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走出校門就開始批改文章，最讓我頭疼的要屬是違背常識了。它並不總讓人捧腹，反令人髮指。比如近日讀到的這段報章文字：在一線工作的王女士，將出生不到20天的雙胞胎兒子哄睡後，要丈夫送她回醫院工作......丈夫一回到家，起床不久的兩個孩子開口問「媽媽幹嘛去了？」
句子結構沒毛病，動賓匹配，成分齊全，但就是讓人上火：出生不到20天就能講話？而且還是長句？若這雙胞胎不是奇天才，那作者便是心智殘障了。漢語裡，不少形容這類不靠譜文字的成語：荒誕不經、信口雌黃、嘩眾取寵、天花亂墜等。檢視其成因，是一種主題先行的通病——為了中心思想而罔顧常識甚至事實。
曾任湖北作家協會主席的武漢作家方方，在封城日記中提到：一名病人去世了；臨終前寫下兩行十一字遺言；報紙宣傳時隻用了「我的遺體捐國家」七個字；刪去了「我老婆呢」四個字。捐獻遺體固然崇高，可剩下最後幾口氣仍然惦記著老婆不感人嗎？更多百姓會為這刪除的四個字淚奔！
我同意方方的見識。一個扼殺親情人性的人真會有愛？無論是愛國還是愛民，我都懷疑。《約翰福音》記載，當耶穌到了「髑髏地」，被兵丁釘十字架時，祂看見了母親和祂所愛的門徒，就對母親說：「母親，看，你的兒子！」 又對那門徒說：「看，你的母親！」（參十九章）我被這兩句話感動得淚流滿麵時，還不是基督徒。
耶穌的赴死，是為著全人類的救贖，何其莊嚴！但祂沒有忽略馬利亞心被刺透的痛苦，而從屬天的角度化解馬利亞的悲傷。「母親」的希臘文原是「婦人」，祂是在提醒馬利亞：祂與她並非隻是世間母子，祂更是天父的獨生子，也是她的救主。同時，祂又從人子的立場，給予母親實際的力量支撐，將使徒約翰引到她麵前、要她看為兒子、得著安慰。祂吩咐約翰，把馬利亞當作母親，並非隻是託付供養，而是要他們建立起母子親情。
這才是真實！十字架的刑罰何其慘烈。耶穌痛極，喊出「我的神（上帝）！我的神！為什麼離棄我？」血將流盡，又呻吟「我渴了。」直到將靈魂交在父神的手裡，吐出得勝的信息「成了」，才如釋重負。人子神子的身心掙紮，完完整整地展示給了世人。正是從這畫麵中，我才確信救主既是完全的人，又是完全的神。
《聖經》敘事，有善有惡，全然找不出我們的正典史書裡那種為尊者諱的陋習；相反，沒有一個人十全十美，從摩西到亞伯拉罕，從雅各到大衛，即使他們都尊崇並信靠上帝，言行舉止仍有斑斑劣跡。這豈不就是人的真實本相？世人都犯了罪！差別隻在於認與不認、悔與不悔、信與不信。
所以，讓我們放棄一切文過飾非的把戲，自廢喬裝正人君子的無用功，戒掉高大上、偉光正之類的虛名癮疾，老老實實地直麵戴罪者的人生，接受上帝的熔煉鍛造！
2020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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