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涵 2023年2月2日
在海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我常常遇到形形色色來自中國大陸的人,酒桌上的應酬自然少不了。幾杯酒下肚便開始了海闊天空般的吹牛,話題也包羅萬象。飯局末了,來自大陸的人總不忘強調一下:中國強大了,厲害了,中國牛逼,以身為中國人而自豪……二十多年來一向如此。前幾天又碰到一批從中國大陸來的人,席間不免要聊一聊國內的疫情。令我驚訝不已的是,他們都認為中國抗役是世界上最成功的,而我表達了不同看法,結果自然是被群毆。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一個偷渡到國外且長期生活在國外的福建籍女子也加入了圍毆。她的話,對我觸動很大:你也是來自中國大陸的人,怎麽一點愛國心都沒有,不但不幫中國人說話反而還和外國人站在一起攻擊中國政府,你還是人嗎?!
我本想懟她:你既然這麽愛中國,為什麽要冒著生命危險偷渡出來且賴在海外幾十年都不願回中國去呢?然而,轉念一想,這種人早就在大陸被徹底洗腦,心中根本不存是非觀念,豈會與我講道理呢?於是,我也就懶得與之理論。不過,我還是禁不住要問我自己:我是人嗎?
要知道我是不是人,首先得弄明白,作為一個人,需要滿足什麽條件,我能否滿足這些條件。通俗地說,生命、權利是作為一個人最起碼的條件,缺一不可。生命我是有了,但作為一個人最基本的權利,我有沒有呢?造物主賦予一個人最基本的權利是:自由與財產。其中,自由包括思想自由,言論自由,結社自由,信仰自由,行動自由……在國外,我是有自由的,我的財產也能得到充分保障。然而,在國內,我則沒有自由,財產也無保障。因此,客觀地說,在中國大陸境內時,我不是人;在國外生活的這二十多年,我是人。若我現在飛回中國大陸,不管我持哪國護照,一下飛機,我就又不是人了!
是不是覺得很滑稽,同一個生命體,在不同的國度竟然被賦予不同的屬性,想想也悲哀。隻不過,我的尷尬並不是個案,生活在海外的中國大陸人似乎有很多是我的同類。當然,那些偷渡來到海外還高喊愛中國大陸且死活賴在海外的人,那些熱衷配合中國大使館搞大外宣活動的人,肯定是不屬於我這一類尷尬人群的。
世上沒有誰甘願承認自己不是人,但事實擺在眼前,不甘願也隻有幹瞪眼。再者,我一向尊重實事求是的為人處事準則,討厭捏著鼻子哄眼睛的自欺欺人之舉。最諷刺的是,烏鴉嫌豬黑,也就是牲口把自己看成是人,當今的中國大陸人就屬此類。因為這些中國大陸人極力鼓吹中國的人權狀況比美國好五倍。而鐵的事實是,當今的中國大陸,沒有誰能夠滿足作為一個人的條件,不管他/她生活在哪個社會階層,也無論他/她是普通百姓還是九五之尊,他們都隻有生命,而生命是任何動物都擁有的,如豬、狗以及牲口。若論作為一個人的權利,即自由與財產,就沒有誰夠資格為人了。不要說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草根,就連富可敵國者如馬雲、馬化騰之流,貴為九五至尊者如胡錦濤、江澤民之輩,他們的自由和財產都無保障。即便是當今皇上慶豐帝,雖然他的家族財產目前有保障,但慶豐帝也沒有思想的自由、言論的自由、信仰的自由……馬雲富甲天下,他在中國也無權成立一個政黨,也無權辦一份私人報紙;慶豐帝權傾朝野,他也沒有以私人身份加入國民黨或其他政黨的自由;盡管他的內心有宗教情結,他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就是這種情節最真實的流露,但他也不能信仰佛教或基督教;他明明知道人是自私自利的,證據是他從來不把他家族的天文數字般的資產拿出一毛來與中國人民分享,但他還是要違心地高喊共同富裕……他哪來什麽自由?
試問,在中國大陸,誰還敢說,他/她擁有作為人的基本權利呢?!因此,生活在中共魔爪之下的中國大陸人,至多隻能算作是生物學意義上的人,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不是中國人不想做名符其實的人而是中共處心積慮地要作賤中國人。其根源就是,自一九四九年以來,中國大陸的統治者本身就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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