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溫哥華黃昏時節,雨細風斜,多少樓台煙雨中。暮雲壓頂,街燈昏黃。馬路上的車龍流光掠影,行色匆匆。
車窗外,是濕漉漉的秋雨,車窗裏,是濕漉漉的爵士樂。
黃昏,那一邊濕漉漉的爵士心情,伴隨著我在回家的路上。
就像大漠烽煙的塞外需要羌笛,黃土高坡需要信天遊,爵士樂最適宜孤獨冷漠的水泥森林。
爵士樂,沒有帥哥美女的靚麗嬌嫩,沒有土豪劣紳的披金帶銀,沒有師奶闊太的珠圓玉潤。
爵士樂,帶著人到中年的一絲滄桑和荒涼,帶著閱盡人間春色後的一絲深沉,帶著見慣江湖渾閑事的一絲玩世不恭,帶著寵辱不驚的一絲淡定從容。
爵士樂,注定不屬於茶餐廳,不屬於海鮮酒家,不屬於麻雀館,不屬於洗腳城。
爵士樂,天生要與咖啡豆,啤酒沫和煙草葉相伴終生。
歡快的人,從爵士樂感受到歡快的音符在鋼琴上跳躍。
悲傷的人,從爵士樂感受到悲愴的哽咽在低音貝斯上泣啜。
孤獨的人,從爵士樂感受到寂寞腳步在爵士鼓麵上倘佯。
懶慵的人,從爵士樂感受到愜意的心情從四麵八方彌漫。
打在車窗玻璃上的雨,點點是爵士樂的音符。
我酷愛黃昏那一片濕漉漉的爵士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