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的誕生
--- 黃河大合唱·黃河鋼琴協奏曲 的創作經曆
光未然
抗日戰爭時期,1938年11月,武漢淪陷後,我國現代著名詩人未光然(即張光年)帶領抗敵演劇三隊,從陝西宜川縣的壺口附近東渡黃河,轉入呂梁山抗日根據地,途中親臨險峽急流、怒濤旋渦、礁石瀑布的境地,目睹黃河船夫們與狂風惡浪搏鬥的情景,聆聽了悠長高亢、深沉有力的船夫號子。
次年1月抵達延安後,未光然 一直醞釀著《黃河》詞作,並在年除夕聯歡會上朗誦了這部詩篇。
冼星海
冼星海聽後異常興奮,表示要為演劇隊創作《黃河大合唱》並完成了這部大型聲樂名作。
4月13日在延安陝北公學大禮堂首演(由鄔析零指揮),引起巨大反響,很快傳遍整個中國。
作品共有八個樂章,每章開首均有配樂朗誦。
1.《黃河船夫曲》(混聲合唱,原稿為男聲合唱)
2.《黃河頌》(男高音或男中音獨唱)
3.《黃河之水天上來》(配樂詩朗誦,三弦伴奏)
4.《黃水謠》(女聲二部合唱,原稿為齊唱)
5.《河邊對口曲》(男聲二重唱及混聲合唱,原稿是男聲對唱)
6.《黃河怨》(女高音獨唱,音樂會上常按修訂稿加入女聲三部伴唱)
7.《保衛黃河》(輪唱)
8.《怒吼吧,黃河》(混聲合唱)
從《黃河大合唱》到“黃河”鋼琴協奏曲
《黃河大合唱》為我國現代大型聲樂創作提供了光輝的典範,六十年代後期,這部聲樂作品被改編為鋼琴協奏曲。1968年10月的一天,殷承宗從中央樂團到中央音樂學院來看大字報。殷承宗此前已經有了鋼琴伴唱《紅燈記》之經驗,便想在「鋼琴革命」的步伐上再邁出新的一步。這時中央音樂學院二樓西牆上,正有陳蓮女士的大字報貼出。
(陳蓮於1964的上書毛澤東,獲毛支持,批複「信是寫得好的。」之後,曾由江青接見。)
陳蓮在此大字報中第一次披露江青曾對她說:「《黃河大合唱》很有氣勢,可以寫成鋼琴協奏曲。」從那次以後,殷承宗便向江青寫信,擬把冼星海的《黃河大合唱》改寫為鋼琴協奏曲,江青閱信後批複:「很好。《黃河大合唱》可以留曲不留詞。」光未然的歌詞,當年啟發了冼星海的創作衝動與靈感,今天也同樣自然而然地啟迪和萌發《黃河》鋼琴協奏曲創作組成員的想象力和樂思。
《黃河》創作組的成員,從1969年2月成立之後,始終在不斷地變化。杜鳴心離去之後,殷承宗從中央音樂學院借調了作曲家盛禮洪先生來主持樂隊配器工作。本文作者當時在中央音樂學院鋼琴係,專職從事鋼琴教材創作,以往和殷在探索中國鋼琴作品創作方麵,誌向較合,這次他(殷)費了不少力氣,把他(盛)借調到中央樂團做搭檔。
許斐星則是剛剛分配到中央樂團工作的年輕鋼琴伴奏演員,曾是殷的學生,殷留他在組內,請他協助一些事務性工作,亦部分地參加創作組的討論。後來幾個月中,青年鋼琴家石叔誠也部分地加入到創作組的活動中,因為他是擔任《黃河》鋼琴協奏曲的B組獨奏演員,了解《黃河》創作意圖,可以更好理解和演奏該作品。他們二位憑年輕人的聰慧敏感,也發表了一些好的意見。不過他們並不擔任任何實際創作工作。殷承宗在受命組建《黃河》創作組的過程中,又請來另一位女士劉莊。到了1969年初夏,《黃河》協奏曲完成了第一稿。試奏時,請來了李德倫、嚴良堃(《黃河大合唱》的權威指揮家)、杜鳴心和中央樂團交響樂隊各聲部長共十餘人。由殷承宗擔任鋼琴獨奏,儲望華擔任第二鋼琴(即樂隊部分)協奏。從1969年8月到12月,在完成了醞釀方案、體驗生活、群眾集體討論以及對第一稿修正的認同之後,進入了整體運作的第二階段,即創作執筆階段。《黃河》鋼琴協奏曲,由殷承宗、儲望華、劉莊、盛禮洪四人負責執筆,日夜奮戰。
《黃河》鋼琴協奏曲的每一個音符,都可以追溯到它之前的初衷,落筆,定稿。創作室內抽屜、紙簍中數百上千張被廢棄的舊稿譜紙……有集體智慧的凝聚,更有創作者們的汲取、篩選及提煉的功夫。
這部作品的問世是藝術家們集體智慧的結晶,1970年元旦,由殷承宗擔任鋼琴獨奏,李德倫指揮中央樂團在北京首演——中共中央政治局在人民大會堂小禮堂審查鋼琴協奏曲“黃河”,樂曲剛完,周恩來總理激動地喊道:“冼星海複活了!”中央決定“黃河”先試演幾個月,以征求工農兵群眾意見。
1970年5月1日,鋼琴協奏曲“黃河”在北京民族文化宮正式公演。節目安排是先演鋼琴伴唱“紅燈記”。由於長期勞累忙於創作和演出,殷承宗在彈“紅燈記”時扭傷了腰動彈不了,但他咬著牙堅持到底,彈完後被立即送往附近醫院。醫生為他緊急處理,打針加繃帶,再趕回文化宮演出“黃河”。劇場備了一張靠背椅,以防他萬一倒下去。在這種狀況下完成了鋼琴協奏曲“黃河”首次公演。
1971年,殷承宗隨中央芭蕾舞劇團出訪歐洲六國,演出舞劇“白毛女”和“紅色娘子軍”,每場演出前都加演鋼琴協奏曲“黃河”。這是鋼琴協奏曲“黃河”第一次在國外演出。
1973年9月,指揮大師尤金·奧曼第帶了美國費城管弦樂團來華指揮演出“黃河”,由殷承宗獨奏;這是鋼琴協奏曲“黃河”第一次由國外樂團演出。之後,有更多的國外樂團演出鋼琴協奏曲“黃河”,包括正當盛年的指揮大師阿巴多與維也納交響樂團的來華訪問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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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承宗受到毛主席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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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承宗受到周總理接見 (鋼琴伴唱 紅燈記 演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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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協奏曲《黃河》在創作中運用了西洋古典鋼琴協奏曲的表現手法,
在曲式結構上又體現了中國傳統風格,以標題性組曲的形式寫成。
“文革”結束後,該作品又進入了另一個非常時期。
《黃河》由於是“文革樣板戲”,被大力鞭撻,打入冷宮。
因此也出現了另一個版本:石叔誠版,即第四樂章中之“東方紅”版改用“黃河頌”版。
後來人們將“東方紅版”稱為“殷承宗版”,而將“黃河頌版”稱為“石叔誠版”。
這種見風使舵 篡改曆史的行徑 引起了聽眾的迷惑及音樂界人士的 置疑 失望 和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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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誠忠版 (2nd 480k 1971)
殷承宗 原名 文革期間改名 殷誠忠 後又改回 殷承宗
石叔誠版
19:55到結尾時不應該瞎改,把東方紅旋律模糊掉,失去了原著
http://hanyu.iciba.com/wiki/747893.shtml
殷承宗 與 黃河-鋼協
與殷承宗的另一部作品《鋼琴伴唱紅燈記》一樣,《鋼琴協奏曲黃河》取得了巨大成功,
殷承宗在政治上也取得了令人注目的殊榮,1973年被提升為中央樂團領導,並當選為第四屆全國人大常委。
“文革”結束後,殷承宗作為該作品的第一作者、又是演奏者,被戴上“文革紅人”的帽子,
被當作“四人幫在中央樂團的代表”受到政治審查,作品被禁演,鋼琴不準摸,
直到83年,才結束審查,但仍然不準演出。
無奈之下,殷承宗隻好帶著他的《黃河協奏曲》譜離開了中國,到美國定居。
1983年9月28日,殷承宗以該曲為保留曲目在全美最著名的音樂殿堂――紐約卡內基音樂廳舉行了首次獨奏音樂會,
引起巨大的轟動。人們震驚了,音樂專家震驚了,世界著名樂團震驚了:
中國竟然還有如此藝術高度的音樂!他們心悅誠服地接受了這部來自東方的紅色中國之音樂作品。
但是也有美方部分人士就《黃河》結尾處的《東方紅》和《國際歌》旋律要求中國方麵進行修改。
殷承宗說,《東方紅》是曆史的一部分,也是《黃河》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即使在台灣演出也不會刪去。
在原創者殷承宗的堅持下,《東方紅》和《國際歌》的旋律得以保留。此後,在各種音樂會中,
《黃河》逐步在歐美西方國家演出,就這樣,《黃河》真正走出了國門、走向了世界,
為中國交響樂在世界樂壇上爭得了她應有的地位。
然而,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是,國內對該作品卻正在大力鞭撻,
因為是“文革樣板”,似乎就應該打入冷宮。八十年代後期,隨著《黃河》鋼琴協奏曲在國際上的影響日漸擴大,
在一些訪問演出中,中方不安排這個曲目已經成為一種難以解釋的尷尬,在此情況下,根據一些人的授意安排,
石叔誠對該作品進行了較大的修改,這主要是針對第四樂章高潮時的《東方紅》音調和《國際歌》的旋律。
也就是用“石叔誠版”,即第四樂章中之“東方紅”版改用“黃河頌”版,
後來人們將“東方紅版”稱為“殷承宗版”,而將“黃河頌版”稱為“石叔誠版”。
這樣,在國際和國內的演出中,出現了兩種不同的《黃河》鋼琴協奏曲,
這種奇怪的現象引起了聽眾的迷惑及音樂界人士的置疑,
當人們在電視上看到這一幕時,無不感到深深的遺憾。
此後,國內在90年代初陸續出現“文革樣板戲”複出熱,
許多人拋開了那些作品產生的曆史背景等問題,而從藝術角度進行欣賞。
於是,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白毛女》,京劇《沙家浜》、《智取威虎山》
等劇目不顧來自某些方麵的壓力,陸續開始了複排上演。
尷尬已經形成,文化部對上述現象保持了低調,
但音樂界對《黃河》在國際上得到的盛譽已經引起許多人的注目與深思。
1993年在紀念毛澤東誕辰100周年之際,文化部與中央電視台多次派人與殷承宗聯係,
懇請他回國參與紀念活動的演出盛典。就這樣,殷承宗當年酸楚地帶著《黃河》被迫出國,
而今卻受到貴賓般的禮遇被邀請回國做了幾場演出,當時在中央電視台演出聽到主持人報幕時,
殷承宗再也忍不住地流下激動的淚水。
今天,全世界每年有50多個國家和地區演奏《黃河》鋼琴協奏曲,
也是全球銷量最大的中國嚴肅音樂唱片之一,
有人甚至認為,即使100年內,國內也不會有超越《黃河》的經典鋼琴曲目了。
【201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