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大負債二萬億元人民幣,和它規模相近的碧桂園、萬科、綠地、保利等房地產巨頭境況相似,合計負債達二萬億美元。當年負債六千億美元的雷曼兄弟導致了美國和世界的金融危機,今天,全世界都擔心中國房地產行業崩盤導致中國經濟崩盤。
然而,中國房地產卻沒有崩盤,中國經濟雖然唱衰聲一片,但也沒有崩,一季度GDP還增長了4.5%。
為什麼中國房市沒有崩?
因為中國政府可以用西方國家無法使用的行政手段來幹預。
房地產崩盤的過程是這樣的:
1。購房者中投機者比例過大,剛需自住比例過低。當投機推高的房價達到無法再升時,買房的就少了。
2。急於出手的人隻能降價銷售。
3。潛在買家見價格下降,於是不買,等待進一步降價。這導致需求進一步下降。
4。急於出手的人隻能進一步降價。惡性循環開始。
5。投機者見價格持續下跌,擔心賠本,於是蜂擁拋售,導致供過於求的趨勢和惡性循環進一步加強。如此循環往復,直到崩盤。
中國政府的強力行政幹預有二條:
1。嚴格管控房價,不許房企降價銷售。這就防止了大規模恐慌和惡性循環的產生。
2。對於負債纍纍的房企,由國家、地方政府、銀行、老百姓共同承擔其債務。尤其是老百姓,本來就是任人宰割的韭菜。買了爛尾樓得不到任何退款,有朝一日復工了,還要額外交一筆大額的復工費。
這是好事嗎?
從短期來看,恆大不倒對中國而言絕對是件好事。這給了中國更多的時間,如果能夠實現經濟復甦,在各界努力下,這二萬億美元的債務被消化還清,中國經濟就可以東山再起了。
但我認為這個樂觀前景可能性極低。
為什麼?
我用一個簡單的比喻。
一個國家的無數企業、個人是一個個金融實體。每個實體像是一艘船,整個國家就是一隻大船隊。每一艘船的排水量就是它的資產,債務就是它的負重,資不抵債時,就是負重大於排水量,這艘船就會沉沒。
當不同的企業之間彼此有金融依賴時,比如銀行之間彼此購買次貸產品,比如銀行向企業房貸,就好像這些船之間彼此用繩索鏈接。當一艘船沉沒時,關聯的船也可能被沉船拉沉,或者背上了更大的負擔,而那些沉船又可能把其他連帶的船拉沉。這就是雷曼兄弟沉船所引起的全球金融危機。
但在西方,並不是所有的船都是綁定的,即便在雷曼兄弟引發的危機中,美國絕大多數公司都沒有破產,大量非金融行業的企業沒有受到嚴重衝擊。
危機過後,那些競爭力強、商業模式先進、負重不大的企業得以蓬勃發展,填補了沉船的空缺,整個船隊的負重因為那些超額負重的船的沉沒而大為減少,整支船隊展現出“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的復甦景象。
在中國,當恆大這艘巨輪負重過大即將沉沒時,政府就將它的負重轉移到其他負重不大的船上。
結果呢?
因為有政府兜底,地方政府和大型國企就更加肆無忌憚地舉債,每當船要沉了,政府就把負重轉移到其他的船上。於是他們的舉債和行為就越來越不負責任。
再加上統計部門謊報的經濟數據,小學水平的決策者們發現:“我們不論怎麼大撒幣,怎樣倒行逆施,國家都安然無事,繼續高歌猛進,繼續東升西降。” 於是他們就更加有恃無恐地、大刀闊斧地作。
於是,整隻船隊負重增加的速度就非常的快,而且不斷加速。
因為負擔持續加大,各行各業的經濟活力不斷下降。比如近年來央行多次超大規模放水對經濟幾乎沒有任何刺激效果,就是因為大多數錢都被放給了負債纍纍的國企,被用來借新債還舊債了。這個吸收流動性的無底洞就生動地演示了整支船隊吃水越來越深、航行越來越慢、越來越死氣沉沉的狀態。而隨著各行各業的利潤下滑,債務隻可能變得更大。
直到有一天,幾艘大船將沉,但船隊中所有的船的水線都已經接近了甲板,再無任何船能分擔負重。於是幾艘大船就沉了,周圍的船被輕輕一拉,立即沉沒,它們周圍的再沉沒,最後就是整條船隊一起沉沒。
屆時,這將是人類社會有史以來最壯觀、最徹底的一次經濟崩盤。
那也可能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一次饑荒。上億人的饑荒,可能誰都救不了我們。
中國正在朝這個方向進發,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是什麼因素在加速中國的崩潰?
曹參接替蕭何任宰相之後,不思進取,行“無為而治”。惠帝問他,他反問:
“陛下與高祖比,能力如何?”
惠帝說:“”當然不如。”
“臣的能力,比蕭何如何?”
“似也不如。”
“既然陛下不如高祖,臣不如蕭何,我們為什麼要變更他們定下的規矩呢?”
這就是後人所稱頌的“蕭規曹隨”。
剛剛過世的伊麗莎白II說:
“Let us not take ourselves too seriously. None of us has a monopoly on wisdom. “
“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智慧不是我們任何一人獨有的。”
憑自己實力考入清華大學的胡錦濤也奉行無為而治,他的政策可以用三個字形容:“不折騰。”
隻有智慧足夠的人,才會輕看自己的智慧。
越是無知,自視越高,越覺得一切都要推倒重來,而且要親自指揮,親自部署。
在專治國家,不論領導的主觀意圖如何大公無私,如何高瞻遠矚,比如蕭何、曹參,他們也改變不了下麵一層層官僚假公濟私的衝動。朱元璋痛恨貪汙,在各地設剝皮亭,將貪官活活剝皮,將人皮常年掛與亭中,仍然製止不了腐敗。
所以,專製國家對老百姓損害最小的辦法就是無為而治。雖然不會像民主國家那樣,政府削尖了腦袋去為老百姓排憂解難,老百姓遇到困難沒人幫助,但由於中國老百姓極其能吃苦,極其勤勞,從總體來講,沒有政府幹預的老百姓還是會過上平安富足的生活。地方官整天無事可做,除了借老百姓打官司的機會偷偷收點好處外,也沒有太多的強取豪奪的機會。
怕就怕他們有事做,不論什麼事,他們都能發明出藉機強取豪奪的機會。北宋皇帝徽宗喜歡假山石,對於中國皇帝來說,這實在是一個小小的愛好。他的皇宮再大,大不過北京的紫禁城,裡麵能裝多少假山?但各地官員就能整出個“花石綱”,找到巨大的生財之道。比如地方官找到一家富人,說他們正宅的地下有一塊聖石。給錢了就算了,要不就選擇一條破壞性最大的方向,沿途拆除你的圍墻和房屋,最後拆除正宅,隨便從地下挖出一塊石頭。花石綱導致了方臘起義,「凡破六州、五十二縣,戕平民二百萬。所掠婦女,自賊洞逃出,裸而縊於林中者,相望百餘裏。」
你再看看現在的聖上。他搞出了多少比徽宗的花石綱大一萬倍的大招?
一帶一路:上萬億美元撒出去,經手的無數官員勾結中國商人和當地官員,個個賺的盆滿缽滿,國家連零頭都收不回來。當地腐敗加重,反華情緒高漲,中國可支配外匯儲備從二萬億美元跌至幾千億,現在老百姓出國旅遊都可能被剪護照。
雄安千年大計:花了五千億元,無數奸商中飽私囊,還不如打水漂,連個漣漪都沒看到。
封城:核酸工業賺了幾萬億元,各級政府紛紛破產,老百姓囊中羞澀,百業凋零。
最近又放大招要退耕還林。各地官員藉機申請巨額經費,毀掉無數的果園、菜地、魚塘、森林。在水泥地上鋪土種地。機關下鄉,幾十人給二個人就夠的地插秧。將綠樹覆蓋的山區變成黃土高坡,大雨一下泥漿橫流。又發明了“農管”這個新的執法隊伍,給無數人新增了強取豪奪的機會。他們強迫世代種地的農民花錢考證,摧毀農田,沒收生豬直接宰了賣錢私分。
這樣反復折騰幾年下去,得利的隻有貪官汙吏,蔬菜、水果價格飛升,糧食產量不升反降,本來可以用來進口糧食的錢被花在了退耕還林、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等千奇百怪的大招上。
情況越是糟糕,小學生就越覺得要更加大刀闊斧地做些什麼,貪官們就越富,老百姓就越苦、越窮。
中國經濟復甦?
東升西降?
嗬嗬。
小粉紅們大笑
我能聽見小粉紅們大笑:“世界唱衰中國二十年了!”
2018年,我在《美國:中國人永遠也讀不懂》一文中預言:美國即將與中國為敵,開足馬力對付中國。
小粉紅們大笑。
2019年,我在《中國過去和未來的二十年》裡預言:當權貴階級掏光中國人三代積蓄後,老百姓會發現,他們手裡的房子原來不值那些錢。我還預言中國會北韓化。
小粉紅大笑。
2020年5月,疫情爆發半年,美歐還在水深火熱之中,尚未達到最糟糕的時刻,而中國疫情已經清零,全球最先開始經濟復甦,我在《美國民主製度在抗疫中的功過》一文中預言,一年後美國會走出疫情的陰霾,經濟報復性增長,而中國將一直在封城、解封、封城的週期中,經濟一蹶不振。
小粉紅們大笑。
笑著笑著,他們接二連三地開始維權了。
“誰把我的鋪蓋卷被扔到街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