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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天  的  思  念


長夜空虛使我懷舊事
明月朗相對念母親
父母親愛心
柔善像碧月
懷念怎不悲莫禁

長夜空虛枕冷夜半泣
遙路遠碧海示我心
父母親愛心
柔善像碧月
常在心裏問何日報

親恩應該報
應該惜取孝道
惟獨我離別
無法慰親旁
輕彈曲韻夢中送


         ---- 摘自念親恩


    秋來了,帶給我絲絲寒意,秋風,秋雨,秋月,秋戚戚。仰望天空,星光燦爛,皓月當空。那看不見的天堂,有我的父親,母親,和二哥,你們在天堂還好嗎?是否也想起我?在這落葉繽紛的秋夜裏,站在這異國的土地上,我思念你們......



母  親








    母親是在我大學畢業那一年去世的。 與她的最後絕別至今難忘。 當年我接到消息從學院趕到家裏,母親已經去世了。 我走進家門,先看到的是父親在流淚,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父親的眼淚。 當我開始呼喚母親, 她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那驚顫的一幕永遠地定格在我的記憶裏。 這麽多年了, 母親不舍離去的執念所傳達的愛意仍深植我心。







    母親是得腸癌去世的。 記得五月份, 我買了漂亮的玫瑰花和紫色的毛衣到醫院看她。病痛的折磨讓母親憔悴異常, 我的禮物也沒能給她帶來些許歡顏。 看著痛苦煎熬著的母親, 我是那麽恨自己無能, 不能減輕母親的痛苦, 不能保有母親她年輕時的美麗容顏。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我的母親。


    母親對我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當年的我還未曾讀懂她。 我知道母親這一輩子過的真不容易。她跟著父親,從南方到北方,從北方到南方,一個連家務都不曾作過的“大小姐”, 卻經曆了五七幹校的勞動改造。 後來二哥得病, 對她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她的頭發一夜變白。 今天我自己作了母親,才真正體會到母親當年對二哥的病的那份憂心如焚與心痛。


    母親性格開朗, 為人極為爽快。 幾十年的風風雨雨, 母親總讓自己堅強地麵對。她爽朗的笑聲, 也總感染激勵著身邊的人樂觀向上。 母親生前戰友在她去世時, 送她的挽聯上寫到: 隴南笑聲今猶在, 瀟湘祭奠哭斷腸。 記憶中的母親啊, 總是伴著笑聲來到我身邊。。。






    母親非常喜歡毛澤東的詩詞。 當她興致所至, 總愛哼唱毛澤東的詩詞歌曲。 似乎母親和父親不同, 她更喜歡豪邁霸氣的詩。 她最喜歡唱的是嶽飛的滿江紅: “怒發衝冠 憑欄處, 瀟瀟雨歇, 抬望眼 仰天長嘯, 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 八千裏路雲和月, 末等閑白了少年頭, 空悲切”。 而父親卻較喜歡宛如派的詩句, 喜歡象 “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西風廋馬”。


    最難忘南方的冬夜。 南方的冬天, 雖然不經常下雪, 但潮濕的風卻總把冬天的寒意帶給你。 冬日的夜晚, 母親伴我坐在床前, 一字一句地教我讀毛澤東的詩詞: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我對毛澤東詩詞的喜愛, 就從那時開始。


    在炎炎的夏日, 每到黃昏, 母親和父親, 就會帶著我, 去資江河遊泳。 母親她從不下水, 隻是帶著微笑坐在河邊,看著父親教我遊泳,戲水。 盡興了, 一家人再手拉著手,踏著夕陽回家。


    回到家,母親就開始為我們作美味的晚餐。 記憶裏, 最喜歡吃的是母親作的 歐菱蛋卷,鬆鬆的,脆脆的,可好吃了。 還喜歡母親的拿手菜 青椒炒鴨子。 那是個辣菜, 每次都吃的眼淚花花, 但還是不停的吃。 在國內時,父母寵我, 從不讓我做飯, 現在想來是一件憾事。 母親的 歐菱蛋卷,青椒炒鴨子,我現在怎麽試, 都覺得達不到母親的水準。 哎, 真懷念母親作的菜。。。








    父親後來告訴我, 母親去世前, 最擔心的就是我和二哥。 二哥有病,而我當時還沒有結婚成家。 年輕時不懂事,總愛惹母親生氣, 有時強脾氣上來, 還老跟母親吵, 覺得母親嘮叨。 有年學院放假了, 我隻顧著和朋友玩沒回家, 母親急了,發電報到學院催我回家。 那時總埋怨母親對我管的太嚴, 而不曾體會母親的擔憂和愛意。 今天我已成婚,是五個孩子的母親。 不養兒不知父母恩。 母親, 你能聽到我的懺悔嗎? 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愛你,我的母親。歲月流失,思念依舊,願母親在天堂安息。




林貝卡2006年9月23日晚於印第安納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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