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的春季攻勢始終是千呼萬喚不出來。 俄羅斯已經嚴陣以待,不抱一絲幻想。一年來烏克蘭人的堅毅,西方武備的效率都給他們帶來殘酷而深刻的印象,而去年秋天烏克蘭淩厲的攻勢,更使他們對前哥薩克騎兵有了一個新的切身的體會。俄羅斯對將要來到的烏克蘭攻勢的對策,基本是在頓巴斯的巴赫穆特等方向保持攻勢,消耗烏軍的兵力和彈藥,影響和打亂其全局部署。在其餘戰線加強防禦工事建設,但不是全麵防守,而是將主力部署於縱深,可以視烏克蘭的主攻方向而靈活調動,進行防守反擊。
從俄羅斯觀點,最危險的方向是馬裏烏波爾,這也是美國前將軍公開建議的。這裏烏軍前鋒離開馬城距離最短,沒有天險(烏戰區已在第聶伯河東岸)。一旦突破奪取馬城,將切斷俄軍聯係,兵臨亞速海,使俄國無法使用海上補給線,並對南北俄軍造成威脅。因此,俄軍在這個最可能方向也作了最嚴密的防守,不僅正麵防備森嚴,縱深也部署重兵,即使烏軍突破前線,也可能被在縱深圍殲。因此,如果烏軍的突破點真的在這兒,那將無突然性可言,也將麵臨很大的風險。
在赫爾鬆方向,烏軍需要渡過第聶伯河,那裏還有一個大水庫,水庫邊有個大核電站,一旦核電站被打爆,那相當於一場核戰爭。即使拿下赫爾鬆州,要打到克裏米亞還需要通過一個陸橋,橋肯定會被炸掉,那就剩下一片大沼澤,非常艱險。而切斷克裏米亞水源,對其並不是致命打擊,自從2014年後,克裏米亞一直靠從科次運來的水生活。因此,這個方向難度很大,風險很大而收獲較小。而頓巴斯方向,前線較長,烏軍占有哈爾科夫州,如從這個方向推進,獲得收益的可能性較大。俄烏已在巴赫穆特交戰數月,血戰使得巴城獲得了俄烏戰爭的斯大林格勒的稱號,一旦最後被烏軍奪回,有很大的政治宣傳價值。但問題是,烏東兩州本來就是親俄勢力的堡壘,居民多是俄羅斯人(或俄裔烏克蘭人), 打下來也不好統治。
烏克蘭政府也有自己的麻煩,如果取消了這場攻勢,政治上無法下台,對內對外都說不過去。因此,這場攻勢,無論如何必須有。至於發動的時間,現在推說地還泥濘,這肯定說不通。軍事上突然性比安全性更重要,二戰時蘇聯的解放烏克蘭戰役就發動於三月份,泥濘對於那時候的坦克都不成問題,何況烏克蘭有了豹2和M1這些頂級西方貨。我覺得主要的問題,一是人員,烏克蘭在巴赫穆特也傷亡慘重,在西方訓練的部隊不過區區幾萬,要整合到原有部隊中,需要磨合,總體戰鬥力也不強。最有可能的解決方案,是吸收波蘭等國的誌願軍,但這裏有政治問題,一旦觸及核戰紅線,是很麻煩的。但如果沒有波蘭的加強,人員恐怕是個問題。二是武器的持續供應問題,這場攻勢,恐怕不會畢其攻於一役,可能維持數月,將大量消耗彈藥和裝備,俄羅斯自己會造武器,修武器,烏克蘭都不會。在麵臨供應鏈崩潰的情況下,如何處置?
國際政治在最近悄悄發生了變化。習近平這個二愣子最後下定決心,公開直接地挺俄。自從川普時代起,美國都處於進攻的姿態,中國則處處委曲求全。去年俄烏戰爭開始,拜登和習近平視頻見麵,也是充滿了威脅。中國基本遵守了不援助俄羅斯的承諾,但並沒得到獎賞。美國的攻勢越來越淒厲,特別是在台灣問題上,已經有議員提出承認台灣,放棄模糊政策了。習近平的怒火在積蓄著,終於爆發了。他對美國已經徹底不抱幻想,忍無可忍,就不必再忍了!你既然把我當敵人,那我就證明給你,我是一個多麽合格的敵人!
但習的這個行動,卻引發他也意想不到的效果。鄧小平曾有個“永不當頭"的遺訓,所以客觀上,世界各國都不指望中國為他們出頭,不滿美國的要麽自己扛,要麽投靠俄羅斯,但俄羅斯已經今非昔比,沒錢幫不了兄弟那麽多了。現在新富中國跳出來願意當頭,世界馬上開始重新站隊了。
俄羅斯沒說的,自然開心得不得了,而原來俄羅斯的小弟,發現大哥找到了富二哥,現在也都跟著投奔。那些南方國家,就是以前所謂的”第三世界“,原來對以美國為首的西方世界就不滿,現在有實力雄厚,財大氣粗的中國出頭拉新陣線,何樂而不為?就算並不想放棄美國,但山有二虎,是對小動物最好的博弈環境,可以玩朝秦暮楚, 左右逢源的遊戲,為自己謀得最大利益。
中俄都參與的兩大組織,金磚集團和上合集團,一經一政,就成了南方的組織架構,分別對應七國集團和北約。南美的巴西,非洲的南非,阿拉伯的沙特這些有一定實力的國家都紛紛投奔中國門下。而法國,德國,西班牙這些首鼠兩端的西方國家,也想玩左右逢源的小動物遊戲。中國也不再韜光養晦,而是公開在美國的核心利益,美元霸權上叫板,毫不掩飾自己要取而代之的野心。而且習二愣子還有一招,就是不和你溝通,擦槍走火就擦槍走火!要想玩火就要承擔玩火的風險!
中國的玩法,可以借用商業上邊緣競爭理論這一名詞,這種競爭戰略的特點是不可預測,不可控製。梁山上有兩個好漢,林衝和李逵,論武功,李逵差林衝幾個段位,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但論威懾力,李逵卻要大林衝幾個數量級,一聲黑李逵來了,連小孩都不敢夜哭了!為什麽?林衝是有理智的,可以預測的,知道了調戲他老婆的是高球的兒子,就不敢造次了,梁山抓到了仇人高俅,因為政治原因被放了,林衝也不敢造次。而李逵不同,你不知道他會不會按常理出牌,動不動就一排斧砍過去,所以特別讓人害怕。
中國的一係列做法,就是要製造不確定,不可預測性。大力發展核武,又拒絕加入任何核軍備談判,就是要讓美國為誤判擔心。習近平內部發言要在2027年解放台灣,就是要讓美國緊張。美國議長訪台,中國最厲害的回招就是取消一切溝通通道,而現在關係那麽緊張,兩國軍艦飛機每天在南海纏鬥,中國防長就是不接美國電話,也不回應美國總統和國務卿的溝通要求。邊緣戰略對弱的一方是有效的,所謂穿鞋的怕光腳的諺語就是這個理,穿鞋的韓國就這樣被光腳的朝鮮脅迫了幾十年,按博弈的勝負來論,是朝鮮贏了。但邊緣戰略對實施者也不是沒有風險的,風險的大的時候是擦槍走火,最起碼的損失也是失去了別人的信任,有誰會相信朝鮮?
習近平這種玩法是危險的,雖然短期內會有一點收獲。對美國,也提出了新的挑戰,美國該到了重新審視自己的內外政策的時候了!那種抓睾丸的遊戲,特別是對大國,該收手了,把烏克蘭當睾丸來玩弄俄國,雖然把俄國玩出圈了,但其反噬的能量也是很大的,美國的通脹歸根結底是經濟製裁俄國引發能源價格暴漲引起的。如果還想玩弄台灣,可能反噬的力量比俄國要大十倍!用美元來割韭菜的遊戲,不但使南方國家憤怒,也使得西方國家不滿。另外,美國的政治也病了,現在最有希望的總統競選人都是75歲以上高齡。看到當年初出茅廬的杜魯門,肯尼迪鬥倒老謀深算的斯大林,赫魯曉夫時,我們說美國的製度好,什麽人當總統都行!而現在,美國怎麽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呢?
在此國際背景下,俄烏戰爭草草結束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我設想的最有可能的場景是:烏克蘭在今年夏季從頓巴斯方向發動攻擊,拿下了包括巴赫穆特的一大塊土地,然後這場戰爭又進入僵持的消耗戰。消耗戰進行到明年,西方包括美國都停止了支援烏克蘭,在中國承諾戰後援助烏克蘭的條件下,俄烏雙方實行朝鮮式的停火。俄國保住了大部分亞速海沿岸地區,烏克蘭奪回了部分頓巴斯地區,特別包括英雄城市巴赫穆特,也有了麵子。在停火後,北約接受了烏克蘭,俄國默許了這個現狀。
一旦俄烏戰爭在以不利於烏克蘭的條件下結束,台灣問題的和平解決就看到了曙光,習近平也就真正成了偉人。因此,俄烏戰爭的結局對習近平的意義增大了,解放台灣可能不是通過台灣海峽,而是通過烏克蘭。
如果中俄得逞,美國相當於遭受了如越南戰爭戰敗那樣的失敗,其社會將麵臨一場震蕩。但我想,就像越南戰爭失敗那當兒,美國也就消沉一會兒,以美國製度的自我修複能力,自由精神所推動的創造能力,美國的重新稱霸隻是時間問題。而中俄的政治體製,決定了他們必敗,習近平和普京都70歲的人了,他們能活到200歲?而整個體製是建立在壓迫言論自由,政治自由,思想自由的基礎上,體製必然僵化,腐敗,創新必然枯竭,最後走向滅亡。
這就是曆史的辯證法,美國太狂了,得讓它受點挫折,搞到現在還靠幾個古稀老人爭當總統,民主變成了民粹。但一場大失敗會驚醒她,她會重新崛起,如鳳凰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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