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一文:朋友妻,不可欺,一下兩下沒關係

朋友的妻子是一位很有名的詩人,每星期六的晚上還在電台主持一個收聽率挺高的節目,叫《夜鶯熱線》。夜鶯是朋友妻的筆名。當然,這是在三年前。

我與朋友妻的第一次相見,是在一幫子文學青年聚會的沙龍裏。那是十年前,朋友妻朗誦了她寫的一首詩——《熟睡的葫蘆》。葫蘆,即女人的乳房也!

朋友妻稱不上漂亮,可身材苗條,用現在的話說,三圍適度,也就顯得氣質不俗。所以那晚她和她的詩都很討人喜歡。我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和兩個男孩比賽喝啤酒。一個叫幹戈的朋友把我引見到她麵前,她抬起紅紅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後,從包裏翻出張名片遞過來,我一看那上印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合法公民——夜鶯”。

詩人都這樣,何況在那個年歲。

我沒有名片。也沒有呼機(那會兒還沒什麽手機)沒有電話,所以我給她留了地址。

一個多月後的一天傍晚,我正在家中看書,忽聽院中有女人喊我名字,跑出一看,原是夜鶯。她穿著一件紅花棉襖,還配著一條掉了顏色的紅布褲子,花枝招展得象個村妞。那年月的人還不懂得審美,但別致這種感覺還是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朋友妻那天來得挺是時侯,我剛發了工資。我為人家不遠數十裏的跑來看我為之感動,便留她在家吃飯。我們談文學,談人生,或慷慨激昂或壯誌未酬,大有酒逢知己的感覺。朋友妻的酒量很大,我們喝下兩暖瓶的散裝啤酒,她還跟無底洞似的,隻是聲音難免有些走高。夜漸深,母親直給我使眼色。我不禁問她呆會兒回那兒?她搖著紅紅的腦袋鼓掇著僵硬的舌頭告訴我,晚上想住在我這兒。

盡管我不習慣,可那晚上我還是把我的小屋騰給了她。母親說,你在外麵都交些什麽人?怎麽跟楊排風似的。

我說:人家是詩人。

那晚,我們坐在彈簧床上,聊到深夜。昏暗的燈光下,我們的眼睛不時閃起亮光。

翌日早晨,我喊她吃飯的時候卻發現人早不在了。桌子上留著張條子,上寫:我朋友在外麵找我半天了,我得走了...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她和男朋友鬥了氣,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我。

我的心裏對一個失去的女孩子,第一次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悵然。

朋友妻這一去就是兩年。這期間我常寫點兒日記什麽的聊以自慰,也禁不住給她寫過兩封信,述說點兒理想、信念類的東西。可她卻沒理我。既然如此,我也就失了再聯係的熱情。後來,我上了學。一天我正在球場上和同學打籃球,聽到護攔網外有人喊我,掉頭看去,敢情是朋友妻。

聊天中我才知道她離婚了。

什麽時候結的?

半年前吧。

這就離了?我有些詫異。

離了。朋友妻特坦然地道。

我想,她是詩人。

你怎麽找到這兒來的?我問。上你們家唄!真難為她還記得我那間小平房。

那段時間朋友妻沒事就上我們學校來,同學們也將我們視為戀人。可讓我自己都奇怪的是,她後來竟跟我們班上的“花秧子”好上了。

“花秧子”是班上一個男同學的外號。顧名思義,這家夥好女孩。為此我還好心地提醒過朋友妻,可她給我的一句話卻是“走你自己的路,讓別人去瘋吧”,一句話沒給我嗆死。

朋友妻拉得一手好琴,夏日的晚上,她和花秧子兩人常跑到學校後麵的核桃林,一呆就是深夜,弄得人癢癢的。我就是從那時起,知道有一首小提琴曲叫《翠堤春曉》的。

被朋友妻噎過之後,我不僅沒管過她的事,連她上學校來我都很少搭理她了。我知道,她已經不是找我了,我認為這樣挺好。可誰知趕上“花秧子”入黨的時候,學校找到我,原來是了解朋友妻。君子成人之美。我自然幫“花秧子”說了好話。不料,兩個月後,我又被叫到了校辦公室,這次還是了解朋友妻,可與上次不同的是老師的語氣和態度都變了,最後我才知道,“花秧子”讓朋友妻懷孕了。

因為這事,“花秧子”和朋友妻吹了。我總覺得“花秧子”並不真心。他在學校裏是有名的才子,詩寫的好,身邊有的是女孩子。朋友妻讓他感到一種社會上那種大女人的新鮮。沒多久他又和外係一個研究生好上了。朋友妻這會兒找到我。在學校外的土城遺址上,我們坐了半夜。臨走,她將胸前一塊葫蘆形的玉墜摘下送給我。

為什麽?我有些不解。

不為什麽。有一點你沒發現,我拿你當朋友。

就是朋友?我逗她道。

就是。知道為什麽嘛?

我搖頭。

你這人太老實,老實得缺了味道。

她說的很準。終究是詩人,感受總是很細。

花秧子畢業後分配到一家報社。大約三四年後的一天,他打來電話,讓我去參加他的婚禮。到那兒以後我才知道新娘敢情是她——朋友妻......不知他們怎麽又湊到一塊兒了的。

花秧子說:她要發詩,就來找我。

朋友妻說:人嘛!轉來轉去就是個緣。稀罕嗎?

不,這年頭什麽都正常。我說。

那天,花秧子喝得有點兒多。晚上送我走時,他忽然開玩笑似的對我說:“你知道她真正喜歡的是誰嗎?”

誰?

好象是你。

去你的。我罵了他一句。

真的,和我在一起時她老提起你。

我一笑:別忘了,朋友妻,不可欺哦!

三年前的“五一”,我在萬壽路一家商店買肉餡,出門時竟和朋友妻撞了個滿懷。她一副高貴典雅的樣子,叫我猛的一見差點兒沒認出來。她臉上洋溢著暢快的笑,非要讓我到她家吃飯。

她的家很大很漂亮,甚至可以說的上華麗。花秧子後來下了海,看的出來,錢沒少掙。

好嗎?多年不見,我倒不知該怎麽問他了。
她搖搖頭,眼中浸著淚水。嘴裏囁嚅出兩個字。。。。。“快了。。。。。。”

我知道這一句“快了”的意思。聽了這話,看見她眼角的淚光,我仿佛早有預感地忙掉開頭。牆上掛著她結婚時的一幅掛曆般大的照片燦爛地笑著。

就那麽掛著吧,畢竟是一段經曆。她噓了口氣,目光有些凝聚地說。

還寫詩嗎?

寫,好歹還有詩。她沙啞的聲音中充滿幽怨。

看看我的臥室吧。她拉起我來到她的臥室。我有些詫異,從地腳到天棚,滿物子的照片還有各式各樣的工藝品。最招眼的是一幅一個男人和女人裸露著上身依偎在夕陽中,極目遠眺的照片,從腦袋的形狀上看,男人是花秧子。

可我怎麽看,邊上的女人都不像是朋友妻。

我拍的,好嗎?她說。

那幅照片的確拍的很美,無論影調還是構圖。

是偷拍到的,可,很藝術,不是嗎?

因為她?我仿佛明白了什麽。

她淡淡一笑,算是回答。

幹嘛要掛出來呢?

為了結束。

她笑著,臉上劃過一種不再年輕的笑。

找找你吧。

我?

找吧,很容易的。我什麽時候和她照過相都想不起來了,可我真就找到了自己的照片。不過不是我自己而是和花秧子還有她,觸景生情,我想起來了那是在校時參加文學社成立時,我們三人唯一的一張合影。

那晚,臨出門時,朋友妻抱住了我的脖子。眼中是晶瑩的淚花。

就這樣,那天晚上我沒有走。

翌日傍晚,她說,我們一同走走吧。

我們手挽著手,肩並著肩,徜徉在長安街上。風凜冽,可我們都感到一種暖。

暖意中,她說,當年讀你的信,我就感到,有的人一生都隻能是朋友.....
聽了這話,我們的心竟都有些沉緬。

分手前,她攙著我的胳膊深情地說:你感沒感覺到我挺壞的嗎?

不,我羨慕你。

為什麽?

因為這種壞,活的率性!

這也正是你與我不同的地方。

但,現在相同了。

怎麽相同?

過去我的宗旨是,朋友妻。。。。。。

沒等我說完,她就接過我的話茬道,不可欺?

我望著她,乜著眼笑了笑,然後道:一下兩下沒關係!

哈哈哈。。。。。。她笑著,我笑著。空曠的長安街上,我們的笑聲格外的響亮,格外的放浪。

送你樣東西。象從前有過的一樣,她從脖子上摘下了一串胸墜。

以前的呢?

好象還在。

沒戴過吧?

我點點頭。

我猜就是這樣。

我躲避著她癡疑的目光,岔開話題:注意身體,瞧你的嗓子。

她說:我不怕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半年後,朋友妻住進了醫院。她得了喉癌。

得到消息的時候,我瘋也似地跑去看她。她躺在床上,嚅動著已經不能說話的嘴,像是要告知我什麽。我含著淚,當著很多人的麵,吻了她。

朋友妻笑著走了。。。。。。永遠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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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青年? -小懶熊- 給 小懶熊 發送悄悄話 小懶熊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8/03/2009 postreply 21:44:48

那時候的校園真的會有很多詩人:真的,附庸風雅的,湊熱鬧, -精神潔癖- 給 精神潔癖 發送悄悄話 精神潔癖 的博客首頁 (42 bytes) () 08/03/2009 postreply 21:49:23

類似網文很多,轉這個隻是因為這句你這人太老實,老實得缺了味道。 -螃蟹- 給 螃蟹 發送悄悄話 螃蟹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8/03/2009 postreply 22:22:37

螃蟹,那我們可以明正言順地欺負你一下兩下了,哢哢哢哢 -咚咚嚨咚嗆- 給 咚咚嚨咚嗆 發送悄悄話 咚咚嚨咚嗆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8/03/2009 postreply 22:0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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