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夫人
十年前連著兩個夏天去巴黎度假,印象中的巴黎是個魅力無敵嬌態萬方的新娘。那時候上海還沒有地鐵,我看不懂巴黎那14條線路的地鐵圖,就拿著地圖步行。那時候上海也沒有衡山路新天地,巴黎因此在我眼中,一步一景。
在我的絮絮嘮叨中,老公腦海裏呈現的是毫無瑕疵的美城。這次隨溫哥華學校局組織的團隊去巴黎,抵達那天清晨,下著雨,天色灰蒙蒙的。機場班車駛入高速,一路和浦東差不多的現在建築。老公有點失望,我說別急,還沒進城呢。等到龐大的車子駛入舊上海似的狹窄街道,一眼看去,一片片灰灰白白的建築,一堆堆水泄不通的車子。更可怕的是,車子就貼著行人的身邊開,亂糟糟的就像回到了上海。老公更失望了,這就是巴黎?我也愣住了,這就是我記憶中的巴黎?是她變了?還是我當年的眼光不對?
但是,別急,巴黎到底是巴黎,隻有一夜的時間,我們就愛上了她。第二天放晴,我們走出位於塞納河邊的旅館,立即被窈窕多姿的塞納河吸引住了,那兩岸古老的建築,更是透出旁人無法效顰的自在。尖頂的教堂,街頭的雕像,車子風馳電擎地穿越羅浮宮的邊門,這一切,都是任何城市所沒有的特色。
這次看巴黎,拋卻了她的光環。實實在在是一個保存的不錯的古城。就像貴夫人,初看上了點年紀,細看風韻無盡。
鄉下人
溫哥華和巴黎比,要安靜很多,簡直就是鄉下。住進了緊靠巴黎聖母院邊上聖米歇爾地區的旅館,不知道這就相當於香港的尖沙嘴,上海的城隍廟。那些個石子小巷,窄窄的街,布滿酒吧和餐館。白天雖然堪稱熙熙攘攘,但是還比較安靜。
連著兩夜,老公說這個旅館環境太吵,整夜睡不好覺。我因為聽力衰退的厲害,沒什麽影響,以為老公過於敏感,因為我們六點半在旅館附近的小巷餐館吃晚飯,街道還是比較冷清的。
一天晚上十點,我無意中打開窗門,一陣噪音撲麵而來-音樂聲、歌聲、叫喊聲、腳步聲、夾雜著巴黎聖母院的鍾聲。怎麽回事?往下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原先冷清的小巷擠滿了人。原來我們這對溫哥華鄉下人晚上準備就寢時,人家巴黎人夜生活剛開始。
慫恿老公下去逛夜市,老公說心有餘力不足,無奈年齡不饒人,白天步行了6~9個小時,累得很。 我就一人披上衣服出門。
巷頭那裏,三個黑人白人青年合著音樂跳街舞,動作極怪異,據說叫BREAK DANCE,全身關節如同斷裂一樣的動作。也有人圍看白人噴漆作畫、華人擺攤剪紙。
酒吧間擠滿人,酒館的一角總還有人跳舞。有兩間相鄰的餐館迎客方式很特別,大門前站立著迎客的男子,來個客人,使者就門前摔個盤子,幸好巴黎人都穿皮鞋,毫不在意吱咯吱咯踏著瓷片進餐廳。而後麵尚在猶豫的客人會因為好奇和驚喜,也踏進餐廳。每晚,這兩家門口總是堆滿了隨瓷片,左邊的那家總是摔不過右邊的。
這樣的嘈雜一直到淩晨三點才消停,不到半個時辰,小巷馬上又被另一種繁忙所籠罩。灑水車趁著人聲稀少的時候擠進小巷,輪胎從石子路上嘎嘎滾過,慢慢地灑水(怪不得不管晴天雨天,早上起床外出,小巷的石子路總是濕漉漉的)。不一會兒,送菜的送肉的送魚的卡車又陸續擠了進來。上早班的巴黎人穿著皮鞋咯嘚咯嘚走過。
巴黎還未合眼,就醒了。 我這個溫哥華鄉下人那一夜倚在窗台上看風景,一夜沒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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