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挪威的華人習慣了稱呼在餐廳做侍者的人跑堂。
我在07年時曾有一份在幼兒園的兼職工作,這工作每周才兩天,所以掙的錢
隻是杯水車薪。看到有同學出去找了幾份工作,自己也心癢癢的。畢竟鈔票多
拿點還是件不錯的事。
認識了一些在挪威的同胞後,大家也有私下裏交流找工作的情況。我當時還在語言
學校讀書,所以能找的工作不是很多。友人在一家中國餐廳打過工,她最後咬牙切
齒的告訴我,幹啥都不要給中國人打工! 她說隻有中國人是最欺負自己人的。
(當然不是所有中國人都這樣對待自己的同胞的。)
在海外開餐廳的大多是溫州福建人。他們的確經常請留學生或中國人做跑堂,但給
的工資低。低於挪威正常工資標準的一半。這在挪威是違法的,但挪威人可能沒去
查過。我結識過來自東歐國家的朋友,他們有的也在挪威開了公司啥的,請的人也
是自己國家的人,但給的工資是按正常算的。中國人這一招真的是中國特色。
我通過朋友的推薦去了市裏一家酒店的西餐廳跑堂。酒店每年都有來自世界各國的
旅遊者。亞洲方麵以日本人為多。我們跑堂的幾個,來自五湖四海,什麽膚色的都
有。他們大都是學生,趁課餘賺點零花錢或生活費。我其實是他們中年齡最大的了,
但俺仗著一張看不出年紀的臉,和這幫娃娃們混一塊天南地北的胡扯也有趣。
跑堂的工作也不難,把碟盤刀叉擺好到位,麵巾紙疊得端正就好。客人有要求的話給
他們端上端下就行了。在市裏那些小餐廳裏,跑堂的小費每月可以拿到四五千塊。
但在酒店餐廳做就一分也沒有。
有一次來了一幫日本人。他們自帶了一瓶紅酒。吃的是酒店餐廳的自助餐,大約三百
多克朗一位。我們的領班對他們說不可以自帶酒水。日本人不高興,說他們來了十幾位
,消費了不少,通融下是應該的。領班態度很硬,說這裏是挪威不是日本,酒水不可以
帶進來。
日本人在等領班走開後偷偷的從包裏把酒拿了出來要喝,沒想到領班不知從哪個角落裏
穿了出來,一下就把那酒給拿了。日本人雖惱但也沒法,最後乖乖的買單走人。當然
走的時候我們把酒還了給他們,但我做為一個亞洲人,實在為他們的行為汗顏!
一段時間和大夥熟了後,話也就多了。一次在聊旅遊。非洲來的黑美美說她一個人
去了趟印度。我們幾個都驚訝不少。印度也很亂,一個女人跑那裏要有勇氣。我說
我是不敢一個人去的,她盯著我問為何。我心裏想你長那麽黑,人家怕了你才對。嗬嗬。
很多人沒到過中國,對中國的了解隻是從媒體或書上。所以有一個東歐那邊的小夥
問我是不是會武功。他說看了好多中國功夫片,很佩服。說完了要我和他切搓切搓。
我告他我不會,小夥不信,他假意過來攻擊我並說來啊,還擊我啊! 弄得我哭笑不得。
有一次是一家公司大聚餐,大約有四百多人。我們要做的事也多,人一多就有點慌亂。
我在端酒水時不小心打翻了一杯啤酒,酒水大半撒在一位挪威男士身上,把他的衣服淋
濕了。我嚇的連忙拿紙巾給他擦酒水,邊語無倫次的說抱歉。男人很大度,笑笑說沒關係。
坐下來仍然不慌不忙的吃著。倒是坐旁邊的一位亞洲女人不停的給我白眼。之後她要酒水
飲料都是頗指氣使的,我能做的隻是保持微笑答應著她的每一個要求,盡管心裏很反感!
在後來跑過的很多員工內部餐廳裏,我遇到過很多和藹可親的挪威人,她們很有禮貌也很
大度,總是對我所做的事報以感謝,但也總是有喜歡挑刺的人,每一次這些挑刺者卻是來
自亞洲! 我不知道為什麽同根相煎的事總是發生在亞洲人身上。
現在跑堂的日子已結束,但回想起來也是在異國他鄉裏的一段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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