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月8日，國家傳染病醫學中心主任，複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感染科主任張文宏，在光華科技論壇發表演講。談到新冠病毒防疫時，張文宏強調了兩個問題：第一，奧密克戎引發的不是“大號流感”，而是非常危險的傳染病；第二，對付奧密克戎威脅的關鍵是建立免疫屏障。張文宏認為，西方國家之所以“硬闖”這波疫情，其底氣主要來自疫苗，其效果有待進一步評估。那麽，中國為什麽沒有這個底氣，而必須堅持依靠嚴格封閉隔離來清零？張文宏顯然在有意回避這個問題。之前，張文宏曾經因會對清零政策提出不同看法而遭到批判。
那麽，疫苗對於預防新冠病毒感染和由此造成的死亡，究竟是否有效？在疫苗普及的前提下堅持清零有沒有必要？關於這些問題的討論有很多爭論。懷疑疫苗效用，為清零政策辯護的人經常引用很多數據，試圖說明疫苗效果不顯著，中國如果放棄清零政策會死多少人等等。甚至，科學問題被上升到了政治道德高度，似乎放棄清零是草菅人命。其實，這些分析基本上都犯了一個共同的錯誤，就是在分析一個國家感染和死亡數字的時候，采用的是累計病例和累計死亡數字。比如說，美國死亡了80萬人，如果按照人口比例計算，放棄清零中國會死亡320萬。這種計算非常不科學。我們知道，從新冠病毒爆發到疫苗研發成功，用了一年的時間，而且從疫苗開始使用到普及有一個漫長過程。所以，這80萬死亡反映的並非疫苗普及以前的數字，而不是疫苗達到有效覆蓋以後的數字。我們說與病毒共存，放棄清零，並非是不作為，而是以疫苗作為防疫的主要武器，這也是各國研究疫苗的初衷。我認為，要了解疫苗是否有效，確定在有疫苗的條件下新冠病毒感染的死亡率究竟是多少，就必須以疫苗普遍應用之後的數據為依據，這樣分析的結果才能真正反映目前的實際情況。在下麵的分析中，我分別采用了兩個來源的數據，一個是美國加州政府公布的數據，一個是來自世衛的數據，重點是最近一周的統計結果。
加州政府網站公布的數據顯示， 加州總人口 39,510,000 （2019年），疫苗接種劑量 66,274,054，疫苗接種率 80.2%，到目前為止累計感染人數 5,634,357，累計死亡人數 76,241。在2021年12月20日到26日這一周的數字（視頻中有原始數據圖表）表明，加州苗在預防病毒感染的有效率為79.5%，預防住院率有效率為91%，預防致死率的有效率為94.5%。加州現在的新增病例以奧密克戎變異病毒為主，所以這個數字大體反映了美國一線疫苗對於奧密克戎的防護能力。這些數字雖然略低於之前研發時根據Alpha病毒測試的結果，但是效果相當不錯。根據上述數字推算，目前美國加州在完成80%人口疫苗接種後，感染新冠病毒的死亡率大約0.08%，也就是萬分之8。我選用最近一周的數字而不是累計數字，是因為這更能真實反映目前的實際情況。按加州總人口3951萬計算，總人口平均死亡率是0.1/100K，也就是百萬分之一。對比武漢病毒爆發時期大約4%的死亡率，現在死亡率降低了50倍。如果考慮中美對於死亡人數計算方法不同，實際差異大概有500倍。如果按照這個死亡率，如果西安疫苗有效，1300萬人口的城市，因感染死亡的平均人數是多少？不超過13。如此低的死亡數字需要出現感染就封城嗎？封城損失的不僅僅是經濟，因為封城不能及時就醫的危重病人會死亡多少？
我知道，相信陰謀論的人會說，美國政府造假，加州政府造假，這些數字不可信。我們參考一下世界衛生組織公布的數字。我選用的同樣是最近一周感染和死亡數字，不是累計數字。我選擇了下述幾個國家，包括美國，英國和以色列。因為攻擊西方疫苗無效的人最常用的例子就是英國和以色列，說這兩個國家疫苗接種率最高，但是根本沒有什麽用。那麽，真實情況是什麽？首先，全球過去一周感染病例為12,307,762人，死亡40,868人，死亡率0.3%，疫苗接種率49.6%；美國感染4,027.022人，死亡9,280人，死亡率0.23%，疫苗接種率60%；英國感染1,267,948人，死亡1,094人，死亡率0.08%，疫苗接種率69.7%；以色列感染72,991，死亡12人，死亡率0.016%，疫苗接種率69.2%。科學界普遍認為，疫苗接種率達到70%以上，就可以建立有效免疫屏障。在以色列，疫苗接種率接近70%，而且高危人群大約一半接種了第三針免疫加強針，現在死亡率降低到了萬分之1.6，這個效果不夠明顯嗎？輝瑞疫苗無效？你覺得以色列人很傻嗎？同樣達到70%接種率的英國，死亡率下降到了萬分之8，跟剛才美國加州的數字吻合，這說明疫苗非常有效，現在的死亡率已經完全到了可以接受的程度。這才是西方敢硬闖的原因。這個政策是建立在科學上，而不是領導人頭腦發熱。美國的死亡率仍然偏高，是因為美國很多地區疫苗接種率還在50%左右，要全國達到70%覆蓋率還需要努力。
那麽，中國的問題在哪裏？實際上，中國的疫苗接種率高於上述任何一個國家，已經超過了82%，為什麽中國不敢信任自己的疫苗？我一直認為，中國堅持封閉隔離清零政策，根本原因在於國產疫苗不過關。之前，中國把開發國產疫苗作為跟西方競爭展示國力的機會，大家應該記得陳薇院士注射第一針實驗疫苗時媒體的狂熱宣傳。現在，各地疫情頻發，政府和媒體都在宣傳小區封閉，健康嗎，全員核酸檢測，疫苗呢？沒有人提，似乎大家都忘記現在是2022，不是2020，現在有了疫苗。衛建委說抗體檢測沒必要，為什麽不檢測？當初審核疫苗靠的是什麽？香港大學研究表明，注射國產疫苗以後體內抗體水平隻有國外疫苗的十四分之一。也許，這就是原因？我們不做猜測，再看一組數字，巴西和智利最近一周感染死亡率，這兩個國家使用的是中國疫苗。在過去最近一周，巴西感染死亡率0.8%，智利感染死亡率0.86%。這兩個國家疫苗普及率分別達到了66.1&和86%，並不低，但是死亡率高出了西方國家類似疫苗覆蓋率國家10倍，也高出了全球平均死亡率大約3倍。這個數字有說服力嗎？
更為詭異的是，中國複星醫藥簽訂了進口輝瑞疫苗的合同，但是輝瑞疫苗卻無法在中國通過審核，原因不明。其實，現在真正不靠科學，而依賴行政動員硬闖新冠的不是西方國家，而是中國。我們希望中國成功，希望美國成功，希望全世界都成功，因為這個病毒的傳播會影響每個人，但是希望中國認真對待國產疫苗的問題。到目前為止，任何大規模傳染病的預防都是依靠疫苗，沒有一個國家依靠隔離打敗了傳染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