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曲四首】《小婦人》之“磨坊”版&祝KD的朋友們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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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婦人在磨坊裏出生，長大。每天早晨，她把穀子倒入磨盤，把麵粉做成麵包或餡餅——這些是她的糧食。每天傍晚，她早早地關上小門，把唯一一把鑰匙藏起來——因為她怕黑。對於磨坊而言，小婦人的存在是天經地義的——離開了磨坊，她如何生存呢？她那麽怕黑，又能去哪裏呢？可是小婦人卻常想，磨坊的存在是不是必須的呢？她是不是可以到森林裏去，采集野果，收集露水，和星星交談，與動物為伴？小婦人太愛自由，卻做著最不自由的事情—— 每到固定的時間，加穀子，倒麵粉。對此她很反感，因為這幾乎象把她的自由——一塊一塊，淩遲處死！傳說中有一隻貓貓，隻要找到她，向她虔誠地祈禱，就可以擁有寶貴的自由！小婦人很想問她，自由到底是十麽，自由到底在哪裏？小婦人多麽希望磨坊能跟她談談關於自由的神話，可是磨坊哪能說話呢？那個想法就象一顆沉睡的黃豆，一旦碰到一滴水，就蘇醒，膨脹，伸展，發芽。而磨坊的沉默，就象壓在豆芽上的石塊，石塊越沉重，豆芽越粗壯。又好象機器得不到潤滑劑一樣，越轉越慢，在日複一日的耗損中，終於有一天，機器消極怠工了——小婦人十麽都不想做，十麽都做不好！最後一次把穀子倒入磨盤，把麵粉收拾妥當，小婦人傷感地跟磨坊告別：我要去尋找那隻傳說中的貓貓，可能會回來，可能永遠不回來了…… 小婦人來到一座小綠房子前，和小草道別—— 小草說：“記得你送我一個可愛又美麗的外號，我們曾一起在草地上晾曬潮濕的心情，我們曾一起微笑著看露天電影……請記住，小草會因你而燦爛，小草會為你而清新，永遠！” 有的朋友可以讓你感動得想笑，就象看見小草，煩惱會細碎如水珠，傷感會飄散如朝霧…… 小婦人來到一座花園，和玫瑰道別—— 玫瑰摘下最美的一朵送給她，隻說了兩個字：“懂你。” 有的朋友可以讓你感動得想哭，因深邃厚重之懂得，因遼遠廣袤之幸福，那一刻，仿佛玫瑰花刺紮進掌心，幸福得痛楚…… 小婦人來到一個牧場，隔著柵欄和小馬道別—— 小馬說：“本來不該為離別而傷感，因為我們總會重逢。但是今天破例，為你傷感一下吧。” 當平常快樂不羈的朋友為你傷感的時候，這種傷感很震撼，震撼到你可以永遠記住他！小婦人來到一棵大樹前，猶豫一下—— “第一次和你說話，請原諒我的唐突和冒昧。離別之際，隻想告訴你，你的剛毅、灑脫、智慧與善良，已經在朋友們心中紮根！願你常青，願你常綠！” 一陣風過，樹葉摩挲，仿佛一首交響樂，一切盡在不言中！朋友間的交流需要時間和契機，道別或許是一段友誼的開始…… 小婦人仰著頭和小鳥道別—— 小鳥說：“我經常唱歌給所有的朋友們聽，其實，我一直默默地關注著你。今天，我專門為你唱一首——保重，小婦人！” 當一位淡淡的朋友，為你唱著一首淡淡的歌，天地間一片雲淡風輕，仿佛回到某個少年的午後…… 小婦人來到一個山洞前，恢複了往常的調皮—— 對著山洞大喊：“好久沒給前輩請安囉，我要遊山玩水去啦！嘿嘿，哪天我回來，一定奉上美酒烤肉。您保重哈！” 山洞裏傳來一個悠遠的聲音：“我在閉關修煉，就不送你啦。永遠記得我的教導——陽光十次，蒼涼一次，此乃王道！哈哈……” 有的朋友，即使相互告別時亦可以打趣，即使互相鼓勵時亦可以玩笑，插科打諢，舉重若輕…… 小婦人爬上山巔，近得幾乎可以觸摸藍天，在那裏和他道別—— 藍天說：“我會永遠注視著你，就象兄長對姊妹的庇護和牽掛……” 當與朋友一路走來，穿越四季，彼此溫暖，互相抵礪。那份情誼，再也無法被冬日的寒冰凍結，再也無法被夏日的驕陽炙焦——至親至純，仿佛高遠的秋天和溫暖的春天！小婦人還有許多朋友—— 有的朋友送她一枝菖蘭。花苞自下而上，依次綻放——大姐姐的容顏老去，二妹妹的朱唇才啟。二妹妹如果沒褪去華麗的衣衫，三妹妹斷然不會出來爭寵。有的友誼就象這株菖蘭，沒有花團錦簇、轟轟烈烈的美麗，卻有姐妹間的守望謙讓、細水長流——同枝同氣，其情可堪！有的朋友送她一束百合。有的友誼就象一朵香水百合，清淡雅致、不媚不俗，遙遙相望中，彼此珍藏每一個巧笑倩兮的瞬間…… 有的朋友送她一袋幹花。當你看著它們在溫水中浸潤，在玻璃杯裏舒展，你會很詫異。雖然有點頹廢之氣，卻無絲毫破敗模樣，依然堅挺如昨，依然明豔如初！——就象有的友誼，可以風幹收納。當老得不行的時候，在相逢一笑中，在一杯清茶中，往日的點點滴滴浮上水麵…… …… 當和最後一位朋友道完別，天已經黑了。小婦人走在一條林蔭小道上，夜色屏蔽了一切嘈雜，前方一輪碩大無比的皓月——仿佛一輪光華璀燦的磨盤。無數閃爍的銀色星星，鑲嵌在黑天鵝絨般的天幕上，仿佛是從磨盤中拋撒出來的碎鑽——說真的，她有點想磨坊了。那個時候，小婦人終於遇到了那隻傳說中的貓貓——披著月光，戴著星鬥；如藍色水晶，浪漫詩意，憂鬱深邃；如智慧女神，靜謐純粹，不染一塵。不需小婦人開口，貓貓就能一眼望穿她的心事—— 小姑娘，我要讓你失望了，我不能告訴你自由是十麽，我隻能說它不是十麽。自由不是離家出走，不是顛簸流浪，不是率性而為，不是無拘無束，不是世外桃源，不是悠然南山……我隻能說，不是，不是，不是……用無限多個否定，來達到那我智慧無法到達的、幾乎接近真理的一種自由狀態！！！要證明一個謬誤很容易，隻需舉一個反例就可以顛覆它；要證明一個真理卻很難，無數的例證都無法讓它站穩腳跟，因為萬一呢？最簡單的、理所當然的道理，往往無法100%地證明。如歌德巴赫猜想，數學王冠上永遠璀燦的明珠，很簡單很光明，多少人耗盡一生卻無法摘取！！！貓貓此時就有這種感覺，我隻能告訴你，我也愛自由、我也想去找你、然後賴在他身邊趕我都不走——無需理由、無法證明、簡簡單單、純純粹粹的一種對自由的向往！自由在哪裏？讓貓貓告訴你一個故事—— 有一位女人，年輕的時候浪跡天涯，有一天她有了愛情，就留在那個地方等待他，他卻再也沒有出現。據說貓貓有九條生命，於是那個女人變成一隻貓貓，用九輩子等他…… 你看貓貓浪跡天涯，自由自在是不是？我隻不過是一隻等待中的貓貓。小姑娘，自由在你的心裏，在愛人的心裏。“我心自有天涯，世界再廣闊，也比不上在一個男人的心裏徜徉，那就是天涯。” 此時，小婦人的情感不是瀑布，是決堤、幾乎泛濫成災的洪水…… 此時，小婦人的心境不是洪水，是平和、幾乎一眼望穿的秋水…… 永遠祝福朋友們的, 磨磨 12/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