢走人。

 

80塊辦公費，還指望能夠剩下30揣自己腰包裏，這下子隻剩下20了。

 

“六十塊就這麽窩窩囊囊的出去，真沒勁。看重了命，就得看不起自己；命好像不是自己的，得用錢買，他媽的！”尤老二心裏罵著。

 

這時候的尤老二，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這官當的，憋屈。以後怎麽也不能這麽幹了，傳出去讓人笑話。自己堂堂一個稽查長，竟被自己要抓的土匪給拿捏了。

 

這些土匪竟然跟稽查長要路費，也不怕被捉。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是這個理兒。

 

下一次，絕不能這樣，必須來真個兒的。

 

 

 

 

 

 

 

 

 

 

03

 

官成了匪的保護神

 

 

 

 

 

 

 

 

 

老褚來匯報，城北窩著一群匪。

 

這一次尤老二要動真格的，為了120元的薪水，為了對得起李司令，這案子必須辦。

 

他跟老褚帶上家夥前往抓匪。

 

在湖邊一個小胡同裏，又有六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不是因為他們凶狠，而是這土匪又是老朋友。這可怎麽辦！

 

這些人可是更過份。說開了，先恭喜尤老二升官，再“求”他幫忙。

 

他們指著牆角一堆藏的嚴實的家夥，讓尤老二給保管起來，然後還要老褚用官方的身份給他們安全送上車，再要尤老二給出車費。一人六塊，六六三十六！

 

他們的理由是“沒有你，我們走不了”。

 

出錢出人把他們送上車費，讓他們逍遙地離開，還得給人看著家夥。尤老二都懷疑自己到底是哪一邊的了。

 

可要是抓了他們呢？自己就兩個人，小命給扔到湖裏誰又知道呢？

 

他又乖乖地送上36塊，除了辦公費一分沒剩，還倒貼上了16塊。這稽查長當的。

 

土匪們堂堂正正的說“老禇，送我們上車”！他們相信自己的家夥會被尤老二保管的好好的。

 

他們信任他。

 

 

 

 

 

 

 

 

 

04

 

回到原型

 

 

 

 

 

 

 

 

 

尤老二心裏憋屈的荒，自己沒本事丟了人，又對不起李司令。

 

辭職嗎？哪裏能找到120塊的差事？

 

不辭職？自己拿不了土匪，倒成了土匪的保護傘，笑話。

 

他越想越窩心。

 

辦公費都倒貼了16塊，土匪他是拿不了了。

 

有一天，錢五來了，他可是山上300多土匪的頭目，他竟然親自到了稽查所來找稽查長！進一門就叫著“尤老二”的名字。

 

他來幹什麽？“一來賀喜，二來道謝！”他說土匪們得到尤老二的幫助後，全都上了山，他們永遠念著尤老二的好處。

 

錢五拿出一卷錢給尤老二，拿走了托管的那些家夥。誠懇地說“從山上下來，來勸你別往下幹了。”“我在山上有三百多人，可是我親自來了，朋友嗎！我叫你不幹，你頂好就不幹。”

 

過了兩三天，稽查長換了人，尤老二呢？又回歸了原來的樣子，經常在街上溜達。

 

那個時代，就是那樣的神奇，你永遠不知道官與匪的界限在哪裏。正如話劇《上任》中的台詞：

 

“昨天的匪興許就是今天的官，

今天的官或許就是明天的匪。

今天的匪或許就是今天的官，

今天的官未必不是今天的匪！”

 

精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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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圖片均來自網絡，侵刪）

 

本書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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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這一輩子》：社會底層都是無法打破的循環

4、《且說屋裏》：善於鑽營的老漢奸，機關算盡砸了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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