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問：“天堂也有鋼琴嗎？”
——電影《海上鋼琴師》
鋼琴
離他隻有一雙手臂的距離
一片海水
在他指間流瀉而出
白色的琴鍵起伏
波光粼粼
我像音符的魚
躲在聲音的深處呼吸
他，彈痛了
我的肋骨
身體內的根，像琴鍵
和心一起跳動
我的身後
另一片真實的海
扒在船舷邊，像孩子一樣哭泣
他，生於船
長於船
船是他流動的故鄉
我的船，聽不懂海的方言
他讓鋼琴
為風浪導航
另一艘真實的
船，漂泊在航海日誌上
甲板上，分別躺著
我們的夢
一個夢是他的
他的夢不大，卻固守住一片海
一個夢，是我的
我的夢很小
隻能容納一個人
我一直想，就這樣老死在自己的夢裏
一生不去別的地方
1900
琴鍵，88級台階
他的手指走過，足音疲倦
在高音區，他走到了世界的盡頭
2003
西餐廳，一台三角鋼琴
手在鍵上，心在哪裏？
一個女人
眼裏儲存著海，一片蔚藍
遠處，琴聲響起
牆角邊，我含著淚，在靜靜地傾聽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