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熟悉的陌生人——多倫多“芳鄰”記

“芳鄰”這個看似很POSITIVE的詞兒,這裏卻是另外一種含義。讀過三毛小說的人都記得苦中作樂的撒哈拉生活中提到的讓人哭笑不得的“芳鄰”們;如今同在國外,讓自己來切身感受原來在書中遙不可及的生活,實在是感慨萬千。

在外漂泊的日子久了,最經常的事情就是搬家,時常剛剛摸清附近菜市場是哪裏鄰居是中國人還是老外,就又要搬到另一個新鮮區域了。搬家最大的收獲除了不得不強迫性的定期大整理,還有的就是形形色色的芳鄰們。雖說房子的種類很多,但是礙於囊中的幾個米,還是得經常和幾個人一起SHARE一套公寓。每人一間,一個圈子轉下來,每次都能認識不少芳鄰。離開十幾二十年耳鬢廝磨的親人,“芳鄰”們就成了同一屋簷下跟你分享方寸天地的臨時家人了;可是,此“家人”非彼“家人”,苦樂酸甜,很多時候隻能自己默默承受,遇上好的算是幸運,大部分的“芳鄰”,相處到最後,隻有“走”一個字來說再見。

春暖花開,眼看著又到了搬家時節,夕子特地請了幾位朋友一起,坐在灑滿陽光的湖邊,喝喝下午茶,聊聊這些我們最熟悉的陌生人——形形色色的“芳鄰”們。

 

     我的“純真芳鄰”

Rebecca, 26, 網絡作家,生活在多倫多3年。

      和初來多倫多相比,我已經很適應隔三岔五搬家的生活了。由於寫作的關係,我時常要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靜下心好好進行創作,這樣一來,對居住環境的要求最重要的就是“安靜”。剛搬家不到3個月,沒想到,前一周隔壁的ROOMATE搬走,新住進的芳鄰,讓我苦不堪言;唉,下個月又要看房子,準備搬家嘍!

      新芳鄰年方36左右,心智也就是實際年齡的一半,純真是件好事兒,可這個詞兒月亮的另一麵,藏著不懂事兒三個字兒。

      一個人不懂事兒不是錯,可是一家三口全都不懂事兒,換句話說,三個人都純真隻能用可怕來形容了。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在2點入睡,結果2點半被嘶心裂肺的哭聲驚醒,芳鄰4歲的兒子吵著要喝奶,結果芳鄰不肯給(可以理解, 4歲了嘛);結果倆人展開拉鋸戰,芳鄰老媽站在我的房間門口大聲訓斥女兒,護著小孫子,一切都無可厚非,關鍵是此時此刻淩晨2點半,而且拉鋸戰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想著算了,早上晚一點起來吧,結果6點半,又是新一輪折騰,我的黑眼圈啊!!

    芳鄰老媽的純真讓人哭笑不得,見到我的第一麵問的第一句便是“你多大”;我愣了一下,報上歲數給她,她馬上說,不像不像,你可比這個歲數老多了,我當時昏倒。再次打照麵,老太太窮追不舍,第二個問題隨之邇來,“ 你是幾幾年的?”我轉過頭,阿姨看來你對我的年齡很感興趣啊;芳鄰老媽並無退卻,一直把我逼問成功為止;甚至逼問到我正在通話的人是男是女,有夠厲害;正當她摩拳擦掌準備對我進行新一輪的大調查的時候,芳鄰兒子又大鬧天宮起來,我趁此機會迅速消失在我的小屋裏,準備晚上不再出來了。

     人在北美,最大的好處就是自主自在和自覺;得此芳鄰,猶如催化劑;直接導致的結果是新一輪的自主搬家曆程。希望在接下來的一個半月裏,能夠睡飽,是我最大的夢想了。

 

“大鬧學校”我的恐怖惡房東

英格 19 留學生 生活在多倫多10個月

       和大家相比,我應該還算個“NEW COMER”,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在國內一直都和爸爸媽媽一起住,臨出國前,老爸老媽一頓叮囑,出門在外一切以“謙虛忍讓”為準,凡是能忍則忍,不能輕易招惹是非。

       上飛機前,老媽居然隔著登機口大聲又對我喊了一遍,看來不記住也難;誰知道,這個“忍”,心上一把刀,刀刃向內,把自己割的遍體鱗傷。

       我租的是HOUSE,入住的時候正好是盛夏,芳鄰也就是房東;隔著一麵完全不隔音薄薄的牆,我甚至連房東打呼嚕的聲音都能聽見,更別說房東總是深更半夜跟國內打網絡電話了,聲音清楚得好像就坐在我旁邊一樣。有好幾次我都想衝出去讓他小點聲,可是想想媽媽千叮嚀萬囑咐,生生把抱怨得話壓下去了。

        沒過幾天,多倫多遭遇很多年沒有的酷熱天氣,我的房間溫度每天都保持在37度左右。這麽熱的天氣,朋友們租的房子都已經開始打空調了,可是房東一直心疼錢不肯打,熱得我渾身都是痱子,一日實在受不了,舉著胳膊上的痱子給房東看;她居然胳膊一伸,這有什麽,我身上的比你還多。沒想到兵書上還有這麽一招,又一想,法律沒有條文規定房間的熱度,當時啞口無言,又忍了下來。

         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一直忍到搬家。沒想到我準備交房的時候,房東竟然反咬一口,她說我往牆上貼東西有印記,把牆損壞了,我隻是貼了一張照片而且她當時出出進進我房間,從來也沒提過,況且,事實上就是指甲那麽大的一小塊印記而已;房東仗著自己是房主,劈裏啪啦跟我大吵一氣,還堵在門口不讓我開門離開;當時我朋友等在門外的車裏,我就給朋友打電話,房東就不讓我朋友進門,形勢越來越緊張。我試圖撥打911,結果被房東強硬阻攔;後來我好不容易讓朋友進門,跟房東周旋了半個小時,她才決定放手,但是恨恨地說,要到我上學的地方去找我,還要全多倫多追蹤我,我提出賠償她也不同意,一定咬我把全部房間都粉刷一遍,而且還要讓我請專業工人來做;這個要求實在很荒謬,我拒絕,她死活不罷休,還號稱等她老公明天下班回來,再跟我算帳。

     讓我沒想到的是,房東真的說到做到。第二天跑到我的學校裏,找到我的教室,衝進去大吵一通,雖然最後校長出麵解決了此事,但是惡房東給我留下的陰影卻結結實實給我上了一課。一味的“忍讓”,隻會縱容惡人越來越囂張,不知道老媽知道這件事情,還會不會讓我繼續遵從她的告誡了。

         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理解這些房東們,地方開闊了,房子大了,親人少了,為什麽心眼卻越來越歪,越來越壞越來越小了呢?

        夏天不開冷氣,冬天不開暖氣,想盡各種辦法克扣房客,用盡各種手段偷稅漏稅,還揚揚自得,與其這樣做房東,不如不作。

“沒有假期的行李包”我的芳鄰們

蕾熙  23  文員 生活在多倫多2

       在多倫多2年,搬家超過7次,我的芳鄰們,都快寫一本書了。

       我住的第一個房子在DOWNTOWN,是那種很老木樓梯走上去咯吱咯吱響的老房子,樓上樓下一共住了5戶人家。有意思的是,這5戶人家雖然都是黃皮膚黑頭發,互相誰都聽不懂對方的母語,見麵隻能用英語交流,在這個地方最大的收獲就是英語突飛猛進。

        我的對門是從緬甸來的一對小夫妻,很奇怪的是,每天隻要我打開門,對門必然也咯吱一聲把門開一條縫;滴溜的眼珠在門縫裏盯著我,直到我下樓梯出門,讓人混身不自在,每次我剛想回頭跟他們說話的時候,門就咚一聲關上了,讓人沒辦法。有次我們樓停電,走在樓梯上,我又是聽見門咯吱一響,當時不知為何氣從膽邊生,抄起手裏的兩盒豆腐砸了過去;對方慌不則路,門沒來得及關上,隻聽得悶悶的一聲,那天過後,我出門進門,再也沒有門縫的眼睛了。

         第三個房子在NORTH YORK,我住在一樓大房間,房租便宜房東人又很好,原以為生活會就此好起來,讓我把搬家的行頭暫時束之高閣的時候,新的煩惱馬上就來了。我的“芳鄰”是一家三口,爸爸媽媽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國內上層國外下層社會,心理落差一時間調節不過來,就拿孩子撒氣。每天必然上演的節目就是“胖揍小朋友”,那麽乖巧的小孩子,跑過來問我借漫畫書怯怯生生的眼神讓我心疼不已。每天晚飯後幾乎都被他爸爸堵在衛生間打一頓,哭嚎聲求饒聲和劈裏啪啦的聲音混在一起,讓我心驚肉跳,好像自己也跟他一起遭受虐待一樣。我也嚐試過報警,但是警察不是很久不來就是來了以後煙消雲散查不到證據,唉,最後我隻能選擇離開,不知道那個小孩子現在怎樣了,真的是很擔心。

      第六家我住在BASEMENT,芳鄰是個高高大大年輕的帥哥。帥哥雖然沒比我大幾歲,卻早早結婚生子,老婆孩子都在國內,隻得他一人出來打拚。帥哥是北京人,個性爽快熱情,因為我們的上班時間相近,於是他建議大家搭夥做飯,一來省錢二來還能互相換換口味。一開始大家開開心心,後來帥哥的懶惰本性開始顯山露水,慢慢的變成我一個人做兩人的飯,一個人洗兩人的碗;後來我嚐試跟帥哥就分工進行討論,他收斂了兩天,又故伎重演,害得我隻能跟他說抱歉,不能繼續跟他搭夥了。沒想到帥哥臉色大變,對我的態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晚上大聲開著搖滾樂,白天時常當著我的麵摔門;讓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本著想多活兩年的求生欲望,三個月過去了,我把行李包從床下拖出來,哎,又得搬家啦!

     

    姚謙淡淡的寫著“我們是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後各自曲折,各自悲哀……”,親愛的芳鄰們那,能有機會同處一方屋簷下,也是難得的緣分;有機會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也是種寶貴的經曆;什麽都值得好好珍惜。希望今後可以各自精彩,也從別人的鏡子裏,看得到自己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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