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政策是否可以奪回美國工業化大國的地位:與馬克·萊文關於特朗普經濟政策言論的商榷

馬克·萊文關於特朗普經濟政策言論的全方位分析

 

美國保守派評論員馬克·萊文(Mark Levin)認為,前總統特朗普試圖同時削減個人和企業稅、減少政府規章和開支、並提高關稅,其目的是為了刺激美國經濟增長並重振製造業。他聲稱這些行動是史無前例的,並引用了曆史事件和經濟理論為其觀點背書。本文將深入探討這一說法的對與錯、利與弊,以及其現實意義,我們一起聊聊。

 

 

 

 

一、曆史背景:關稅與美國工業化的關係

 

 

萊文指出,在美國建國初期到1913年聯邦所得稅出台之前,政府的主要財政收入來自關稅,這一時期美國經曆了兩次工業革命。他暗示,是高關稅促進了美國的工業發展。

 

這部分說法有一定道理。19世紀,美國確實通過關稅保護了國內新興的製造業。例如,1789年關稅法案(Tariff Act)就旨在提高國家財政收入並保護本土工業免受歐洲商品的競爭。

 

但如果我們把工業化的成就全歸功於關稅,就有點過於簡單了。實際上,美國之所以能在19世紀快速崛起為工業強國,還得益於豐富的自然資源、快速增長的人口、交通網絡的發展(鐵路等),以及技術上的持續創新。經濟史學家道格拉斯·歐文(Douglas Irwin)認為,美國的成長更多來自這些因素,而非關稅本身。

 

 

 

 

二、裏根時代的減稅與經濟增長

 

 

萊文還提到裏根總統在1980年代的大規模減稅,他認為這種政策刺激了投資和經濟增長。

 

確實,1981年經濟複蘇稅法(Economic Recovery Tax Act)顯著降低了個人所得稅的邊際稅率,最高稅率從70%降到50%。許多人認為這鼓勵了企業投資和就業增長。

 

然而,這項政策也帶來副作用。因為政府並沒有同步削減開支(特別是國防開支反而大幅上升),最終導致了巨額財政赤字。國家債務在1980年代迅速上升。另外,部分研究指出,這些減稅措施主要讓富人受益,貧富差距也隨之擴大。

 

 

 

 

三、大蕭條是否是由關稅引起的?

 

 

萊文引用了著名經濟學家米爾頓·弗裏德曼(Milton Friedman)的觀點,認為1929年至1939年的大蕭條主要是聯邦儲備係統的貨幣政策過於緊縮所致,而不是關稅惹的禍。

 

弗裏德曼確實認為,美聯儲在大蕭條初期沒有向銀行體係注入足夠的流動性,導致信貸緊縮和經濟惡化。這個觀點已經被許多經濟學家所接受。

 

但這不意味著關稅完全無辜。1930年的斯穆特-霍利關稅法(Smoot-Hawley Tariff Act)把關稅提高到了曆史最高水平,引發了多國的報複性關稅措施,嚴重打擊了全球貿易。貿易量的大幅下滑加劇了全球經濟的痛苦。因此,多數曆史學者認為,關稅不是大蕭條的唯一原因,但確實“火上澆油”。

 

 

 

 

四、特朗普經濟政策的利與弊

 

 

 

優勢:

 

 

  1. 減稅激勵:
    減少企業與個人稅負,可以提升可支配收入,鼓勵企業擴大投資,促進就業與經濟活動。
  2. 放鬆管製:
    減少繁瑣的政府規章製度,可以降低企業運營成本,提高效率,特別是對中小企業尤為有利。
  3. 提高關稅:
    對進口產品征稅可提升國內商品的相對競爭力,促使一些產業回流美國,創造本土就業機會。

 

 

 

劣勢:

 

 

  1. 財政赤字增加:
    如果減稅沒有伴隨開支減少,國家財政就會出現更大的赤字,債務問題惡化。
  2. 過度放鬆監管:
    一些監管是為了保護公眾和環境。若一刀切取消,可能引發金融風險、環境破壞等。
  3. 關稅與貿易戰:
    雖然關稅可以保護本國產業,但也會導致外國報複性征稅,使得美國產品在海外市場受阻,同時還會提高國內物價,增加消費者負擔。

 

 

 

 

 

五、現實意義與實際效果

 

 

特朗普確實在任內推動了一係列促進本土製造業的措施,包括稅改法案、放鬆環保監管以及對中國產品加征關稅等。這些政策初期確實讓一些鋼鐵、鋁、汽車等行業短期受益,但也帶來了副作用。

 

例如,很多製造商發現他們進口的原材料成本大幅上升,不得不把增加的成本轉嫁給消費者。美國農民也受到嚴重衝擊,中國和其他國家對美國農產品加征關稅,使得出口驟減,政府不得不對農民進行財政補貼。

 

更重要的是,這些政策並沒有真正扭轉美國製造業下滑的大趨勢。就業增長主要集中在服務業和高科技產業,而不是傳統製造業。

 

與此同時,特朗普的減稅政策使財政收入減少,而政府支出卻依然龐大,導致赤字大幅增加。根據國會預算辦公室(CBO)的預測,如果不采取措施,美國國債將在2030年達到GDP的98%以上。

 

 

 

 

六、結語:這句話的對與錯、利與弊

 

 

馬克·萊文的陳述具有一定的曆史與理論依據。他的觀點強調了稅收、監管和關稅等傳統經濟杠杆的作用,並指出政府政策在經濟振興中的重要性。

 

但問題在於:

 

  • 他忽略了這些政策可能帶來的副作用;
  • 對某些曆史時期的解讀偏於片麵;
  • 忽視了全球化背景下,美國經濟結構與以往早已不同。

 

 

一句話總結:

 

“特朗普所做的一切都史無前例”這句話有誇張成分,但也確實展現了其政策組合的激進性。要不要重新工業化,是一個可以爭論的問題;但如何工業化,必須全麵權衡利弊、結合現實、以科學的方法應對。”

 

 

 

這不是非黑即白的問題,而是需要理性討論的複雜課題。如果我們真的想“讓美國再次偉大”,那麽最重要的不是情緒或口號,而是行動的智慧、政策的平衡,以及持續不斷的製度優化。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

所有跟帖: 

請您先登陸,再發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