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囚人島（四）

來源: 阿瓜於 2011-09-27 20:14:36 [檔案]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次 (2097 bytes)

歐陽鋒一根煙沒抽完，就遠遠看見黃藥師飄飄忽忽地走了過來，他益發地瘦了，肩膀一邊高一邊低，看見歐陽鋒嘴角抽動一下，算是笑過了：“阿鋒，你來了。”
歐陽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很尷尬地沉默了一會兒：“走吧，去三家村。”

三家村是他們讀書時常去的川菜館，價平量大，味道尚可，以前每次打完比賽他們都要來三家村，贏了慶功輸了反省，總之得喝一頓。十幾年過去，這家餐館風風雨雨屹立不倒，隻是增加了歲月的痕跡。黃藥師一坐下，目光明顯靈活了不少，在突然的人生巨變麵前，他需要一些不變的東西，比方說三家村，比方說歐陽鋒。

兩個當年的左右前鋒在見證了他們年輕時所有光榮和痛苦的三家村，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黃藥師仿佛還不能接受老婆的離去，絮絮叨叨地回憶阿嬌懷孕期間的事情，歐陽鋒無聲地喝著聽著，好不容易抓住間隙問了一句：“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黃藥師把額前的頭發向後攏，直視前方半響不說話，歐陽鋒有些害怕，給他倒滿酒，舉杯跟他碰，黃藥師動也不動，歐陽鋒又碰了一下：“來，喝酒。”
黃藥師突然開口：“有三件事，1，欠著是十萬治療費，王重陽這孫子不讓我動經費，也不肯用係裏的名義給我擔保借款，專家房又不能賣，所有的路都斷了。2，我把醫生打了，還砸了東西，醫院估計會找我麻煩。3，……”
“什麽？”
“你幫我找家公司，我想把DCS賣了。”
“不是還沒開發完嗎，而且好多年的心血，說賣就賣了，那你以後幹啥？”
“我跟阿嬌說要給她最好的生活，但其實一天好日子都沒讓她過上，我對不起阿嬌。阿嬌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就是蓉兒，我要讓蓉兒過上最好的生活。我沒有時間了，現在的社會有錢才是硬道理，沒錢誰管你有沒有本事，我累了，我要先顧自己。”

兩人又陷入沉默，當年的黃藥師是很驕傲的，他決心把DCS做到超級強大和完美，至少20年之內無人能及，然後再商品化，一舉打垮市麵上所有廠家，他們的東西簡直就是垃圾，應該由黃藥師他來打造中國自己的工控品牌，就像通信的華為、電器的海爾、港機的振華那樣；可現在他放棄了，天如刀俎人為魚肉，生活一夜之間就可以摧毀一個人十幾年的信念，曆史上那些堅持理想奮鬥終生的牛掰者，要麽中途死翹翹，要麽根本就不是人。

夜深了，黃藥師頹然醉倒，嘴裏呢喃著：“阿鋒，我很累，不要叫醒我……”黃藥師讀書時愛睡懶覺，早上出操要歐陽鋒代為點名的時候就這麽說，十幾年過去，在這樣的境況下又聽到這句話，讓歐陽鋒很有穿越的感覺，他無言舉杯，酒淡得像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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嚐試突破自我，琢磨琢磨怎麽寫黃藥師死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