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出處:https://www.yahoo.com/news/taiwanese-among-foreign-fighters-ukraine-13461060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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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爆發僅兩周後,盧誌堅從台灣長途跋涉前往烏克蘭,當時他計劃分發救援物資。
“當我分發援助包時,我意識到我可以在前線做出更多貢獻,”他說。 “那是很多人,比如老人和年輕人,最需要幫助的地方。”
隨即,他報名成為一名誌願外國戰士。
新聞中可怕的畫麵促使他采取行動。 對他——以及他認識的許多其他人來說——烏克蘭戰爭是對他的家鄉台灣的不祥警告,這個島國中國聲稱是自己的領土,並威脅要用武力奪取。
“我真的很想了解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發生了什麽。 就像中國大陸和台灣一樣,這兩個國家有著很多共同的聯係和曆史,”盧先生告訴英國電訊報。
“這不是一場任何人想要的戰爭; 這是普京自己的戰爭,”他說。
他補充說,就像俄羅斯對烏克蘭所做的那樣,“中國正在威脅和恐嚇我們……有一天,導彈真的可能會落到這裏 [台灣]。”
另一名應聘者、29 歲的傑克姚——受到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倫斯基尋求國際支持的啟發——大約與盧先生同時報名,盡管兩人並沒有交集。
“在台灣,我們總是在談論如果中國入侵,美國是否會提供援助,”他說。 “既然這件事發生在烏克蘭,那麽,我們不應該也去那裏提供幫助嗎? 如果我們現在不幫助他們,我們以後怎麽能要求別人為我們做呢?”
35 歲的盧先生對此表示讚同。 “我們必須訓練,我們必須做好準備——我們是一個島國; 我們隻能靠自己,”他說。 “日本和菲律賓等周邊國家也對中國的軍力建設感到擔憂。”
他和姚先生是去年在烏克蘭作戰的大約 10 名台灣人中的一員。
到目前為止,已知有一人已經陣亡——25 歲的曾勝光被認為是東亞第一位在行動中陣亡的士兵。
在被部署之前,盧先生在基輔與其他數百人一起訓練了大約 20 天,每天早上 5 點起床進行鍛煉,學習如何應對狙擊火力和進行緊急醫療護理。
這很熟悉——在 22 歲時,他在台灣軍隊服役了一年,因為鑒於與中國大陸的長期緊張關係,男性必須服兵役。
但他不得不重新訓練蘇聯武器,而不是台灣使用的美國型號。
晚上充滿了烏克蘭語課程,以便外國軍團能夠理解基本命令。 “Slava Ukraini!” ——烏克蘭萬歲——是他記得的為數不多的幾個詞之一。
在戰場上,他和其他外國士兵在烏克蘭軍隊發起反攻時堅守陣地。 “烏克蘭人開著坦克,衝向死亡,才是真正的英雄,”盧先生說。
“我們太累了,任何人都可能倒下然後睡著,”他說。 “但我們永遠無法入睡; 你總是被不斷的炮擊和槍聲嚇醒。”
6 月初的一天,在依久母,一枚炮彈落在他所在部隊幾英尺的範圍內,留在戰壕旁邊的軟泥裏。 他屏住呼吸,想知道這是否是他活著的最後一刻。
“每個人都愣住了,”盧先生說。 “那時我們所有人都可能死了;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碰巧,它沒有爆炸。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部隊立即重新投入戰鬥,被炸彈和子彈的嘈雜聲所吞沒。
在戰鬥中,他繼續攜帶和分發救援物資:奶粉、手套、藥品、加熱墊。 有時,他會去烏克蘭的教堂,隻是一分鍾,祈禱和表達他的敬意。
到處都是可怕的屠殺。 姚先生 3 月份抵達時,俄羅斯軍隊仍在試圖占領基輔。
“屍體太多了,”姚先生回憶起他訪問基輔附近的布查鎮時,俄羅斯人在撤退前屠殺了當地居民。 “任何人看到它都會憤怒。”
像這樣的時刻鼓舞了他的部隊士氣,來自挪威、智利、羅馬尼亞和格魯吉亞的士兵,盡管每個人都凍僵了,擔心他們會死在遠離家鄉的地方。
“那是某人的丈夫,某人的孩子……在內心深處,我們都是一樣的,”負責偵察、補給運輸和疏散傷員的姚先生說。
有時,他在烏克蘭遇到的人會挑戰他,認為他是中國人,因此站在“俄羅斯敵人”一邊,因為北京和莫斯科關係密切。
“我會出示我的護照——不幸的是,上麵寫著‘中華民國,台灣’,所以需要一些解釋,但我也有台灣國旗,與中國國旗明顯不同。”
為了保護自己,他的口袋裏放著一本烏克蘭小聖經,盡管他的信仰是佛教徒。
6 月,擔心台灣即將爆發衝突,姚先生決定回國。
中國正變得越來越好戰——去年,台灣海峽的入侵次數創下曆史新高,超過 1,700 架中國戰機和無人機在該島盤旋。
對姚先生來說,這與入侵前幾個月俄羅斯在烏克蘭東部邊境的軍事集結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從那以後,他一直在做最壞的打算,同時經營著他的咖啡烘焙生意。
他為九口之家儲備了食物和水,三代人住在台北同一個屋簷下。 他查閱了自己在烏克蘭保存的日記,繪製出在受到襲擊時最好的避難所。
他經常去健身房保持體形,並計劃報名參加台灣政府 1 月份宣布的額外預備役訓練計劃。
“我不是職業軍人,但我應該複習這些生存技能,知道在緊急情況下該怎麽做,”他說。 “你必須堅持訓練,所以像裝彈藥這樣的動作會變成肌肉記憶。”
恢複正常生活並不容易,兩人都在反複做噩夢中掙紮。
姚先生說他永遠不會忘記戰爭的氣味——混合著濃煙、屍體和可能的毒氣——憑著他訓練有素的咖啡師鼻子。
盧先生也回到了家鄉,從事肉類行業的工作,同時哀悼他所在單位的其他人的死亡。
朋友和家人是在他回來後才知道他在烏克蘭所做的事情的程度。
這很危險,但現在有了戰鬥經驗,他說如果有必要,他已經準備好在家裏行動了。
“我今天有可能不會坐在這裏,”盧先生說。 “我不認為我特別勇敢。 我們都這樣做是為了讓其他人能夠擁有他們的自由和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