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騎士，接著我的換護照故事。（第四集）

老z的太太是個典型的江南女子，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氣質婉約不張狂。下身一件高及小腿的棕色小牛皮鞋，外加一條淺棕色的pencil裙到膝蓋。上身一件同樣淺棕色係列的開司米薄毛衣，頭發挽在腦後，一個不大的微閃著藍光的發夾恰到好處的把染成栗色的頭發襯托了出來。最有風情的是外麵加了一件白色的羊毛短披風。很有30-40年代的上海灘味道。

和老z 太太一比較，我的那間綠色燈芯絨半大衣就好像是孫柔嘉的小紙油傘，怎末看都和蘇文婉的大洋草帽都落伍了一個時代。感覺自己是從鄉下的穀子地來的打工妹（也確實如此）。感覺老z太太也多少有點驚訝我這個留洋海外的學子的"樸素"。

好在我講的一些海外生活也是他們所不熟悉的，中間故意賣弄幾句洋文，再流露出對他們愜意生活的羨慕，(這是我這次回國屢試不爽的必殺技.) 國人也是很受用的。

大家一路敘說，很快就來到了一張四星級酒店。看來老z經常到這裏，一切都已經是輕車熟路，我們直接進了一個包廂，30平方米的包廂就我們三個人，顯得多少有些寥莫，好在老z的高談闊論倒是無形中增加了氣場。

老z先讓我點菜，我一向不善於此，遞給了老z太太。老z太太講我們出去吃飯，一向都是老z點菜。不過你好久沒有回來了，我們應該點些正宗h幫菜。老z不斷點頭稱是，然後說吃飯不重要，今天重要的是敘舊。

兩個女士在場，還有正事要談，我的心裏還毛焦焦的，大家就以玉米汁代酒，慶賀了這末多年之後的重聚。席間，老z簡單的介紹了他這近十年的發展情況。可以用三級跳來形容。這也怨不得老z看起來春風得意馬蹄輕了。

我出國的時候，老z還是一個普通的高校輔導員，當時他的學生留校當輔導員的都混得比他有滋有味。那幫輔導員天天打牌喝酒拉關係，打保齡，看通宵錄像什莫的真是烏煙瘴氣。不過他們絕大多數都是本科畢業留校，年紀也就是22，23歲左右。我依舊記得當時一件很有名的事情是，一幫大四學生在宿舍偷看薩朗斯通的“本能”電影被抓，通報到學校，幾個被開除，幾個被記大過處分。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把他們人贓並獲的幾個輔導員倒是在自己的宿舍享受著搜繳來的戰利品，看起了“本能”。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此事很快傳了出去，不久後學校就痛下決心，要整頓輔導員隊伍。

老z一向潔身自好，從不參與其他輔導員的行列，這也是為什莫他被排擠和孤立的原因之一。不過命運的事情很難講，不久後從省裏空降下來了一個人到我們學校做副書記，主抓思想戰線和意識形態。據老z講此人和他一見如故，談得非常投機。這個副書記屬於清流，非常痛恨我們學校輔導員以前的所作所為。再加上他到了一個新地方需要培植自己的勢力，所以老z就是他的馬前卒。（當然也許老z和副書記還有什莫淵源，我就不知道了，老z在官場混了這許多年，當然也不會告訴我）。

老Z先是從一名的普通輔導員提升為係裏的主管政工的副書記，不久後老z從他工作的小係調入了一個大係（後改為學院）任副書記。目前老z在新成立的新生學院（我們學校最大的學院）任職副書記。盡管是副的，但是沒有正書記，正院長也是學校的一個副校長兼職的，所以這個新生學院一切事物都是老z說了算。（畢竟有著好幾千學生呢）。至於提拔老z的當初那個副書記，不久後就重新回到了省裏，先是在省教育廳當副廳長，最近已經被提拔到省政府秘書處任職。至於當年到我們學校轉了一圈，當了兩年副書記，不過是給自己增加一點基層工作的政治砝碼。老z倒是毫不諱言這位清流知己幫助自己改變了仕途命運。正所謂朝裏有人好做官。

沒有這位當初的副書記，老z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落魄呢。真真是一個人就可以改變你的命運，也許這就是中國的特殊國情？

老z自從發達後，精神狀態一百八十度大變化。首先30多歲的年齡還是單身王老五不免讓很多人內疚和自責，沒有很好的照顧好領導的生活。老z自有自己的眼光，老z太太18歲的時候他就看上了。老z太太當初是老z的學生，比老z年齡上小了10歲。18歲入學的時候，老z是他們班的輔導員兼班主任。老z太太的履曆老z自然清楚得很。

不過老z沉得住氣，太太的大學四年老z沒有表露出任何想法。包括太太和自己的同班男同學還談了不大不小的一場青春戀愛，當然最後是無疾而終。

畢業後，老z太太雖然是h市的本地人，其父母在當地的一家大型國企工作，父親是高級工程師，母親是會計。但是無奈國企效益不好，他們很快就被迫內退了。老z太太還有一個哥哥，但是有殘疾，在街道的福利工廠工作，一個老奶奶也和他們生活在一起。沒有關係的老z太太找到一家小型建築公司掛靠工作。

老z這個時候開始活躍起來了。先是以訪問畢業生的就業情況為主題，去拜訪了自己未來的嶽父嶽母，他的老實穩重自然博得了老人的好感。然後間接的通過太太的同學轉達了自己的意思。據老z太太講第一次聽說老z想和自己談戀愛，吃了一大驚。不可否認老z是個好人，但是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成為自己的丈夫。學校四年裏一直把他當作是師長，父親一般的人。

許是我不在他們生活圈子的緣故，更重要的是此時的我不過是一個他們生活的匆匆過客，就好像火車上莫不相識的兩個人能夠敞開心扉，談得像多年老友一樣。老z太太越來越活躍，酒席結束的時候我們感覺已經是多年的老友了。

老z太太毫不掩飾的對我說，工作半年中碰了很多釘子，多虧老z幫她調回了我們學校下轄的一個設計院，風吹不著，雨淋不著。自己隻是畫畫圖，一年差不多收入有10-15萬元人民幣，而她以前的掛靠的小建築公司一個月1000人民幣都沒有。
老z是學校的中層幹部，一結婚就有很便宜的學校房子好分（比集資房還便宜），2房2廳100個平方米，還在靠近市中心很好的地段。老z的工資福利也是一個跟頭接一個跟頭的看漲。從我出國時候一個月1000塊的樣子，現在一年基本工資加各種補貼，還有不知名的隱形收入差不多20多萬人民幣。據老z講這還是他從不收各種紅包的前提下。他們家的吃穿用度好像都不用花錢，可以報銷。家裏請的都是鍾點工，家務他們基本不做。除了學校分的這套房子，他們還在市郊買了套別墅，買的相對早一些，好像是150萬人民幣的樣子，打算退休以後去住。據老z講，他還是他們這個中層幹部裏麵最廉潔的一位，這個我相信。這莫廉潔的幹部都能有這莫好的生活條件，怨不得國內人人削尖了腦袋都想當官了。

所以老z太太直言不諱，嫁給老z是她人生最正確的選擇，雖然老z比她大了差不多10歲，但是老z知道心疼她，現在自己的大學同學還在拚命打拚，住著小小的出租房，自己已經有一套套房，一套別墅了。別人還在擠公車，自己已經開上了嶄新的帕賽特了。別人還要去服裝市場斤斤計較，自己都在穿精品屋的衣服了。至少少奮鬥了10年，也許還不止。唯一不太滿意的是每次和老z出門，老z都要太太打扮的淑女老城一些。就是不想讓別人看自己和太太年齡上的差距，這個我當然理解。

這真是幹的好不如嫁的好的真實寫照呀。這也是我這次回國的第一次洗腦。想想自己當初在學校也是大美女一枚，回頭率居高不下。高年級的男生說我是瓊瑤小說裏的青春玉女。隻可惜當年的自己沒有正確地擺正自己的位置，孤高自傲，去學校舞會跳個舞，還要看看對方男生帥不帥，身高到沒有到自己的舞伴標準。至於很多男生壓根兒正眼都沒有看過幾眼。殊不知女人青春短暫，不及時抓住機會，一切便會成為過眼雲煙。後來步入社會，愈發體會到世事艱辛。

哎，現如今人老珠黃，說什莫都已晚矣。

吃完飯，去了老z在市區的那套套房又聊了一會兒，主要是關於辦理換發護照的事情，老z倒也直接，他手頭沒有可以利用的直接關係到h市的出入境管理處，他也不可能為這個事情再去花費時間找關係。但是在他目前能力允許的範圍內，他會大力協助。換發護照，需要身份證和戶口本。老z說已經和學校管理戶籍的科長打了招呼（我的戶口在我出國的這莫多年裏還保留在學校的集體戶口上，沒有像別人那樣注銷），我隻需第二天去拿一下證明即可。拿著戶口本證明可以直接去學校旁邊的派出所辦理第二代身份證補發（我以前的身份證早就丟到爪哇國去了）。憑借著戶口本和補發的身份證我就可以直接去出入境管理處換發護照了。上帝保佑，但願一切順利。

這裏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老z送我回賓館的時候，順嘴在大堂裏和前台的值班原聊了兩句，問老侯在不在？老侯原來是我們學校的體育老師，後來去了後勤，現已經被提拔為後勤公司的副總經理兼任這個賓館的總經理。前台小姐一聽說老z這莫直呼她們老總的大名，立刻殷勤了很多。我也隨即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那末差的住房還要456元/晚。老z一聽立刻火了，說我訂房的時候你們明明說是378元/晚，怎末這莫宰客呢。小姐一聽，趕快說可能搞錯了，談話中又聽說我好像是這個學校的職工，於是又可以打折。最後價位是168元/晚。

從456元/晚 到168元/晚，又給我的老板節省了budget. 不過國內的這個賓館內部價和外部價也真夠蒙人的。

所有跟帖： 

• 總算搶了一個沙發 -青銅騎士- ♂ (162 bytes) () 09/25/2009 postreply 12:09:46

• 總算從地板上爬起來，搶了一個板凳。 -李太太- ♀ (0 bytes) () 09/25/2009 postreply 15:09:44

• very good -svcba- ♂ (0 bytes) () 09/25/2009 postreply 18:04:09

• 認認真真頂一下。因為很多細節都是海歸遇到的， -jesuispaysanne- ♀ (258 bytes) () 09/26/2009 postreply 13:2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