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有民主,但是幾乎沒有高官問責製。
中國有高官問責製,但是幾乎沒有民主。
這兩個國家現行的製度,既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壞的。最好的當然是既有民主,又有高官問責製。最壞的是既沒有民主,也沒有高官問責製。
美國曾經是既有民主,又有高官問責製。華盛頓任期結束時寫的《臨別贈言》回顧了他治下的八年。戰亂之後,百廢待興,新政府各級官員服務於這個年輕的共和國,殫精竭慮,全力以赴,所獲得的成就,有目共睹。然而新政府經驗不足,國際上敵友難辨,國內諸項發展計劃孰先孰後的判斷,都有很多欠缺的地方。八年中犯了很多錯誤,但這些錯誤絕不是因一人之私而有意為之、、、
這些自我檢討,這些經驗的分享,給美國的政府官員開了一個好頭。後來的十多位總統,大多兢兢業業,為國為民努力工作。
美國內戰前夕,戰雲密布。總統林肯,副總統哈姆林和國務卿蘇厄德都趴在地圖上指指點點。但他們並不是謀劃戰事,而是要謀劃一條貫穿美國東西的交通大動脈 - 北太平洋鐵路。這條鐵路,對於美國的國計民生,極為重要。因為內戰,林肯沒有看到北太平洋鐵路的修建。內戰結束後,林肯的內閣和兩黨的代表都決定延續林肯的大政方針,迅速通過了《太平洋鐵路法案》,終於在1869年5月10日完成了北太平洋鐵路的建設。其時國務卿蘇厄德剛於1967年從俄羅斯買來的阿拉斯加孤懸天外,與美國本土隔著不列顛哥倫比亞。這條沿著加拿大的邊界修建的北太平洋鐵路,極有可能將不列顛哥倫比亞收入囊中,將美國的西海岸延伸至阿拉斯加。因此這條鐵路對加拿大也有深遠的影響,可參看我寫的《老火車站》。
我不知道拜登總統花了多少時間趴在美國地圖上。我隻知道街上行人依然被槍殺,商店裏依然零元購,道路依然坑坑窪窪,華人依然被歧視。
拜登高喊“捍衛民主”,但美國人早已忘記高管問責製。沒有高官問責製,當官實在是太容易了。
有沒有既沒有民主,也沒有高官問責製的例子呢?當然有。抗戰後期的蔣介石政府就是。蔣軍胡作非為,民怨鼎沸。日軍於1944年發動豫湘桂會戰時,第一戰區的蔣鼎文和湯恩伯手下有46個師。但一聽到日軍進攻,瞬間土崩瓦解。第一戰區總司令蔣鼎文在撤退過程中被民團俘虜,後化妝僥幸騎毛驢逃脫。第一戰區副總司令湯恩伯也被老百姓繳械 ,湯恩伯化裝成夥夫逃脫。因為國軍中有些美國和蘇聯的軍官,所以這一切掩飾不了,於是蔣介石假裝震怒,發了一通脾氣,最後卻沒有問責。蔣鼎文雖然表麵上辭職,但旋即委任為軍事參議院參議。湯恩伯是蔣的嫡係,於是特意為了他創造了“撤職留任”這一行政處罰(美國軍官用這個詞來解釋oxymoron的意思)。
香港曾經是沒有民主,但有高官問責製。末代港督彭定康在他任期末引進了“民主”。為了讓英國代理人掌管人事權和宣傳權,開始任人唯親(英),而忽略了高官問責製。陳方安生等人能力有限,但憑著唯彭定康馬首是瞻,都能竊居高位。因為這些人利用民調風波想把特首董建華趕下台,反而驚醒了董建華,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做冤大頭,讓港府的失策都算到自己頭上。民調風波之後,董建華立即推行高官問責製,才讓大眾知道陳方安生等人執政能力低下。陳氏最終於2001年以私人理由提早退休。關於香港的民調風波,可參看我寫的《帝國反擊 1 – 憶十四年前港大的一次政變》。
中國應該向何處去?我個人認為中國應該效法新加坡,實行高官問責製,但必須引進民主。高官問責製應該是建立在順應民意的基礎上。沒有民主,高官問責製便未必有利於國家和人民。在意識形態和大政方針上不能極左,也不能極右。應該努力爭取中庸,而民主是實現中庸的唯一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