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的官員朋友圈

來源: chufang 2022-07-23 21:02:03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0769 bytes)


南京發布關於玄奘寺供奉牌位事件有關人員的處理情況,玄奘寺主要負責人傳真(俗名李義將)被撤換。2015年,《南方周末》曾對釋傳真做過報道,題為《方丈的官員朋友圈》:


方丈的官員朋友圈

 

南方周末記者 劉炎迅最近半個月,南京玄奘寺方丈釋傳真的微信朋友圈異常熱鬧。每隔兩三天,他會在朋友圈發一張小和尚指著自己腦門的圖片,預告這天“繼續揭秘楊衛澤密集去寺廟”,然後自己在評論中回憶南京往事,最多的一天連發27條。

 

一切都源於楊衛澤(原南京市委書記,2015年被查)落馬後鳳凰網刊登的一組照片,這組圖片說楊衛澤落馬前曾多次進寺院,其中有兩張,正是釋傳真陪同著楊衛澤。在南京,釋傳真是頗有名氣的和尚。他是南京市佛教協會副會長,也是市政協委員,曾主持拍攝了電影《棲霞寺1937》,也曾上過《魯豫有約》。他以人脈通達且敢於說話聞名,他甚至曾因要競選南京市宗教局副局長而引發軒然大波。出現在南方周末記者麵前時,釋傳真穿著對襟黑色唐裝,戴一頂黑色毛線圓帽,微胖的臉,時刻露著淺淺的笑容。他用來會客的三間餐廳兼會客室裏,四周的牆上都掛著他與各級領導人的合影,有地方大員,也有中央領導人。在接掌玄奘寺之前,他從千年古刹棲霞寺的一位普通僧人做到了知客和監院。與楊衛澤的交道,不過是他與官員們交往的一個小片段。釋傳真說,自己出家前的理想是做一名記者,可以見識大千世界,但後來做了和尚,更見識了一般人不得見的官場的另一麵。


季楊往事(釋傳真拿出手機,找到鳳凰網那則報道,將那組楊衛澤參觀寺廟的照片展示給記者看。)

 



南方周末:這一組照片在他落馬那個時候發出來,是不是暗含嘲諷?

釋傳真:大家開始評論,各種各樣的都有。有的是罵楊衛澤你做了壞事了,菩薩保佑也是不可能保佑你的。有的就說這個和尚向政府、向領導討好獻媚。

南方周末:所以你就想在朋友圈來解釋一下?

釋傳真:對,我的朋友圈有六萬人,還有四百多個聊天群,都在問這事兒,所以我就出個題目,叫“楊衛澤密集地到寺廟拜佛之謎”,開始連續寫。

南方周末:他那一次來玄奘寺,究竟為什麽?

釋傳真:其實是關於大報恩寺重建的事兒。這座古寺早已損毀,但遺址發現了佛骨舍利,這引起世界佛教圈的關注,當時南京市人大都通過了,就是要在大報恩寺原址重建,但我就一直建議改建牛首山,我寫了四條建議,闡述了原址重建和移址牛首山各有利弊,準備讓楊衛澤去權衡。楊衛澤調來後一個月不到,要召集宗教人士座談會,我也參加了。會議結束的時候,我找到楊衛澤,給他遞了一篇建議在牛首山重建大報恩寺的文章。過了幾天,我又去他辦公室找他。當時他說9點開會,我一看是8:45,我說隻要匯報五分鍾,你還有十分鍾準備開會。如果認為我說得對,我們以後再聊;你認為沒有道理,那麽你做你的書記,我做我的和尚。這樣一講,他當時愣住了一想,說,這樣吧,你跟我上去。在他辦公室,我就花了五分鍾時間,把大報恩寺重建的意義講了一遍。五分鍾講完了後,我講話算話,我說時間到了,我也帶了資料,你覺得有道理我們再繼續聊。他說沒事,你坐,我們再聊,還有十分鍾。結果這一下子講到九點半,應該是九點開會,好多領導都在底下等,他的秘書進來催了三次,從那時候就看出楊衛澤是比較強勢的。但是大報恩寺這件事,因為方方麵麵的原因,季建業(原江蘇省南京市委副書記、市長,2013年因經濟問題被“雙規”)後來又支持在棲霞寺重建,和楊衛澤產生了矛盾。主要因為大報恩寺重建的事兒,我曾私下建議楊衛澤,找時間到各寺院走走,協調一下各方思路。所以這就有了現在網上那組他密集到訪各大寺院的照片。他並不是貪汙了,心裏慌了,去拜佛,不是那麽回事。當然,他後來也私下去過一些寺院,那可能是與內心的危機感和焦慮感有關。

南方周末:你和其他市領導打過交道嗎?

釋傳真:有一次送佛頂骨舍利到香港供奉,一大早,我看季建業就到了,當時有關他的花邊新聞已經很多,他看上去精神不如往常,當時他堅持要親自全程護送佛頂骨舍利去祿口機場。在國外,政要除非是佛教徒,一般不會這麽做,他那種表現,我認為是想找一種心靈的依靠。

南方周末:季建業是怎樣的風格?

釋傳真:我給季建業提過一個九華山燈光亮化的方案,他感覺非常好,然後他就讓市建委領導約我,有一天晚上八點鍾到漢府飯店大廳等他。等了兩個小時,終於通知我們上去了。我們進了三樓一個套間,當時是夏天,他穿著一個大褲頭、背心,十分隨意,一見到我的時候很驚詫,他說我的媽呀,你怎麽把傳真和尚帶過來了?他自己讓人帶我來,他自己都忘了。他的房間裏麵亂七八糟,資料扔得到處都是,非常沒有條理性。那天他因為不高興,但是他對我的方案很滿意,和市建委的玄武湖亮化方案一對比,他就把市建委的領導批了一頓。他說你看你怎麽搞的,還不如一個和尚做的,你看人家的效果圖多好,結果當時這位領導非常難堪,一聲不吭。後來出來的時候,我對那位建委領導說,你們做官真可憐,領導批你,你不敢還嘴。他說“阿彌陀佛,我們都習慣了”。

南方周末: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麽時候?

釋傳真:最後一次見季建業,是一天下午在市政府門口湊巧碰到,我當時送了個“提拔”給他做紀念品。他就打開一看,問我:傳真送這個是什麽家夥?我說是“提拔”,拔鞋子的。他說送我這個幹嗎,我說這是仕途的好幫手、生活的好伴侶。他就拿走了。結果第二天我一進市政府門,門衛喊我說,師父,你這個鞋拔送得好。我說怎麽了?他說我們季市長一大早就被“提拔”走了,他被中紀委“提拔”到黨中央去了。這是笑話,這是我跟季建業見的最後一麵,就是在門口碰到。


出事前的征兆

南方周末:跟秘書打交道和跟這些領導打交道有什麽不一樣嗎?你會有什麽特別的方式和技巧嗎?

釋傳真:我跟秘書打交道,基本上我是首先跟領導打交道,然後才跟秘書打交道。我見過了領導,秘書是最清楚的,秘書應該是領導肚裏的蛔蟲,對吧?下次我通過他去找領導,他會非常快捷地跟領導匯報。我接待王武龍(原江蘇南京市委書記,2006年因涉嫌重大違紀落馬)的時候,他的秘書傅成非常低調,從頭到尾一兩個小時,沒聽他說過話。王武龍調到省裏後,傅成做了玄武區區長。後來我到區政府找他批一筆錢,第一次找他,他連一分鍾時間都沒給我,他說他忙。我後來又去找他,談完第二天,他就被“雙規”了。那次,我跟他聊了半個小時。我說你今天怎麽跟我聊這麽長時間,他就說人生的無奈,他說現在做官不容易,你看我頭發都白了,很累。我跟他開玩笑說,你看我這和尚拍電影拍得頭發也白了,也是一樣的,做人都是累的。怎麽樣能在累的當中自我解脫?這個很重要。當時跟他聊這些問題,聊了半個小時。我後來想,第一次他五分鍾都不給我,這天一下又給我這麽多時間,佛教講意念的預感,可能他已經預感不妙,他是主動要跟我談。當時我說,我的主要目的是批錢,你講了半天,還沒給我批呢。他說“行,我同意,還支持一點錢”。他給我們當時那個撞鍾活動批了兩萬塊錢,叫我第二天早上找辦公室主任拿錢。第二天早上,我找到這位辦公室主任,他說,支票在我這兒,你直接拿去入賬就行。我說,那我要感謝一下傅區長。他說你“不要問了,他一大早就被帶走了”。

南方周末:此前落馬的南京市委常委馮亞軍(南京市委原常委,2015年受賄被查),跟你也很熟吧?

釋傳真:我們相識很早,應該是在1989年左右。我們都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他是南京當時最年輕的一個副鎮長,我是棲霞寺的小和尚,出家才兩年。那時棲霞寺和鎮政府相距不遠,我早晨起來喜歡練拳,他那時會到山上晨跑,經常會碰到,他那時也調皮,見麵會說“小和尚早啊”,我就回他“小家夥你早”。我還不知道他是副鎮長了。後來他官越做越大,但彼此一直有聯係,每到節日的時候他總會發個信息給我。

南方周末:後來馮亞軍官做得越來越大,跟你交往會有什麽變化嗎?

釋傳真:他越來低調。我也曾找過他幾次,有一次,我的一個信徒的小孩要考學,托我請他幫忙。他當時也是願意幫忙,但後來這個事情也沒幫成,後來我問他了,找他的人太多,三百多人找他。當然很多人都比我人脈強,我隻是一個方外之人。還有一次去找他,就是因為拍電影《棲霞寺1937》。那時候他在仙林大學城做管委會副主任,聽說他們仙林大學城是單獨核算,我就想看他們能不能捐助一點錢。後來也沒捐成,他做事非常謹慎。他說以政府名義出資不妥,我來給你想辦法找個企業家讚助,後來找了個房地產老板,讚助了二十萬。

南方周末:後來他做了秦淮區區長後,你們還見麵嗎?

釋傳真:見過幾次,每一次都感覺他很累的樣子,一個細節是,他的眼睛幹澀,經常點眼藥水,估計總熬夜。馮亞軍做了秦淮區區長之後,很想推動大報恩寺在原址重建,但我一直在努力想把大報恩寺重建到牛首山。他跟我說,傳真法師你為什麽不幫助我搞大報恩寺呢?你為什麽不讓在原址重建呢?我對他說,我們倆是朋友,我們不帶有任何的政治觀點和利益觀點,因為大報恩寺做好了,也不一定是我去做方丈,我是從整體佛教著想。到後來我對他說,你不能把大報恩寺看成是秦淮區的,即使你把它爭到秦淮區了,說不定哪天就把你調走了,作為老朋友我希望你高升,反過來說,我覺得在這方麵你沒有必要去糾結。在這件事上我們有爭論,但他從來也沒有反感過我。他說,傳真法師,這個事情我們暫時就不談論了,從他內心裏他還不想接受。我能理解,當官的人考慮的是現實利益,如果能在一年之內把大報恩寺建起來,能帶動周圍的商業開發等等,馬上他的政績上來了,有可能他會更快地提拔走。馮亞軍這個人低調、平實、謹慎,他後來在河西新城犯了錯誤,我認為恐怕就犯了“聽話的錯誤”。

南方周末:你身為方外之人,更能夠看到官場和人性的複雜一麵?

釋傳真:對,記得當年的市委書記王武龍,落馬前曾來寺裏參觀,我給他講佛家的因果報應一說,王武龍臉色突然一沉,身邊一位隨行者立即打斷我,但沉默片刻,王武龍說,讓法師繼續講。我就接著說,人如果做了壞事,能不能消業障?我講了有幾個方法,像你們有權在位的,可以在政策上、在經濟上去做一些善事。他說我想給廟裏做個善事能不能算,我說可以,你看棲霞寺千佛岩在“文化大革命”時遭到了很大的破壞,是不是可以推動一下重修?他問要多少錢,我說專家預算過估計要1800萬。他說1800萬太多了,我一個人做不了主。我問他,你能做得了多少主?他說給300萬行嗎?300萬我可以批。後來他讓我找他秘書傅成領了300萬。


“平安落地才是阿彌陀佛”

南方周末:經常有官員到你這裏來,你跟他們聊什麽?

釋傳真:我常常跟來聊天的官員說,做官啊,第一有文化沒文化要學會聽話;第二,得過且過太陽出來暖和;第三,有一些矛盾就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佛教講有人的地方就有煩惱,就有欲望,對不對?官場的欲望可不少,人與人的衝突也不少。

南方周末:你這三句話,官員能聽得進去?

釋傳真:這些年,經常有各路官員來我這,聊聊天,開解一下,現在叫心理谘詢,對吧?做官來說確實有問政的這種情況在裏麵,怎麽來做官?怎麽來做人?怎麽來處理上下級的關係?很多官員根本就沒有正經的休息天,手機24小時開著,隨時叫你隨時到,這是做官最痛苦的一點。

南方周末:這些官員私下裏麵,比如說要結婚、生孩子之類,想取個良辰吉日,也會來跟你請教嗎?

釋傳真:也有,比如一位副市長的女兒結婚什麽的,選日子還是叫我給他選的。我對一些官員說,過去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現在改革開放,做一天和尚要學會睡一天覺。做領導的也是,我認為不會睡覺的領導不是好領導。那個鍾也不能隨便去撞,為什麽?你去撞了,別人可能會說你是逞能。

南方周末:怎麽理解?

釋傳真:就像楊衛澤,很多人說他拿報恩寺重建來做他的政績、來逞能,對吧?所以鍾也不能隨便撞,我們佛教的鍾是有規矩的,有快有慢、有緊有鬆。太急了,不是好事。多年前,一位高官老夫妻倆來找我,男的對當時係統內的改革很多不理解,在猶豫要不要找領導交交心。我就勸他,你不要去談,你已經六十多歲,眼下最該講究平平安安退休,平安落地才是阿彌陀佛。後來他說“法師,阿彌陀佛”。回頭想想馮亞軍,就是太要強,最後沒能平平安安落地。

南方周末:類似的勸說還有嗎?


釋傳真:還有一次,某部門的一把手找我說,他的一位副手,因為在夜總會嫖娼,被警方臨檢時抓了,讓他去派出所領人。他很猶豫,一來覺得此時丟人,二來是,那個被抓的副手,是個小人,一直與他不和,平日裏常打他小報告。他問我,師父你看這個怎麽處理?我說,你要抱著治病救人的心態,你單位先花個幾千塊錢把他帶出來。帶出來他心裏就有數了,他的把柄在你手裏,他出去之後永遠會聽你話;第二個,你稍微地放點小風出去,讓大家知道他曾被抓的事兒,如果他在哪個地方再講你壞話,你的人緣就來了。

南方周末:你在和這些官員打交道的時候,一般有什麽樣技巧,或者是一些尺度?

釋傳真:我跟當官的打交道,我會保持我自己出家人的人格尊嚴,就是說佛教講我們有人格、有僧格。我並不去拍你的馬屁或者去討好。我很早就開始創立了一個“一桌兩製”,同一桌飯,你吃葷、我吃素,因為跟領導打交道,如果全部吃素他們接受不了。有的領導願意來找我開解還是好事,不是壞事,人都有迷糊的時候,對不對?我認為你完全可以這樣寫,真的有的官員私下裏去找大德高僧去問政、去開解,反而是好事,使他在迷知當中能夠找到一個更好的智慧去解決社會問題、解決人生問題、解決政府的管理問題。能到廟裏來,他是有敬畏感的,還是可救藥的幹部。我認為不要跟三種人過不去,第一,不要跟和尚過不去,和尚是方外之人,化緣為生;第二,不要跟三歲小孩過不去,三歲小孩天真幼稚、童真,不要因為一句話講得不好就過不去;第三個,不要跟要飯的過不去,要飯的是社會的最底層。好的領導,一定要有一種積極的態度,特別是做了一把手,要警惕顛倒妄想、忘乎所以。再大的官,畢竟也是人,需要聽到各方麵的意見,才能獲得客觀的對事物的把握。官員很多時候也有無奈,需要排解。我認為目前需要建立一個良性的、道德的信仰機製,樹立人們的信仰觀念,這樣我們這個國家才能長久自然地向前發展,經濟不能代表一切。
高官另一麵

南方周末:有意思,你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那些官員的生動的一麵。

釋傳真:對,有些官員我感覺就挺好。有一年春節,一位國家領導人一家到棲霞寺來參觀,她們也買了點鞭炮放放,看到放鞭炮高興得不得了,那種純樸、平常人的心態一下就表現出來了。當時我們在一起合影,有幾個香客也在旁邊照相,有一個隨行人員就要把香客趕走,這位領導人說,等人家照完了我們再照。照相的過程中,我看到有個男的背著照相機跑前跑後,我就上去攔住他,我說,我們在照相,你在幹嗎呢?這位領導人說,“這是我先生”。我說你家先生跟我們站在一起照就行,可以叫別人來給我們照嘛,不用自己跑前跑後的。我當時就覺得很不好意思。

南方周末:你在棲霞寺期間,是你逐漸地適應跟這些官員打交道的一個初級階段?

釋傳真:最早,市委辦公廳有領導找我聊,一些上麵來的領導,到南京,除了開會,也需要有業餘的生活,安排去什麽地方比較好?能不能去寺廟?那個時候政策各方麵比較緊,有人擔心,這樣做會不會違反黨的政策?有意把領導往廟裏引,會不會受到批評?甚至會掉烏紗帽。就在我們舉棋不定時候,機會來了。當年中央一位領導人的夫人來南京,點名要去棲霞寺看看,原來那是她年輕時的記憶。這一次算是打開了一個缺口。我給領導夫人講了兩個小時,從因果報應說起。事後,市裏一些領導很生氣,打算處罰我。沒過幾天,那位領導夫人從北京來電話,點名表揚我講得好,我就安全了。從這之後,我就跟這位市委辦公廳領導一再地商議,接待重要領導要有意地、故意地安排他到廟裏來,這樣我來出麵接待、講解。

南方周末:像跟這些重要領導人見麵的時候,包括座談,你會有什麽顧忌嗎?或者有什麽準備?

釋傳真:我們出家人是方外之人,講過頭了一句話,或者少了一句話,我認為也是無關緊要的,人的智慧都是有限的。我這個人很多時候說話不注意,接待大領導的時候也一樣,這讓陪同的人很緊張。有一次,我接待一位國家領導人,我說像您這樣的大官應該從上麵多抓幾個貪官。他問我,師父你知道“自律”這個詞是從哪兒來的嗎?我說我不知道。其實我也是裝糊塗。這位領導說,傳真法師,“自律”這個詞還是來自佛教。從這個往下,我們就談了貪汙腐化、因果報應的問題,談了很多,超過了預定的參觀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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