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八二的老大的確英俊挺拔,服裝手表皮箱,裏裏外外搭配得天衣無縫。
有次他推不掉,還幫朋友的公司客串廣告,以一個成功商人的形象出現在中央電視台,因此圍著他的女孩可真不少,幫他安排客戶談判的同時也幫他插進去一些約會,天涯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可以那樣平靜!
隻有她知道老大好像不那麽好女色,但他會裝得很像地應酬。
一次老大的一個重要合作夥伴兼紅顏知己恨恨地給天涯打來電話,痛訴老大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她病了,他送她回家,到了連車都沒下說聲你好好養著吧便絕塵而去。
35歲的女人恨恨地說:不是我家樓下,隻是小區大門口啊!
看她真的很生氣,天涯替她安排了老大請吃飯,然後借口有事自己消失,結果後來收到女老板的一瓶卡蒂爾香水。
天涯當初是絕對沒有料到自己會到日本來的。
在老大的公司一直很平靜地該幹什麽幹什麽,和老大的關係至少是表麵上完全水波不興的——日子長了,看老大和她都是拚命三郎的工作狂,反而沒有人去想別的;那些對老大有意思的女客戶和小女孩們,都當她中性朋友,托她鴻雁傳書甚至有什麽心事還找她,她也就習慣自己透明了。偶爾還和老大議論一下那些一往情深的女人女孩,兩個人都局外人似的漠然。
天涯反複回憶那些和老大的日子,記憶無比清楚地發現:老大從來沒有過對感情的表達,僅僅是“喜歡”都不曾有過。最瘋狂最癡迷的時候,也不過咬著她的耳垂含混著叫她“小寶貝”,就這麽可憐的一點記憶,天涯頹然地發現自己卻在意地收藏得嚴嚴實實。
老大有沒有想到過她的未來呢?老大就不知道她還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嗎?更要命的事,沒有感情細胞的老大,知道她的感情嗎?哪怕一點點?!這些問題,當初就不曾放過她,她拚命地麻醉在工作中,可寂寞還是見縫插針地湧出來。
因為她負責的部分是公司的不透明的重要業務,為了那些公文批號她幾乎每周奔波在深圳、廣州和北京之間;也習慣了老大要求的不和周圍任何人談論公事,連家人都僅僅知道她在一家貿易公司做總經理助理且總是出差。
經常周旋在政府高層和公司老總之間,她的短發和套裝形象就是在那時一絲不苟地建立起來的。曾經一時開心在香港給自己買了個PRADA的背包,拎著去上班被老大一眼看見就是一頓狂訓:你想讓別人以為你是二奶嗎?
雖然她二話不說就換回了自己一直用的非常男性化的BURBERRY公文包,心裏卻是歎著我連二奶還不如呢!公司例行的新年酒會茶茗會之類的,老大也是要求她套裝與淡妝,晚禮服和濃妝豔抹的,是公司的秘書和她們的女朋友們,豔光四射地為公司樹立形象。沒有個人空間沒有知心朋友的天涯隻剩下一堆套裝和老大——都是些沒有感情色彩的看上去很好的。
如果不是老大的弟弟若冰的到來,這樣的生活可能還會長一些。
若冰小老大7歲,是老大唯一的兄弟,中科院博士畢業後繼續在中科院自動控製所工作。
老大很愛他的弟弟,具體表現就是讓他從北京來深圳接受時代的再教育,說若冰已經非常脫節將來會很“沒有戰鬥力”的。
若冰除了也有1米80左右的身高以外和他哥哥卻是完全不同的,一個愛笑愛運動很陽光的男孩子。
“我弟弟居然連女朋友都追不到!”老大很不解地對天涯說,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若冰可以在老大的辦公室自由出入,也是天涯唯一可以經常見麵卻與工作無關的人。
老大叫天涯有時間多帶他的書呆子弟弟出去走走,於是就有了和若冰在本色酒吧的第一次約會。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若冰突然一改白天在辦公室的儒雅斯文,一把拖過天涯去直奔迪廳,在人群中投入地搖擺舞蹈起來。天涯的舞蹈底子很棒,加上大學時代的特訓,兩個人很快就有了默契,一曲接一曲地瘋狂。到了間中交誼舞音樂時光的時候,若冰很自然地摟過天涯,慢慢地卻是很專業地滑進舞池,帶著她,逆時針方向地旋轉,很技巧地避過一對對舞伴,讓她無比地感動。
真難相信,這樣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孩子會沒有女朋友!
她輕輕歎息了一聲,若冰立刻敏感地低頭問她怎麽啦,年輕的氣息令她覺得不真實。
她開玩笑說,你大哥擔心你追不到女孩子呢!是嗎?他也笑了,還是我哥了解我,我不大健康,心理!
她嚇一跳,真的?!
哈哈哈,若冰爽朗一笑,又低頭看著她,狡黠地說,你現在的樣子很好看!很健康!
她穿了當時很流行的吊帶背心和牛仔長裙,腳下一雙人字拖鞋。
女孩子嘛,還是自然健康點好!若冰很隨意地說。
她的心,禁不住悸動了一下:誰把她當女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