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據馬克思的辯證唯物論和曆史唯物論,要理解當代的社會現象,一定要了解曆史,一定要實事求是。
中國曾是一個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會。了解舊社會國情的、或看過茅盾《子夜》的同胞,都知道在這樣的一個落後社會裏,民族資本家敵不過買辦資本家。吳蓀甫再努力抗爭,終究要敗給買辦資本家趙伯韜。強者為王,所以中國政府的心態,曆來便常常反映買辦資本家的心態。
然而買辦資本家的信條,卻是“造船不如買船,買船不如租船”。在這樣的信條指引下,如果想造出一艘與眾不同而且銷量極好的船,實在是難上加難。
也許有人會批評我說:你這是啥時候的老黃曆了。“造船不如買船,買船不如租船”在文革中就已經被徹底批判。沒看過於洋主演的《火紅的年代》嗎?自力更生,回擊“帝修反”的封鎖,煉出“爭氣鋼”,早就是我國政府的主旋律了。到中國來看看,還有幾個白顯舟,還有誰在說“造船不如買船,買船不如租船”?
我是經常回國的。國內的白顯舟太多了,而且白顯舟們的所作所為,隻要看看國家籃球隊和足球隊就一目了然。
培養本國的隊員不如買一個外國的隊員。但是買來的隊員會老,所以買外國隊員不如租外國隊員。
也許有同胞會說,外國的球隊不是早就在租借球員嗎?美國足球隊不是也想租借梅西嗎?現在是全球化的時代。雇個球員或租一艘船正是全球化的優勢所在。球員是哪個國家的或船是哪國造的已經無關緊要。由此看來,“造船不如買船,買船不如租船”的信條,不但沒錯,而且代表全球化的先進思維。經商的唯一標準就是賺錢。如果租船比造船更能多快好省賺大錢,何樂而不為呢?何必拘泥它是哪國造的呢?如果一個租船專業戶在五年中可以賺五億元,而一個造船專業戶在五年中隻能賺五萬元,顯然前者遠優於後者。
所以造船的是傻瓜,租船的是高手。
如果我們生活在一個理性的全球化社會裏,造船專業戶或許會聯合起來,通過提高買船和租船的價格而增加造船的利潤。
然而我們所在的世界卻並不理性。在這個非理性的世界裏,造船專業戶聯合起來,寧願自己的利潤減少也不讓別人買船或租船。理由是要保護它們中長期投資的知識產權。
於是租船專業戶忽然發現自己在未來的五年中不但不能賺五億元,而且賺五百元都有問題。於是投資者認識到中長期投資的重要性,開始砸錢造船,要做中長期投資。
可是中國有中長期投資的環境嗎?
馬克思又說了:要解答當代的問題,需要先回顧曆史。
改革開發之初,傷痕文學盛行,批評共產黨否定毛澤東很時髦。其時有民謠說:
共產黨,像月亮,
初一十五不一樣、、、
如果一個執政黨反複無常,憲法說改就改,其政策初一十五不一樣,你還敢做中長期投資嗎?最聰明的做法,就是賺點快錢,然後潤到國外去。連投資老手李嘉誠都手足無措,一般人又怎敢做中長期投資?
這樣的社會環境,如能租船,就千萬別造船。
造船是如此,造芯片又何嚐不是如此!
三十年的改革開放,中國日新月異,天翻地覆。人民生活蒸蒸日上,有目共睹。各行各業,都已經開始從租船進入造船的軌道,而且已經初見成效。
忽然出現一個初一十五不一樣的月亮,所有姹紫嫣紅,霎時間黯然失色。
真是“崽買爺田心不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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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加問題:文藝複興時,世風大變。和之前的中世紀相比,也可以說是“初一十五”,為什麽文藝複興時會有那麽多的科技創新?會出現那麽多的達芬奇式的人物?是什麽東西變了,什麽東西沒變?之前是什麽東西禁錮人的思想?
如果我說文藝複興時的初一十五,是源於普世的人性的呼喚,而中國當代的初一十五,是源於個人的隨機性,也許有很多人會不同意。希望能有爭論。
世界在變,但保護人民自由的憲法不能變,而對某個人,某個政黨或某一宗教的盲目崇拜則必須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