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航5735與埃及990空難，驚人的巧合

3月21日是中國東航Mu5735客機在廣西墜機一周年。現在，對於這起造成132人遇難的空難事故的原因眾說紛紜。網上有人爆料空難是由於航班副駕駛報複性自殺導致，但中國民航局近日卻以事故複雜為由，對調查進展三緘其口。之前也有專業人士引證飛行數據還原事故過程，發現遇難東航客機在垂直下降過程中，曾經短暫再度抬升機頭恢複飛行高度，據此認為飛行員在努力挽救飛機，所以空難不是人為事故。最近，我觀看了1999年埃及航空990班機空難事故調查報告，發現這起事故與東航空難竟然有非常多的巧合，包括事故原因，飛行軌跡，以及空難調查的複雜性等。

1999年10月31日晚上，載有217名乘客的埃及航空990班機，從紐約肯尼迪機場起飛，目的地開羅。機上大部分乘客是美國老年旅遊觀光客，也包括在美國受訓的埃及飛行員和航公公司管理。由於是跨洋國際航班，埃及航空配備了兩組機組人員，第一機組負責起飛降落，替補機組中途工作。

飛機起飛一切順利，機長有二十多年飛行經驗，副駕駛隻有三十二歲，他特意調換了班次趕回開羅舉行婚禮。飛機起飛後二十多分鍾，替補副駕駛阿壩來到駕駛艙，要求第一機組副駕駛去睡覺，兩人發生了爭吵。第一副駕駛對於阿壩的要求表示非常不能理解，拒絕離開，告訴替補副駕駛他沒問題。

按照慣例，替補機組一般在起飛後兩到三個小時接替工作，而且是機長和副駕駛同時替換休息。但是阿壩雖然隻是副駕駛，資曆卻非常老，之前也曾經是教官，同事也尊稱他為“機長”。所以，第一機組機長安慰自己的副駕駛，說這家夥脾氣你也知道，也許他不願意跟替補機組的機長一起工作。

阿壩離開了駕駛艙去吃飯，然後又回到駕駛艙。這次，第一機組年輕的副駕駛沒有拒絕，起身把位置讓給了阿壩，自己去休息。五分鍾後，機長對阿壩說，我要去趟洗手間，你照看一下。實際上，這架波音767客機高度自動化，巡航飛行時處於自動駕駛狀態，並不需要飛行員控製。

機長離開後，990班機突然開始急劇下降，由於下降速度超過飛機設計允許，警報響起，處於失重狀態的乘客手足無措，亂成一團。但是，駕駛艙內副駕駛阿壩隻是反複嘟囔一句話。這時，第一機長展現出豐富的經驗和驚人的毅力，在失去平衡，失重的條件下，竟然爬回了駕駛艙。沒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機長立即開始用力拉操縱杆，試圖恢複機身平衡。他問阿壩，出了什麽事？阿壩沒有回答，隻是反複嘟囔。機長試圖加大推力提升速度，卻發現發動機已經停機。機長吼叫，為什麽發動機關機？阿壩沒有回答，也沒有動作（飛行記錄會分別記載正副駕駛操縱），還是小聲嘟囔著。

這時，全機突然斷電，語音和飛行數據記錄儀停止工作，沒人知道最後兩分鍾發生了什麽。但是，紐約肯尼迪機場雷達監測表明，飛機先是機頭拉平，然後開始上升，飛行高度從5000米恢複到7500米左右，然後又開始急劇下降，最後垂直栽落到大西洋海底。

由於班機大部分是美國乘客，失事地點在美國空中管製範圍，波音又是美國公司，美國和埃及成立了聯合調查小組。調查小組花費巨資打撈了飛機黑匣子，前後花費了幾年時間，試圖確定事故原因。

調查組的美國和埃及技術人員發生了嚴重分歧：美方調查人員認為這是一起人為事故；埃及調查人員堅持認為是飛機機械故障。雖然調查人員驗證了埃及提出的種種機械故障的不可能性，埃及拒絕接受美國公布的調查結果。

這次空難的原因，一直存在爭議，一直到十幾年後，先後有兩名埃及飛行員叛逃美國，才讓外界對事故原因有了一個比較清楚地了解。

當初空難發生後，埃及總統立即下令，不允許任何人談論這個事故，因為副駕駛阿壩是原埃及空軍英雄，跟總統本人也熟悉，關係到國家的聲譽。調查人員最初懷疑阿壩，是由於他一連串問題行為。在埃及航空在美國的宿舍，阿壩曾經幾次被警告，涉及性騷擾和暴露癖。一名叛逃美國的埃及航空公司機長透露，航空公司對於阿壩的行為非常惱火，那天是阿壩最後一次飛行任務，此後將被停飛。三天前，公司派遣一名主管跟阿壩談話，說你在埃及胡搞就算了，你在美國這樣，會給整個航空公司和國家聲譽造成惡劣影響。阿壩曾經委托這名叛逃機長替自己說情，說自己再有幾個月就到退休年齡了，希望可以寬大處理。但是，公司主管非常惱怒，斷然拒絕了阿壩的求情。那天，公司主管實際上是監視阿壩回國。

整個空難過程中，阿壩反複小聲嘟囔的那句話，直譯是“上帝保佑我”，但是有關專家認為，在阿壩家鄉，那句話的準確翻譯是“我已經做出了選擇”。

很顯然，由於語音和飛行數據記錄缺失了最後兩分鍾，埃及航空990航班最後究竟發生了什麽可能永遠無法知道。即使到今天，在埃及對這次空難事故原因依然存在不同看法。阿壩的家人堅持捍衛他的榮譽，他是埃及英雄。

東航空難最後調查結果可能也是如此，之前送到美國實驗室的飛行記錄儀數據分析顯示，空難是人為導致，因為飛機急劇俯衝是按照駕駛人員輸入的指令進行的，但要中國民航局或者東航承認將非常困難。空難事故原因調查本身就很複雜。而在中國，調查結果是否可以公布，什麽可以公布，什麽不可以公布，更不為外人所知。我認為埃及空難事故還原，對於了解東航空難事故原因很有啟發。比如說，飛機急劇下降然後又開始爬升，並不能據此判定飛機墜毀不是人為事故，因為機組並非隻有一名飛行員，機長和副駕駛完全可能發生飛行控製爭奪打鬥。類似的事情也曾經發生在FedEx一起空難事故，但是那次機長和第一副駕駛在身受重傷後製服了犯罪的機械師，並且安全降落。不知道你對東航3.21空難如何看，歡迎你留言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