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戰風雲

核戰風雲

 

改革

進入70年代，蘇聯進行了一係列改革，並不成功，最後國家解體；而70年代中國也開始了改革。1972年周恩來主持批評極左思潮，提出實現四個現代化；1975年鄧小平領導全麵整頓，提出“科學技術也是生產力”。

整個60年代中國的外交政策十分強硬。中國一方麵堅決反美帝；一方麵反蘇修；和印度在邊界打了一仗，把印度打的潰不成軍；60年代末與蘇聯在邊界發生多起衝突，幾乎爆發戰爭。這一時期中國還全力援助越南支持越共與美軍作戰。60年代中期，中國爆發了文化大革命。文革爆發後，中國革命青年在國際上一係列極左的做法在40個與我們有外交關係的國家中有近30個國家裏產生了外交糾紛。等到1968年時，毛澤東在一次會議上說：

“現在我們孤立了。沒有人理我們了。”

然而，一個一直困擾中國對新中國影響深遠的問題是政權的穩定和最高權力的交接。它導致了中國一係列的政治運動。前一個問題慢慢解決了，後一個至今仍然是一個巨大的問題。毛澤東沒有解決好，鄧小平仍然沒有解決好。

 

革命年代

據曾給赫魯曉夫與毛澤東的那次關於“聯合艦隊”的著名事件做過翻譯的顧達壽回憶，文化大革命中的1969年6月的一天上午，蘇聯部長會議主席柯西金在克裏姆林宮緊急召見了他，柯西金說要就蘇中目前關係與毛澤東直接通話。然而，顧達壽打去電話，聽見見接線的女孩子用標準的普通話向那裏的某人轉達他的要求，然後女孩子竟然生硬地對顧說“我不能給你接通這樣的電話”隨即掛斷電話。那天顧應柯西金要求連打了4次電話，均被拒絕。最後一次女接線員沒有等顧話說完，就很不禮貌的說：“告訴你，我們的毛主席堅決不與蘇聯修正主義壞蛋柯西金通話，所以我不能給你接通毛主席的電話！”柯西金是蘇聯的鴿派，主張對中國友好。所以，那天他一定非常詫異，非常失望。

那一年中共正在準備召開九大，毛澤東認為前國家主席劉少奇是親蘇聯的“赫魯曉夫式的修正主義者”。在這之前，劉少奇已經被罷免了黨內外一切職務。

當年顧在赫魯曉夫與毛澤東的那場著名談話中為赫魯曉夫充當翻譯，赫魯曉夫先談關於蘇聯將調整對外政策，包括與世界上不同社會製度的國家實行和平共處的外交政策；以及關於對“帝國主義就是戰爭根源”這個問題的重新評論；關於蘇聯對中國開展“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運動的不同看法，但赫魯曉夫的講話立即遭到毛澤東的嚴厲駁斥。毛澤東認為，社會主義的中國永遠不同美國“和平共處”。對列寧關於帝國主義就是戰爭的根源這個論斷是絲毫不應懷疑的。

兩人的談話頓時變得艱難起來。赫魯曉夫於是接著提出關於蘇聯和中國建立“聯合艦隊”和蘇聯在中國設置“長波電台”這兩個重要問題，請中國領導人考慮。這是赫魯曉夫此行來北京與毛澤東談判的主要目的。他認為這是對於中國的共產主義式的無私的幫助，他簡直是作為一種禮物來獻給毛澤東的。他以為毛會讚同蘇聯的這項重要建議。然而，毛澤東不等赫魯曉夫說完，就大發脾氣指出：蘇聯實施的這個計劃，實際上是對中國主權的蓄意侵犯。所謂“聯合艦隊”、“共建海防”純屬無稽之談。他再次強調，中國不怕帝國主義侵略。中國人民能夠打敗侵略者。顧清晰的記得毛澤東慷慨激昂地說完這些話後，瞪了赫魯曉夫一眼，於憤憤不平中竟忍不住罵出聲來。

顧沒有給赫魯曉夫翻譯毛的罵話，但赫魯曉夫感覺出來了，他也說出一句髒話。當時場麵尷尬，然而，俄頃，毛又平靜的微笑朗聲說道：“赫魯曉夫同誌，我們對原則問題是不讓步的，這個原則就是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真理。看來我們之間有些原則分歧還要繼續爭論下去啊！”毛澤東的話使赫魯曉夫更加尷尬。

顧看見赫魯曉夫的麵容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看得出他很憂鬱。他當時聽見赫魯曉夫低聲說：“毛澤東怎麽會這樣？”然後，看著毛澤東沒有說話。雙方會談中大約有三分鍾的冷場。在場的雙方代表團成員也都沉默不語。

這是顧第二次見到毛澤東。第一次看到毛澤東時毛完全是另一種性格。那是一年前在杭州，當時的毛澤東風趣幽默，還給顧另起了一個名字，顧達壽。顧感覺那個毛澤東和這次見到的毛主席簡直判若兩人，真令人捉摸不透。

 

核戰危機

肯尼迪在任期間不僅促進了美國國內的種族和解推動民權法案，還成功過化解了古巴的導彈危機。1962年的古巴導彈危機險些觸發蘇美兩個超級大國間的一場核戰爭。

60年代初美國的核力量對蘇聯占據明顯優勢，從1959年起美國又在土耳其、意大利部署攜帶核彈頭可打擊蘇聯全境重要目標的中程導彈。麵對巨大威脅，1962年赫魯曉夫在黑海邊與國防部長散步時想出了一個冒險的想法，把核武器布置到古巴。那時，美國策劃的顛覆古巴革命政權的“豬灣事件”剛剛失敗，古巴反美情緒高漲。很快蘇聯軍方製定出一個代號為“阿納德爾”的計劃並開始實施，把大量的導彈、核彈頭和轟炸機拆開裝進送集裝箱從海上運到了古巴。在實施計劃過程中，蘇聯成功的欺騙了美國人。

當時美國軍方發現古巴港口忽然變得異常繁忙，隨即派出60年代著名的U2高空偵察機對古巴進行偵察。這種飛機可以在當時絕大多數國家的抗空火炮射程之上飛行，所以在60年代美軍的U2飛機經常公然入侵其他國家毫無顧忌的飛行偵查。不過，美方的U2飛機雖然發現了一些異常，可始終也沒有搞清蘇聯是否在古巴部署了進攻性武器。直到10月14日，蘇聯人把導彈陣地上的偽裝去掉和美國人攤牌了。這一天美國的專家從U2飛機拍攝的放大的高清晰度照片上看到了古巴的導彈陣地上的發射裝置，他們甚至看見了一枚SS—4中程導彈，這才知道被蘇聯人騙了。於是，古巴的導彈危機爆發。10月22日，肯尼迪發表措辭強硬的電視講話，譴責蘇聯，要求蘇方撤走所有導彈，同時宣布對古巴海域實施封鎖檢查。蘇聯隨後予以同樣強硬的回複，並繼續實施“阿納德爾”計劃。雙方在海上出現對峙，到10月26日古巴海域的緊張已經達到“令人難以忍受的程度”。

26日肯尼迪突然收到和赫魯曉夫的一封親筆信。信寫的淩亂、冗長、漫無邊際。白宮分析：這封信顯然是赫魯曉夫在情感的衝動下寫就，帶著希望避免核戰爭的渴望。赫魯曉夫出生貧困的農民家庭，隻上過4年學，14歲成為一名優秀的鉗工，早年他曾想移民美國，果真成行，那麽之後的世界必將發生不為人知的巨大改變，後來赫魯曉夫曾在斯大林工業學院進修，但沒有能完成學業，可見他其實好像的確是適合做美國總統。信中赫魯曉夫表示希望和平解決危機，他說隻要美國保證不入侵古巴，蘇聯就撤走古巴的導彈。然而第二天白宮又收到赫魯曉夫的第二封來信。這封信措辭嚴厲，語氣官方，提出如果要蘇聯撤回部署在古巴的導彈，除了美國要保證不入侵古巴外，還必須撤走部署在土耳其和意大利的中導。白宮認為這封信代表蘇聯中央主席團的強硬態度。而第10月27日，危機達到高峰。

這一天雙方發生數起衝突。蘇聯在古巴擊落了美國的一架U2飛機和海軍的一架RF-8A。代表作戰部隊的美國參謀聯席會議的武館要求開戰，提出先發製人的方案，先摧毀古巴的導彈發射裝置，然後入侵占領古巴。而五角大樓國防部的文職官員更傾向羅伯特·肯尼迪地提出的談判的方案。總統肯尼迪在危機中一直主張談判和解。針對軍方作戰計劃提到第一輪打擊後未被摧毀的導彈發射裝置有可能對美國數個城市發動核打擊，肯尼迪表示擔憂，美國軍方則認為這個代價是可以承擔的，然而肯尼迪擔心美國出現大量人員傷亡，那時自己要背負發動戰爭的罪名。讓肯尼迪沒有同意軍方冒險計劃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美國在蘇軍的總參謀部中有一名臥底上校奧列格·潘科夫斯基。潘科夫斯基是雙重間諜，同時為英國和美國服務。他在10月初向英美透露了“阿納德爾”計劃的詳細內容。所以，肯尼迪知道古巴除了有蘇聯的中導外，還有數十架伊爾28轟炸機，可以向美國發動核打擊。另外根據“阿納德爾”計劃可能還有未被發現的導彈發射裝置存在。潘科夫斯基對於避免人類的這一場核大戰起了重要作用。但是，他也因此暴露，於10月22日被捕，後經審判槍決。這次危機中軍方鷹派一直渴望與蘇聯開戰，到10月27日他們已經迫不及待，暗示如果到了10月29日總統還未能做出決定，軍方將在淩晨直接發動打擊。所以，肯尼迪當時沒有敢輕易否決軍方計劃，隻是采取了拖延戰術，先回複了赫魯曉夫的第一封來信。

當天肯尼迪讓弟弟馬上私下與蘇聯方麵會談。晚19點45分，羅伯特在辦公室會見了蘇聯大使阿納托利·費奧多羅維奇·多勃雷寧。羅伯特轉達總統的意願，蘇聯撤回導彈，美國宣布不再對古巴進行任何入侵活動，美國將於6個月內撤回部署在土耳其和意大利的導彈。冷戰期間蘇美兩國之間沒有什麽實話，沒有什麽真情實意。赫魯曉夫在向古巴偷運導彈時曾親自寫信向肯尼迪保證說，蘇聯絕不會把進攻性武器部署到境外其他國家，比如，古巴。然而，這次會談可謂冷戰期間難得一見的一個真誠時刻。羅伯特把總統與軍方的矛盾、軍方的作戰方案以及總統如果不能在10月29日作出決定軍方將在淩晨發動戰爭這些美國的內部矛盾、麻煩事兒和重大軍事機密都統統告訴了蘇聯大使。多勃雷寧想必是在一陣眩暈之後才恢複了鎮靜，他意識到事態嚴峻，會談一結束就回到使館將會談內容向蘇聯方麵發出加密電報報告，當時蘇聯大使館已經在銷毀重要文件準備爆發大戰。在給赫魯曉夫的電報裏，多勃雷寧著重講述了肯尼迪兄弟的真情實意。據說在這次談話的最後羅伯特看著多勃雷寧眼中含著淚花，動情的告訴大使：如果這種局勢再繼續下去，總統都將不能肯定軍方是否會推翻他奪取權力，美國軍方可能達到無法控製的地步。這些可都是絕對的國家機密和個人隱私了。

 

解除危機

其實赫魯曉夫那時可能也已快到崩潰的邊緣了，有可能坐在克裏姆林宮中，脫光頭發的腦袋上都濕淋淋的了。在聽到與美國人會談的結果後，他大喜過望，馬上同意了肯尼迪的建議，並立刻向美國發出加密電報，同時讓莫斯科電台於次日即28日上午9：00點通過廣播宣布蘇聯從古巴撤回導彈的消息。那時是華盛頓時間28日淩晨2：00。結果廣播果然先於電報抵達了肯尼迪。1月28日淩晨，熟睡中的肯尼迪被喚醒獲知了莫斯科電台的消息。一場核大戰的危機解除了。

今天的人們幾乎把赫魯曉夫遺忘或隻是把他當成一個滑稽可笑的輕浮的政客，但實際上赫魯曉夫是20世紀最重要的政治家之一，他對世界產生過極其重要的影響，那些影響一直持續到今天並將繼續持續下去。

蘇聯在撤走部署古巴的導彈過程中，根據協議美國飛機要在低空監視。肯尼迪借機讓媒體做了電視轉播。民主政治家善於作秀，美國人對於電視的影響力的運用更是世界第一。於是觀看了兩周核戰危機的電視報道的美國公眾，在神經已被刺激的極度恐懼之後，又突然間對著電視屏幕極為興奮的觀看蘇聯人從古巴運走導彈。那些美國公眾一起計數蘇聯人運到古巴的導彈數目開心極了，他們相信美國取得了極大的勝利。美國人的確解除了自身的威脅，但是公眾並不知道肯尼迪和蘇聯做的私下交易。表麵上看蘇聯是這場危機中的一個尷尬的失敗者，但其實蘇聯在當時與北約的核力量對比隻有1：9的形勢下，以1/9的弱勢通過古巴危機解除了美國對蘇聯境內的核威脅，並迫使北約走上與蘇聯進行核武器控製談判桌上。其實，赫魯曉夫製造的這次危機是相當成功的。

 

幸存者情結

古巴導彈危機使人類第一次真實的麵對了核戰爭爆發的危險。蘇聯從此加速了核武器的研發與裝備，最終趕上了美國。在冷戰後期，蘇聯人甚至製造過一種超級核彈，它的體積龐大，威力更是極其令人恐怖。美國人同樣在加速核武器的研發。不過，古巴導彈危機還深的改變了美國的思維。美國從此萌生出一種“幸存者情結”。幸存者情結是一種與極度的幸福感相關的複雜情緒。美國自建國一係列陰差陽錯的主客觀原因，使它極其幸運。到二戰後，它已經成為國土極為遼闊，國力強大，生活極為富裕的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然而，美國也從建國之初的一個具有清教徒精神的國家慢慢轉變為極端追求商業文明的重商國家。重商文化極度追求財富，具有自私、縱欲、怕死和冷漠的特點，而缺乏宗教中的犧牲、受難，順服、禁欲的精神。在毀滅中幸存無疑是一種幸福的極致。它具有去等級化的特點，毀滅之後的幸存者人人平等，那時國王和乞丐、富豪與窮光蛋都一樣。同時，它具有一種世俗的狂喜。美國文化中處處流露著這種狂喜，連喝可口可樂都有一種這樣的淡淡的狂喜。它不是茶不是純淨水而是一瓶神奇的可口可樂。所以，與蘇聯人不同，美國人在繼續發展大規模的毀滅性武器的同時，他們還在考慮如何能在一場核戰爭的毀滅中幸存。結果他們現有的美國現在的中心式指揮的方式和結構存在重大風險，一旦指揮中心被核武器摧毀，那麽美國的整個軍事力量將陷入癱瘓。因此，他們發展出了分散多中心的網絡通訊的思想。

這樣，在1969年11月，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管理局開始建立一個名為ARPAnent的網絡，開始隻有4但結點，分別連接了在4所大學裏的4台計算機。

然而，作為滿足“幸存者情結”的一個必要條件，就是美國從此需要一個“毀滅者”來拯救、滿足他們的對於極度興奮感的追求了。

 

核陰影下的中國

肯尼迪遇刺後，夫人傑奎琳給赫魯曉夫寫過一封信，感謝他的慰問並提到當年肯尼迪與赫魯曉夫間的深厚友誼以及兩人對避免將世界卷入核戰爭所做的共同努力。

古巴導彈危機的錯綜複雜還在於肯尼迪是避開了軍方私下與蘇聯達成和解，使一些人認為他出賣了美國的國家利益。同時，他也觸犯了美國軍方、中情局和美國某些利益集團某些實力人物的利益，所以，美國一直有人認為肯尼迪兄弟被謀殺正是這些人幕後策劃的陰謀。肯尼迪之死遂成為美國曆史上最大的一個疑案了。

古巴危機對世界產生的影響是錯綜複雜且深遠的，其影響一直延續至今。

這是人類距離核戰爭最近的一次。說來幸運，當時10月27日蘇聯派出了四艘攜帶核魚雷的潛艇。美軍發現後投擲訓練深水炸彈迫其上浮。當時潛艇下潛的深度無法與地麵聯係，其中一艘潛艇以為核大戰已經爆發，艇長因此下令發射核魚雷。幸好艇上大副堅決要求潛艇上浮得到莫斯科命令後才能發射，蘇聯潛艇規定隻有艇長、政委和大副一致同意才能發射核導彈，於是潛艇最終上浮。

危機開啟了國際間核武器的限製與監控。1963年相繼通過《禁止有限核實驗條約》、《不擴散核武器條約》和《美蘇限製戰略核武器條約》。但同時軍備競賽加劇。蘇聯加大力度發展核武器，到60年代末逐步趕上美國。蘇美毀滅地球的能力大大加強。而中國也堅定了研發自己的核武器的信念。於1964年首次成功試爆第一顆原子彈。當時人民日報社刊發了號外，舉國歡騰。

中國在擁有核武器前曾多次處於被美國先發製人的核打擊邊緣。僅1961年當時肯尼迪就曾考慮在中國開發出原子彈之前對中國核設施實施先發製人的打擊。1963年7月，肯尼迪又曾試圖說服古巴危機後成為朋友的赫魯曉夫一同對中國采取打擊行動。當時中蘇交惡，58年因為“聯合艦隊風波”蘇聯單方停止了對華援助，古巴危機後中國又與蘇聯及華沙組織發生激烈論戰，然而，赫魯曉夫仍然拒絕了好朋友肯尼迪，因為不願與美國這個“世界頭號資本主義國家”一起對社會主義的大國中國下毒手。這避免了中國的一次滅頂之災。有趣的是美國雖然一直是世界頭號的超級軍事大國，但好像每次發動戰爭都要拉上一群幫手也不管這些幫手能否幫上忙，好像美國隻喜歡一群人欺負一個人，從來不單挑，即便後來打伊拉克這樣的國家也是如此。更有意思的是，到了1969年中蘇關係進一步惡化在珍寶島交戰，當時蘇聯在中蘇邊境布置了數千枚核彈頭，威脅要對中國實施核打擊，但據說這一次美國總統尼克鬆又警告蘇聯，如果向中國發動核戰爭，美國將對蘇聯進行核報複。風雲變幻。這一年中國首次進行了地下核試驗，並成功試爆了第一顆氫彈。

核武器仍是人類今天和平的最大保障，但又是二戰後避免大國間戰爭的最有力的保障。於是，核武器變成了現代人類的福音書。

“有核的人有福了！”

 

紙老虎

早在1945年8月，美國在日本投下原子彈後，毛澤東在延安的一次幹部會議上說:“原子彈能不能解決戰爭?不能!原子彈不能使日本投降，隻有原子彈而沒有人民的鬥爭，原子彈隻是空的。”到1946年8月6日，毛澤東又在延安對美國記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說出了“原子彈是美國反動派用來嚇人的一隻紙老虎，看樣子可怕，實際上並不可怕。”“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All the reactionaries are the Papertiger，從此成為流傳世界的著名論述。而且，毛還為英語世界創造出一個新的單詞。當時為毛做翻譯的是陸定一，毛澤東說出這句話後問陸如何翻譯“紙老虎”一詞，可能他敏銳的感覺到英文裏沒有這個詞，陸解釋他翻譯成“scarecrow”，毛立即打斷談話，要求斯特郎向他解釋英文scarecrow的意思是什麽。顯然，毛想知道真正的美國人是如何理解這個詞的。斯特朗回答說，那是用稻草紮成形狀像人的東西，農民把它插在田裏，用來嚇走烏鴉的。毛聽後說，這不是他要表達的意思。這時坐在一旁的馬海德醫生明白了這兩者的區別，他馬上用英語插話說：“不是稻草人，而是紙老虎Papertige。”毛主席說：“對！原子彈是美國反動派用來嚇人的一隻紙老虎。”然而，1951年下半年，法國科學院院長、世界著名科學家、諾貝爾獎獲得主約裏奧·居裏，讓從法國回國的中國科學家帶話給毛澤東：請轉告毛澤東，你們要反對核武器，自己就應該先擁有核武器。約裏奧·居裏是著名的居裏夫人的女婿，法國共產黨員。

在抗美援朝中，美國多次企圖對中國使用原子彈。1950年11月30日，合眾社報導，杜魯門總統說:“他已考慮同朝鮮戰場有聯係的原子彈問題”。美聯社也隨即報導：“杜魯門總統正在積極考慮使用原子彈來對付中國共產黨人，如果有必要這樣做的話”。1952年，艾森豪威爾當選總統，下達命令將攜帶核彈頭的導彈秘密運到日本的衝繩島，為向中國發射核導彈而做準備。甚至到1955年，人民解放軍陸、海、空三軍聯合作戰，解放了一江山島和大陳島時，美國國會正式通過授權，總統可以對中國使用核武器，根據這一授權，美國軍方研究製定了用原子彈攻擊中國東南沿海地區的多種方案。麵對美國不斷進行的核威脅，毛曾談到：為什麽美國當權者動輒就要向我國進行核威脅？為什麽美國敢於這樣做：就是因為我們中國沒有原子彈、氫彈及其運載工具，中國沒有核遏製力量，沒有同樣的打擊報複手段，沒有抗衡的力量。這些使他最終決定發展中國自己的核武器。

1964年10月16日北京時間下午2時59分40秒，中國第一顆原子彈試爆成功。當接到消息時周恩來和毛澤東第一個反應都是詢問是不是真的核爆炸。毛澤東問：“是不是真的核爆炸?要繼續查清楚再發表。”

1964年9月在準備首次核試爆時，中蘇關係破裂，美國多次發出要打擊中國核基地的核威脅。9月16日和9月17日，周恩來主持中央專門委員會研究了核試驗準備情況，會議聽取有關匯報後，周綜合各方麵意見提出兩種方案：一，暫不試驗，繼續發展核技術；二，盡早進行核試驗，不懼怕核威脅。方案上報毛澤東，毛最後正式表態：既然核武器不一定能用，就應該盡早試驗。一言定乾坤。核爆炸工作進入倒計時。

1964年10月17日《紐約時報》於中國核爆第二天刊登“中國才是紙老虎”的文章：《全世界都在關注原子彈……但中國是紙老虎！》同時，全文刊登了美國總統約翰遜針對中國原子彈爆炸所做的講話，並在頭版發表特稿進行解讀與評論。18日《紐約時報》刊登長文《共產主義中國是隻“紙龍”》（Communist China is a Paper Dragon）。文章開篇說：

如果從人口數、領導者的實力、推行意識形態的能力、人民的自我犧牲精神來衡量一個大國的話，共產主義中國是的。但現代世界對於一個大國的衡量還包括許多其他的方麵，原子彈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這也是為什麽，中國原子彈成功爆炸以後，對於中國是否強國的疑問又出現了。

1964年10月16日美國總統約翰遜在睡夢中被叫醒知道了消息的。他隨即取消了原定的競選行程，發表電視講話，表示中國的核試驗“不出所料”，讓美國的盟國不必擔心“立即會發生戰爭的威脅”。約翰遜說“這一天是整個自由世界最黑暗和最悲哀的一天”，他聲稱中國爆炸的原子彈是一個非常差勁的東西。最後，約翰遜說：

中國人的核爆炸汙染了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