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許多世紀,命運已經準備好這兩顆詩與音樂的大星的朔望了。時辰過去了,他們互相握手,又互相避開了,又要再等千年的長期了……”
貝多芬(1770-1827)
“《愛格蒙特》序曲高度集中了歌德的戲劇的中心思想和主要內容,熱情的歌頌了弗蘭德的人民英雄和領袖愛格蒙特伯爵,他由於領導人民起來反抗異族壓迫,最後被捕入獄慷慨就義。序曲表現了被壓迫人民為爭取自由的艱苦奮鬥和以犧牲換取幸福、歡樂的堅強信心。”
1812年7月19日,在特普利策,歌德跑來見貝多芬。但貝多芬令歌德害怕。“他的才能很使我驚異,隻不幸他是一個完全放蕩不羈的性格”,從此冷漠以對,直至對貝多芬臨死的求救也不予理會。歌德令貝多芬失望,因為他不但不理解他的音樂,而且完全認同於那時的階級製度和等級秩序,這就是那個麵對王公貴族,歌德畢恭畢敬垂手讓路,貝多芬旁若無人一往向前的著名故事。善於理解一切的歌德惟獨不能理解同時代人惟一可以與他並列的偉人;至死仍深愛著歌德的貝多芬卻隻能徒然令歌德感到傷害。
已經走進兩個偉人世界的羅曼·羅蘭分析說:“貝多芬永遠在格鬥;他每步都有所衝突,每步都要受傷,但他絕不躊躇,額頭向前,他衝擊敵人的陣線裏。歌德永遠不格鬥,永遠不討論。他的驕傲、他的弱點,都使他厭惡肉博,他絕不委身於他的對手——無論蔑視或愛他們(那是更危險的)。他隻有一件武器,一件永遠是一樣的:在障礙之前,他逃避,他頭也不回地逃避。”歌德不是庸人,不是卑怯者,曆數十年生活經驗和藝術曆險,他終於在19世紀初塑造了自我中和有節、莊嚴肅穆的古典性格,在貧乏肮髒的背景中建立了超詣寧靜的藝術世界。他與貝多芬的對立的政治和藝術的雙方麵。歌德承認,貝多芬 “覺得這個世界可憎,他或者沒有錯;但是他這樣做並不能,真的,令世界更富於音樂,無論是為他自己或為別人。”藝術必須與政治分離,哪怕是正義的合理的政治抗議也不應是藝術家所為。歌德不能理解政治全麵幹預人類生活的近代,頑強地固守藝術的內在秩序,哪怕是在一個不合理的政治秩序之下。他清楚,他不知消耗了多少代價才守住了他生命和藝術的秩序:陳腐不堪的朋友、粗俗肥胖、麵色紅豔,“除了啟發歌德寫1983年他在銀婚紀念日送給她的詩篇《小花》之外,再沒幹什麽”的夫人(這實在是對歌德夫人極大不公),官場應酬,生存事務,等等,像洪水一樣包圍著他,隻有靠克製、緘默、逃離,他才能守住心靈之閘,否則他就要衝沒了。歌德知道他的藝術王國建立在多麽脆弱的基礎上,他抑製著他的痛苦,他的愛,他的恐怖。
在和貝多芬見麵的這個時刻,極其尊重歌德其人的浪漫派正開始一場新的文化運動,其誇張的熱情,無邊的幻想,幽暗、憔悴、癆病、死亡等等,統統令歌德反感,他不但擔心這“近代的狗窩”、“無可救贖的地獄”會擾亂他靜穆的心靈,也害怕它會加劇德國心靈的不均衡及其危險。從而,貝多芬幻想的超越、氣勢的雄勁和對於奔放力量的激昂和駕馭,對於“生來為觀看,矢誌在守望”的視覺文化老人來說,是一個可怕的深淵,他不能容忍貝多芬的狂流搖撼他的秩序和和諧,隻有把它從他的地平線推開——他情願禁錮在冰凍的寂寞裏。
歌德與貝多芬1
歌德與貝多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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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與貝多芬1 歌德與貝多芬2
羅曼羅蘭(1866-1944)是法國思想家、文學家,也是一個人道主義者。羅曼羅蘭除了在文學界享有不朽的地位外,也是研究貝多芬最認真的一位專家,以《貝多芬傳》為藍本所發表的長篇巨著《約翰.克利斯朵夫》更是世界文學經典中的經典。羅曼羅蘭因《約翰.克利斯朵夫》獲一九一六年的諾貝爾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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