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也是意識到與K老師的愛情有違中國道德而且不會有出路,一心反叛的我隻好戀戀不舍地離去。離開了出生長大的祖國,離開了相依為命的父母,也離開了K老師這個讓我刻骨銘心傾心相愛的情人。
從理智上,我應該感謝父母,感謝他們做出的果斷抉擇。但在感情上,對於K,我依然戀戀不舍,依然百轉柔腸,依然猶豫不決。
也許,父親是對的。
對待愛情,我那時候太傻了,竟然不知道我在追尋的愛是毫無希望的,根本無法結出任何果實。我帶著對K老師無窮的依戀離開祖國,登上了前往遙遠國度的國際航班。
雖然是第一次出國,雖然生平第一次乘坐國際航班。在天空中飛行了9個多小時,在法蘭克福機場轉機時,換飛機的手續卻一點兒也沒難到我。英語專業四年水平,我一口流利的英語這時派上了用場。加上靜靜姐雖然不方便進入法蘭克福機場,但她早已在伊妹兒裏教會了我辦理轉機手續的所有細節。接著,支線飛行一個小時後,飛機終於平穩地降落在漢堡國際機場。支線飛機小多了,升空後壓得耳朵生疼。我的心情冷漠,又隱藏著巨大的擔憂。我在德國無依無靠,一切隻能寄希望於父母反複向我保證的,到達後會有人來機場接機這個虛無飄渺的諾言上。在中國土生土長的父母連英語都結結吧吧,爺爺的老關係也快60年了,即使活著八成也老態龍踵行動不便了吧,難道遙遠異國的漢堡,會有什麽國際友人在這裏學雷鋒?
七個小時的時間差,現在北京已經是淩晨了,漢堡才晚上7點多。我隨著人流走過長長的通道,進入取行李大廳。遠遠就看到出口處落地玻璃拉門外麵有人衝我使勁兒招手。玻璃門由於乘客走出隻打開了瞬間,但我可以看出是一個陌生女人。雖然麵孔陌生,但我知道這一定是父母聯係在漢堡的德國朋友AN太太安排接機的人。心裏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了。隻是,開門的刹那,她是怎麽認出我的呢?我心裏好納悶兒。終於用機場車推著行李走出閘口,剛才招手的那位女士用熱烈的擁抱迎接了我。她自我介紹是AN太太的管家,今天提前兩個鍾頭AN太太就急不可耐地讓她到機場等待了。管家太太一口英語流利純淨,她身後跟著一個穿製服的德國男人,男人跟我禮貌地打個招呼後就一聲不吭地從我手裏接過行李車,從此後,他再沒讓我碰過一下行李。
我們穿過機場大廳,乘電梯上下樓,反正我已經暈頭轉向,最後看到滿屋子停滿了汽車,才知道進入了機場停車大樓。我們停在一輛非常惹眼的寬體汽車麵前。司機忙碌著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女管家拉著我的手鑽進汽車後座。我不太懂汽車,隻是在電影裏看到過香港富翁很愛乘坐這種類型的大汽車,有的好像叫什麽萊斯勞斯一類名字,還有一些我根本叫不出名字來。眼前這輛就是如此。我心裏嘀估,這位AN太太是什麽人啊?她跟爺爺到底是什麽關係,她為什麽要如此隆重地迎接我?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柔軟的後座上,聽著女管家既熱情又不失恭敬地不停嘴向我介紹沿途景致。大汽車既平穩又舒適,坐在上麵,整個人的身體就象飄浮在空氣上一樣,柔軟而愜意。
汽車經過大片的田野,穿過大片的樹林,走了好久最後才終於進入了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