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京劇中西皮和二黃的調式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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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劇是中國戲曲具有代表性的劇種，全國各地都有流傳，在台灣被稱為“國劇”，可見其影響之大。

中國的戲曲是集音樂，文學，戲劇，舞蹈及美術等多種門類的綜合性藝術，其中音樂包括唱腔和器樂，是一個劇種有別於其它劇種的決定性部分。假如看一個戲曲的錄像，先把聲音關掉，隻看其唱詞，表演，舞蹈和化妝等，很難看出是什麽劇種；但如果打開聲音聽到唱腔，再判斷是什麽劇種就容易多了。

京劇的唱腔是由西皮，二黃，昆腔，高撥子，南梆子多種聲腔構成。“聲腔” 可以暫且理解為唱腔曲調的類別。西皮和二黃是最主要的兩種聲腔，它們各自有很多特點，但在結構上大體是一致的，即一段唱一般是由多組兩句式，或稱上下句，組成。這是和唱詞的結構緊密相聯的。最常見的唱詞是七字句或十字句，七字句的句逗是2+2+3，十字句的句逗是3+3+4，當然中間可以有加襯字，以及減字等變化。

西皮或二黃的唱腔又有一定的板式，或一段含有幾個板式。例如慢板，原板，二六，流水板等，這些板式可暫且理解為與西方音樂的節拍加速度的概念相近。好，說了這些最基本的東西，就可以看調式了。

西皮和二黃用的是什麽調式，這是一個應該搞清楚的問題。然而我看到有些文章談這個問題不夠確切，所以想解釋一下。觀點都是以前上學時學來的，我隻是複述一下，再舉幾個例子。

要說明西皮和二黃各自用的是什麽調式，要先把中國音樂的調式回顧一下。中國傳統音樂有五種調式，即：

宮調式：以宮音 (簡譜通常用 1 表示) 為調式主音；
商調式：以商音 (簡譜通常用 2 表示) 為調式主音；
角調式：以角音 (簡譜通常用 3 表示) 為調式主音；
征 ( 讀 “ 止 ”) 調式：以征音 (簡譜通常用 5 表示) 為調式主音；
羽調式：以羽音 (簡譜通常用 6 表示) 為調式主音。

在京劇中，生角和旦角的唱腔及調式往往不同。

西皮的生角唱腔 (主要以老生的唱腔為代表) 是宮調式。例如<空城記>裏諸葛亮唱“我正在城樓觀山景”一段西皮二六，全段由多組上下句構成，下句的曲調無一例外地落在宮音上(簡譜 1)，結尾當然也是，所以是宮調式。下麵是全段的唱詞：

(上句) 我正在城樓觀山景， (下句) 耳聽得城外亂紛紛 (簡譜1)。
(上句) 旌旗招展空翻影，(下句) 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1)。

(上句) 我也曾差人去打聽，(下句) 打聽得司馬領兵往西行(1)。
(上句) 一來是馬謖無能少才能，(下句) 二來是將帥不和失街亭(1)。
(上句) 你連得三城多僥幸，(下句) 貪而無厭又奪我的西城(1)。
(上句) 諸葛亮在敵樓把駕等，(下句) 等候了司馬到此談呐談談心(1)。
(上句) 西城的街道打掃淨，(下句) 預備著司馬好屯兵(1)。
(上句) 諸葛亮無有別的敬, (下句) 早預備下羊羔美酒犒賞你的三軍(1)。
(上句) 你到此就該把城進, (下句) 為什麽猶疑不定進退兩難, 為的是何情(1)?
(上句) 左右琴童人兩個, (下句) 我是又無有埋伏又無有兵(1)。
(上句) 你不要胡思亂想心不定, (下句) 來,來,來, 請上城來聽我撫琴(1)。

視頻： http://www.youtube.com/watch?v=TgR0rx9GyR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