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年前,徐州市委書記就親手布局抓了一批又一批拐賣婦女的罪犯。但是,有市場需求,又產生新的罪犯。

來源: 海雲之南 2022-02-22 18:22:23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72079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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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懸起的利劍
 
這天早晨許仲林市長上班之後,桌上有一遝信訪辦公室轉來的人民來信。其中有一封由睢寧縣邱集鄉鮑樓村農民陳伯蘭反映女兒楊保翠遭人劫持拐賣的控告信,這位上任一年多的市長目光掃到信尾那非常醒目的幾個大字:求求政府,救救我的親人吧!
 
事情很清楚,在他管轄的範圍裏,有一群不法分子在劫持、拐賣人口。他取過鋼筆,重重寫下:“請公安局局長閱。婦女被劫持拐賣如此嚴重,應高度重視並采取有力措施加以製止和保護。對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應依法嚴厲打擊。”
 
信轉到市委副書記吳偉峻手裏,他也在上麵作了批示:“請公安部門擬定有力措施,加快偵破此案。”
 
以雷霆之力迅速偵破
 
1988年1月3日,市公安局刑警大隊根據先後接到五起受害人的報案,決定立案偵察。
 
幾天後,一個由刑偵、治安、預審、收審等部門聯合組成的專案組成立了。在市公安局副局長周德文、刑警大隊大隊長張清花指揮下,投入了緊張的偵破工作。市政府又專門拔出大量專款、車輛用於此案的偵破。
 
黑暗勢力越是猖狂的時候,越預示著他們末日的來臨。那些被拐賣、被淩辱的婦女並非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當她們認清這夥人販子真麵目的時候,便勇敢地站起來進行鬥爭。她們相信法律能夠懲罰這些吃人的魔鬼。
 
受害人之一楊麗娟來到市刑警大隊報案後,被熱情地安排在市公安局招待所裏。一天中午,她吃過飯後,在公安局附近的一個巷子裏,偶然碰上了那天劫持和淩辱她的其中一個人販子,由於報仇心切,抑製不住內心的積憤,她大喊起來:“抓壞人!他是壞人!”那家夥見狀嚇得拔腿就跑。等到公安人員趕來時,那家夥早已不見蹤影。
 
市刑警大隊立即組織力量,根據楊麗娟提供的線索,尋找參加劫持她的出租汽車司機。經楊麗娟辨認,公安人員在徐州火車站廣場抓獲了司機王立清。他供出那三名人販子分別是杜文彬、孔凡銀和王會喚,並交待了人販子在銅山縣郭集鄉的窩點。
 
1月5日深夜,當孔凡銀和王會喚二名犯罪分子剛剛踏進西王莊村的家門,就被埋伏多時的公安人員抓獲。
 
經過審訊,這兩名罪犯供出了杜文彬以及其他同夥的下落。1月6日晚,當杜文彬、張成祥、劉德華、張玉喜等五名罪犯用拐賣婦女得來的贓款,在徐州火車站地下宮旅社與外地兩個女流氓進行淫亂活動時,公安人員破門而入,將他們抓獲。
 
在這同時,市公安局積極與友鄰地區宿縣公安部門聯係,請求協助抓獲這個拐實婦女集團中的兩名首犯韓端榮和張成明。誰料竟出現了一個富有戲劇性的場麵。
 
1月8日,住在宿縣欄杆區的張成明剛走到集上,就被當地一個農民抓住。說是從他手裏買的一個四川婦女到家沒幾天就跑了,至今找不見蹤影。硬逼著張成明退回3000元的買金。愚昧無知的張成明竟然不知道拐賣婦女是犯罪的,爭吵了半天,見那農民仍死死糾纏不休,就拉著他來到鄉派出所,請政求府出麵,“公正”解決這場糾紛。
 
鄉派出所的公安人員正準備去抓他,見他主動送上門來,就勢“請君入甕”。接著,他們又於當天抓獲了首犯韓端榮。他是在帶著兩個拐騙來的四川婦女,送到張成明家時,被戴上錚亮的手銬的。
 
隨後,由刑警大隊一隊隊長張炎棟率隊,十幾名刑警參戰,直搗這夥人販子最大的窩點——銅山縣伊莊鄉,在鄉派出所的同誌配合下,神速出擊,一舉將剩餘的十幾名罪犯抓獲歸案。
 
至此,這個龐大的拐賣婦女犯罪集團,開始土崩瓦解。
 
2月4日,一份關於韓端榮等人劫持、強奸、拐賣婦女案件的情況報告,送到了許仲林市長手裏,他看了後感到十分震驚,立刻提筆簽道:“此係大案建議政法委員會加強協調,加快審理。”市委副書記吳偉峻責成市檢察院組織有關人員,提前介入此案。
 
這夥人販子被押解到徐州市公安局收審站後,專案組成員立刻對案犯通盤審理。經過三十多次審訊,主犯韓端榮、張成明、張成祥等人避重就輕,遮遮掩掩,拒不認罪,甚至有時在審訊中吵鬧:“我沒有罪,你們抓錯了人!”
 
後來公安人員當麵出示證據後,其中張成祥又裝著冤屈地樣子說:“我們不過是為鄉裏的大男大女解決婚姻問題,就像你們城裏的婚姻介紹所……”妄圖抵賴到底。
 
同時,韓端榮在監房內,賊心不死,千方百計伺機逃跑。他乘看守的武警戰士不注意,竟偷偷地在床板下掏起洞來,手磨出了血仍不罷休……每當武警戰士走來巡視監房時,他便迅即用床板掩蓋起來。幾日後,被一個同監的罪犯揭發了他,一次空前的越獄才沒有得逞。
 
專案組經過4個多月的緊張偵察,走遍了蘇魯豫皖三十多個鄉鎮,南下雲南、貴州、四川等地,調查、走訪了六百多人,最後終於掌握了韓端榮、張成明這個拐賣婦女團夥的大量犯罪事實。
 
無法攻克的“堡壘”
 
當我們和頭頂國徽的公安人員一起,尋找一個又一個受害婦女的下落時,我們心裏總是充滿莫大的慰藉和喜悅。同時,那種沉甸甸的壓抑感也讓人心裏很疼很疼。
 
“解救難啊!”,幹了幾十年刑警工作的市刑警大隊長張清化歎息著。
 
當他們來到宿縣欄杆區,要求解救被韓端榮一夥拐賣的13名婦女時,買主們竟在一夜之間就把這些婦女藏了起來。後來,他們找到該區的區長,哪知,區長非要辦案人員作出保證不將她們解救走,才肯出麵做工作。
 
在此同時,雲南省昆明市祿勸縣有104名婦女兒童被拐騙來徐州。根據受害人家裏的要求和提供的線索,祿勸縣專門成立解救組來到徐州。
 
解救之一:馮玉風。18歲,被人販子拐騙到徐州銅山縣郭集鄉,以1500元的價錢賣給38歲的農民陳思良。當時買人的錢不夠,村長鮑廣科還親自和人販子簽定欠款合同。
 
解救組的同誌到來時,馮玉風哭著提出要回家,不願在這裏生活。當解救組同誌要帶她走時,遭到群眾的圍攻。憤怒的農民打掉公安人員的帽子,並且撕下象征法律莊嚴的帽徽。當時,村治保主任和村長都在場,他們不但不勸阻反而支持群眾鬧事。致使馮玉風未能解救走。
 
解救之二:李桂芳,23歲。現在家鄉有兩個孩子。買主聽說解救組來了,馬上把她藏起來,未能帶走。
 
解救之三:楊文翠,30歲,在南方家中有三個孩子。現被人販子拐賣到邳縣八路鄉十定村。楊家鄉的公安人員得到家人的報案後,前來將她解救出來。因當時晚了沒有火車返回,隻好住進旅社。兩個公安人員有事出去的時侯,當地群眾衝進旅社,把楊文翠搶走。南方來的公安人員請當地鄉政府和派出所帶助,他們卻置之不理,不管不問。
 
這次,他們要解數的共有27名被拐賣來的婦女,因當地群眾阻撓,又得不到鄉政府、派出所的支持,致使解數工作無法進行,隻帶回去4名婦女。
 
當我們將此事詢問到當地鄉政府、婦聯、派出所的同誌時,問他們為什麽不願意幫助解救工作。他們說:“人家半輩子找不上媳婦的老光棍,好不容易拚湊幾千元買了一個,人家要過日子,生孩子,你們解救走了,他落個人財兩空。天天找你鬧。昨辦?”
 
是的。當買主人財兩空時,他們會置法律於不顧,要和前來解敦的人拚命的。他們像守護自己的一件私有財產那樣理直氣壯地“守護”她們,把她們禁錮在自己的“堡壘”裏。可是,我們的一級政府、人民的仆人們,我們維護法律尊嚴、保衛人民安全的公安人員,你們最基本的是非觀念、法律意識到哪裏去了呢?
 
難道這由幾千年封建思想構築的“堡壘”就攻不破嗎?
 
1985年,從中南海發出的中央辦公廳文件上明明白白地寫著:“買賣人口是國家法律所不能容許的,收買婦女、兒童是違法行為。對收買婦女、兒童的人,要嚴肅地進行批評教育,所支付的款項,一律不得讓受害婦女、兒意的親屬補償。一定要讓收買婦女、兒童的人人財兩空。任何人如有阻撓解救工作、進行人身迫害等行為,應依法嚴重處理。”可是這白紙黑字的“聖旨”,到了這裏就不管用了。
 
我們突然明白了那麽多的被拐賣來的婦女,很少有逃出去報案的原因。她們不僅僅受到買主一家的監視和禁錮,還受著整個社會環境的監視和禁錮。
 
我們突然悲哀起來。
 
曆史在這裏沉思
 
徐州特大劫持、拐賣婦女一案的尋證工作結束了。然而留給我們的不是一個勝利後的喜悅,卻是一個沉重的憂思。
 
這樣一個窮凶極惡的拐賣婦女團夥,能夠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火執杖、有恃無恐,而未受到及時打擊,其中的原因難道不值得人們深究嗎?
 
當我們來到銅山縣伊莊鄉時,隻見村裏村外的大樹下、牆角旁,到處是操著雲南、貴州、四川一帶口音的婦女,她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有的抱著孩子,有的在互相傾訴自己不幸的命運……
 
據鄉領導介紹,自1986年以來,該鄉的農民就買進2000多名外地婦女。我們問伊莊鄉的白鄉長,這麽多外地的婦女被拐賣到這個鄉,他有什麽想法時,他竟坦然地一笑:“過去我們鄉治安狀況很亂,偷雞摸狗、殺人盜竊層出不窮。自從來了那麽多女的,光棍漢們都有了家,能夠安居樂業,我們鄉裏的治安就好多了。”
 
僅1986年以來,外地湧入銅山縣的婦女就有一萬多人,其中雲、貴、川婦女就占百分之七十五。她們絕大多數人是通過罪惡之手被扔到這片土地上來的。但是,這個縣的幾位主要負責人竟然根本不知道該縣有一萬多“非法入境”的人口!
 
一位銅山縣婦聯的婦女幹部,在接待我們采訪時,也不願吐露一個真實確切的被哄騙、拐賣來的婦女數字。她說公布出的數字越多,她們的解救工作就越多,她們婦聯沒有錢。一個多麽堂皇的理由!一個多麽讓人痛心的理由!
 
怨不得那些人販子如此猖狂!
 
大量的外地婦女流入,使這裏興起“買媳婦熱”。不僅農民光棍買,而且許多農村基層幹部、黨員也熱衷參加。
 
——1987年8月伊莊鄉計劃生育辦公室主任薑立本花了1500元錢,從人販子韓端榮、張成祥那裏為兒子薑德生買來年僅18歲的貴州女青年覃堂平。當晚,薑德生把覃堂平拽進自己的屋裏,欲與她同房,她死也不從。薑德生氣得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狠狠地打了她幾個嘴巴,她嚇得一邊哭,一邊向薑德生求饒。最後,她隻好忍辱屈從。
 
當公安人員為獲取韓端榮等人的罪證,找到覃堂平時,她哭著要回家,此事被身為幹部的薑立本知道了,竟然指使兒子又把覃堂平毒打一頓。至今覃堂平還痛苦地生活在薑家。
 
——伊莊鄉李林村村長李林邦,四十多歲了沒有媳婦。1987年7月,人販子楊延秀主動找上門,為他介紹媳婦。幾天後,楊延秀便領著一個四川婦女劉某,交給李林邦,要價2000元,李竟當場付錢。
 
當他發現女的不願意和他生活,當天又把那婦女退給了人販子,要回了買金。當我們問起此事,他說:那女人不管玩。說得坦然極了,並不以為自己做了什麽丟人的事,更別說他是犯罪了。
 
半個月後,這夥人販子又領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四川婦女,隻要400元錢。李林邦和她同居一個月,又以同樣的價錢轉手倒賣給菜窪村一個姓薩的農民。他就像一頭貪婪的公牛愛吃鮮嫩的草,而且總是在吃著這一片的時候,貪婪的目光又伸向另一片草地……
 
直到1987年8月,人販子韓端榮以2000元的價錢,賣給他一個24歲的姑娘,他才心滿意足,生活至今。
 
——伊莊鄉工商所所長劉德運,有三個兒子,因為妻子張雲想要個女孩,竟在去年中秋之夜,叫人販子牛德華、吳雨,從他們拐騙來的四川婦女杭世榮懷中,強行奪走她的僅僅四個月的女兒。當時,人販子吳雨一腳將杭世榮踢倒在地。
 
劉德運付給人販子200元錢。一家中秋之夜得了個女兒,歡天喜地,馬上給這女孩改名為“歡歡”。當夜,“歡歡”的母親杭世榮也被賣給李林村農民黨世華為妻。這位失去女兒的母親從此神誌恍惚,每日隻淒慘地呼喚著:還我孩子!還我孩子!村裏的人都說她瘋了。
 
這發生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事實,實在太殘酷了!
 
事實上,案發前,當地公安機關就曾發現了韓端榮等人的犯罪活動,但是沒有及時采取措施,將他們一網打盡,隻是把幾個人販子傳喚到派出所訓斥一頓,放人回家自我悔過。致使他們的膽量愈來愈大,終於從一般的拐賣發展到劫持、強奸婦女。
 
更為嚴重的是,1987年10月,貴州省銅仁縣女青年李曉紅被當地人販子騙到徐州,轉賣給韓端榮一夥人販子。當這夥人販子捆綁著李曉紅前往買主家時,李曉紅在路上看見佩戴著金色盾牌的鄉派出所民警李誌成,就像在苦海中抓住一根救命的草,拚命呼喊起來……
 
李誌成不但不抓人販子,反而把李曉紅帶到其堂兄弟李誌剛家。就在第二天的晚上,李曉紅被李誌剛強奸了。第三天,又將她以1800元的價錢,賣給該鄉尚莊村的農民趙紹誌為妻。
 
一份有關外地婦女被哄騙、劫持、拐賣到江蘇省徐州市的調查報告中,赫然羅列著這樣幾組數字(這僅僅是一個最保守的數字)。
自1986年以來:
鋼山縣12000人
睢寧縣 8700人
邳縣 9400人
豐縣 8100人
沛縣 5300人
新沂縣4600人
 
這是一組駭人聽聞的數字,這是一組充滿血和淚的數字。猶如地震引起海嘯,火山爆發導致城市毀滅一樣,拐賣婦女,誘發和引起一係列社會問題,造成了惡性連鎖反應:違法婚姻增多(那些買雲貴川婦女做媳婦的家庭絕大多數沒有辦理婚姻記手續),民事糾紛增多,刑事案件增多。
 
1988年5月17日,安徽省宿縣桃山鄉人販子胡長奎,將21歲的四川省樂至縣光明鄉女青年鮑素珍,以2100元的價錢,賣給銅山縣三堡鄉三堡村38歲的農民張瑞士為妻。5月27日淩晨,鮑素珍手持菜刀將正在熟睡的張瑞士的脖子上砍了4刀,腿上砍了5刀,直到張瑞士呼救,鄰居們才衝進屋裏抱住鮑素珍,將她送到鄉派出所。
 
類似這種刑事案件,銅山縣今年已發生3起。
 
1988年6月16日,市檢察院已批準逮捕這個犯罪團夥中的15名犯罪分子,其他犯罪分子也已收容審查,我們的心裏又一次充滿了歡欣的喜悅。然而,一種沉重的憂鬱又壓到我們的心頭。
 
我們收到一封睢寧縣沙集鄉大顧村女青年顧某寄來的信。信中說:“我們這裏經常發生婦女買賣現象。4月下旬的一天,緊靠著我家附近一個農家小院裏,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呼救聲:‘救人啊,救人啊!’我尋著這嘶啞、驚恐、稚嫩的聲音奔去。在小院門前,看到一個才十六、七歲哭成淚人的姑娘,跪在兩個可怕的中年男人麵前苦苦哀求:‘好心的叔叔大爺,讓我走吧,放我回家去吧!’
 
‘哭什麽,老子是花了二千三百元錢買的。哭也沒用,你就老老實實給我當老婆生孩子!’說著,這兩個男人抓起她,在哭鬧聲中,將她強行拖走了。
 
我一打聽,才知道她是雲南人,被人拐賣到我們這裏來的。看到這一悲劇,我一個農村姑娘,灑下同情而又悲憤的眼淚。求求你們,救救她吧!”
 
這樣的求救信,我們先後收到十幾封。
 
看來,徐州地區的婦女買賣並沒有因韓端榮那一夥劫持拐賣人口的罪犯抓獲而消失而天下太平。罪惡的禍水,還在這塊土地上蔓延著……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津浦鐵路、隴海鐵路,照樣每天在這裏交匯,如水的人流依舊從徐州火車站檢票口湧出,然後消失在這古老的城市和鄉村的每一個角落,農村的女孩子們照樣地會從那些封閉、落後的山溝裏。源源不斷走向城市,走向文明。
 
1988年5月1日,當徐州人民從夢中醒來,猛地發現東站廣場對麵白雲大廈上,高高地聳立著一隻巨大的北極星石英鍾。在這個國際勞動節裏,它準確悅耳地在古城清晨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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