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奔》——你還欠我一個深深的擁抱




光影搖曳裏,她的手指緩緩撥弄珠簾,伴著老舊的唱機,仿佛自語般吟唱起一段靡靡之音……
轉首低回,似訴未訴的眸,道不盡舊事的滄桑纏綿……
彼處一直在上演,那未竟的擁抱,別離的手勢,隱匿的感情,還有,始終不能遺忘的人。 歌至未央,如此寂寞。連聽的人也不免暗暗傷懷。


隻是偶然聽到唐人街那一張昆曲老唱片,從此牽出一條無形的紅線。
似乎他之後漂洋過海不為別的,隻為了和他冥冥結緣,雲天樓裏他見他戲腔激昂,他見他命運掙紮,兩人男人,悸動和理解由此而生,一切的一切始於靈魂也終於靈魂。
那時候,義無反顧的林衝,戚戚然的徐少東,最終也不過是一場隔著白帷紗帳的手與手之間的撫慰。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曾經也有一個風華絕代的男人,妙目似流波,翹起哀傷的指尖,咿呀軟語的唱一句“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絕望處終於一劍橫刎,正如他支離破碎的人生和愛情。
誰又敢說今時的林衝不是舊日的虞姬?
那時的林衝坐在牆頭,叫了聲少東的名字,一掀長袍一躍而下,動作幹脆利落,帶著武生向來的英氣。
然後他走到少東麵前,一手撫胸,輕聲道:“我這兒,記著你。”


他聲音雖輕,但目光堅毅,字字都是斬釘截鐵的意思。少東不由得一呆,待得會過神來,他已縱身躍過牆去。
無法逃避,突如其來,卻也水到渠成,於是徐少東的記憶由此定格。
“我這兒,記著你。”

可是我們聽見他理性的說:我不能愛他!
他隻能抱著他的大提琴,拉啊拉啊,琴聲壓抑內心的鼓動……即使那份愛已經在眼前,即使伸手可及,他還是逃了。
雪夜裏,麵對那個即將降臨的擁抱他惶惶的別過身去。
“那個大雪的夜晚,當我一個背轉身,我和林衝,既是生離,也是死別了。”


我們都知道,有時候錯過了的東西,一輩子也忘不了,一輩子去後悔。愛情的規則就是這樣,直到今天也沒有變。
於是,在鮑比達的大提琴聲裏,他在愛情麵前退縮,那場大雪過後,這段沒有延續的愛情,變成了一生一世。

“這些年,我的夢始終在那條雪夜的路上無止境的奔跑;
或者衝進醫院,見他最後一麵,握著他的手,對他說出我的愛。”

後來,逃避的代價,成了各人一生的懷念。
從此心在咫尺,人各天涯,是該怪責造化弄人還是怪責你我當初不夠肯定?
隻是默默看著這多少年過去,默默看著年老的少東把一束花慢慢地放在墓前,如此平靜寂寞地懷念著過去。

感情不勝蒼涼,
隻是,
還欠他一個深深的擁抱。

王惠玲為影片注釋道:“這個故事中的愛大於以性別為取向的愛,愛被驗證為當一方遇見另一方,生命出現了不可抵擋乃至摧毀性的變化。。。它必須以生命的形式獨一無二的奉獻給一個特定的人,愛是各自一生的獨白。”
在她眼裏,愛情就隻有愛情。
即使無處安放的愛情,也將化作記憶,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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