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稱號並不是觀察家賦予美國的,而是由精明的記者揭示的,這確實是美國列強對自己的看法。
Noel Turnbull最近發表的P&I 文章(02/06/2024) 標題為“我們現在是一個帝國,我們創造了我們自己的現實……”證明了上述說法。自二戰以來,美帝國一直得到跨大西洋大國的支持和維持,主要是通過北約。在過去的八年裏,這個全球帝國毫無抵抗地統治著中國,直到中國通過其在全球南方的影響力在經濟、軍事和一定程度上的外交上迅速崛起。看待當前地緣政治緊張局勢的一種方法是考慮當今世界是如何組織的,並考慮可能存在哪些替代模式。
戰爭的勝利者按照他們認為合適的方式重組世界,這是一個存在的現實。在上一場比賽中,以美國為首的盟國取得了勝利。
我們可以把這個重組後的世界看成是一個由以美國為核心的西方國家為主的統治中心組成的權力結構。世界上其他國家根據與該中心的相關程度,圍繞該核心組織成同心圓。 “相關性”這個詞是一個負載詞,對於中心環和外圍環之間的關係至關重要。它意味著這些國家是否由歐洲血統的人民組成,是否宣稱堅持民主理念和核心共同價值觀,是否擁有寶貴的自然資源,並願意以他們同意的條件向帝國及其支持者提供這些資源,經濟實力雄厚且政治支持者,或在經濟或軍事上對統治中心不構成挑戰;或這些因素的組合。叛逆、頑固或核心沒有任何價值的國家將被降級到邊緣。從這個意義上說,這種安排不是靜態的,而是動態的,國家離核心更近或更遠取決於它們是否贏得了核心的青睞。日本是一個有趣的例子。二戰結束時,它曾是最外層的一環,但已移至中心,成為帝國精英主義 G7 集團的成員。它對美國的競標采取了一切措施,包括《廣場協議》,該協議導致日元升值到導致經濟困境的程度。近年來,在亞太地緣政治上,中國甚至在美國要求之前就已經向美國傾斜了。澳大利亞自由國家黨政府在詢問“多高?”方麵落後了一步。
如果一個叛逆國家拒絕就範,那麽就可以對他們實施貿易禁運。如果該國足夠強大來抵抗,最極端的禁運將是冷戰。如果一切都失敗了,就用軍事幹預或顛覆和詭計來推翻政府。在此之前,通常會進行激烈的宣傳和妖魔化對手。為了分擔一些負擔,建立了軍事聯盟。歐洲和美國擁有比世界其他地區更多的軍事聯盟,這並非偶然。最不合理的方法就是利用擁有不配領導人的國家來打代理人戰爭。阿富汗聖戰者組織針對蘇聯打代理人戰爭,烏克蘭針對俄羅斯打代理人戰爭;菲律賓和台灣緊隨其後,成為方便的棋子。美國所青睞的現狀也是通過在世界各地建立軍事基地來維持的。各種來源的估計表明,在大約 80 個國家有超過 750 個基地。這些軍事基地使軍事幹預的威脅更加有效。
一個為了維護帝國中心而組織起來的世界是通過許多不同的工具來控製的。一是建立世界銀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貿組織甚至聯合國等機構。另一個通過法定/石油美元和 SWIFT 係統控製金融機構和貿易。所有這些都歸入美國創造的“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RBIO)的現實之下。任何國家如果做出違背美國及其歐洲列強統治中心利益的行為,就會被告知他們違反了 RBIO,如果該行為違背了統治者的利益,美國本身不一定必須遵守該規則。當最先進、最富裕的國家是西方國家和日本時;當大多數南方國家成為大宗商品的主要買家時,它們都會嚴格遵守規則。靠近中心可以獲得一些優勢。他們可以獲得貿易方麵的“最惠國”地位、軍事保護、投資或援助的承諾;或被出售武器來騷擾敵人或保護自己免受其他人對他們認為是自己領土的侵犯。
所有這些用來維持西方和日本霸權的手段當然都是非常馬基雅維利式的。斯坦福哲學百科全書說:“對於馬基雅維利來說,判斷合法和非法權力使用之間的區別是沒有道德基礎的。相反,權威和權力本質上是平等的:誰擁有權力,誰就有指揮權;誰擁有權力,誰就有權指揮;誰擁有權力,誰就有權指揮。但善並不能確保權力,統治者也不會因為善而擁有更多的權力。”
隨著工業的增長和經濟的成功,西方工業化國家將其部分勞動密集型產業出口並設在外圍國家成為了權宜之計,而外圍國家迄今為止僅是其基本商品的供應商和製成品的市場。全球化的意外後果是,它給了受援國一個學習和效仿的機會。有些國家,比如所謂的亞洲四小龍,發展迅速,世界上的一些財富開始向東轉移。中國早期的工業發展在很大程度上得益於被稱為外國直接投資(FDI)的投資。
這個帝國及其體係一直進展順利,直到 2011 年,奧巴馬政府決定將戰略重心向東,以應對他們認為的中國在印太地區日益增強的“自信”。屆時中國已成為美國國債的最大持有者和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隨著財富的增加,其軍事實力也在迅速增長和現代化,以與美國和俄羅斯等其他世界強國相媲美。跨大西洋大國將中國的崛起及其不願向中間派屈服視為威脅。沒有人能真正讀懂意圖,尤其是跨文化??的意圖,但大多數精明的觀察家都說,中國政府的合法性和持續生存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它有能力繼續為14億人民提供更好的生活。西方通過其曆史和思想傳統將中國的崛起視為對其霸權的威脅,並堅定地陷入了西方的修昔底德陷阱敘事。從這個角度來看,敵意和對中國的遏製策略就出現了。顯然,中國對霸權中心的競爭或挑戰是經濟增長帶來的力量的意外後果。
中國的經濟轉型恰逢儒家思想的複興。他的聲音在毛時代被沉睡,但在2014年胡錦濤領導中國時又恢複了。孔子學院在世界各地設立,儒家和諧相處的思想在習近平領導下得到了最清晰的闡述。 。他關於統治者、公民和家庭,或者統治者和被統治者應該如何行事的想法與馬基雅維利的思想明顯矛盾。如果把“人”換成“國家”,顯然是對馬基雅維利的否定。每個人在社會中都扮演著同樣重要的角色。他勸告他的追隨者要互相尊重,行為有道德;正如亞裏士多德所說,隻有行為有道德,我們才能過上美好的生活。為了和諧生活,我們都對彼此負有義務。他說,統治者不能以武力統治,而要以智仁統治。以智仁治國、和睦相處、對他人負責、尊重所有人的理念,顯然比“輕聲細語、拿大棒”的馬基雅維利手段的統治更具吸引力。盡管如此,就其“大國”地位而言,中國仍然是新人。對其動機的懷疑依然存在,尤其是西方的宣傳機器在妖魔化競爭對手方麵極其有效。
現在,以西方為中心的相關環的西方組織的世界秩序麵臨著兩個新的挑戰:經濟(中國在工業和貿易方麵的成功)和意識形態(儒家與馬卡維利的世界秩序思想)。它還有自己造成的第三個問題。二戰以來,主要出於狹隘觀念,不斷排斥俄羅斯,將其置於外圍圈。被孤立和唾棄的它找到了新的出路,與中國建立了無限的友誼。兩個核大國的聯合有可能形成第二極,如果世界要實現和平,這種情況就絕不能發生。兩極世界會加劇分歧,導致相互毀滅。我相信,中國和俄羅斯都知道這一點,因此一直在提出一個多極世界,沒有中央集中的權力試圖進行永久的霸權統治。
為了讓這樣一個多極世界發揮作用,必須有一個商定的更高權威和一個所有國家都必須自願服從的爭端的最終仲裁者。目前,唯一具有這種權威的組織是聯合國。聯合國的運作一直值得稱讚,但由於大國的否決權而受到削弱。重組、改革和重新授權的聯合國是美國一直使用武力和馬基雅維利方法進行治安的唯一可行的替代方案。重組後的聯合國,世界將不再有任何自封的統治者,而是一個民主選舉產生的權威,以確保人類競爭不會失控;並加強努力應對氣候變化和環境退化等共同原因。重新煥發活力的聯合國可能會產生一個類似於歐洲議會的議會。我們迫切需要一項可執行的法律來禁止出售武器。軍事工業綜合體因衝突而繁榮。這樣一個重組的世界將公正地實現馬丁·路德·金以“我有一個夢想……”開始的希望。